隐约间有人走来了,前面三人骑着马,不断咒骂这暴雨害人。
走近十丈才发觉伍岳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宋妙脸上也带着微笑,手中撑着雨伞。这深山中发现两个奇怪的拦路人,不由纳闷。要说这两人是一起的嘛,女的有伞却不给这男的遮;若说不是嘛,却又在一起,脸上都带着邪邪的笑意。
三人近到五丈外停下,却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三十多名骑马的人相继跟到。伍岳还在笑,仿佛猫抓到耗子般。
一骑花斑马的番僧远远地扬声道:“可是随我入中原的兄弟?”伍岳道:“错了!”“那兄弟拦在路中有何见教?”“替你们送行!”
那三十多人一头迷雾,听不出是敌是友。“请教兄弟如何称呼?何人推荐来的?”敢情他们以为是自己重金请来的高手。
伍岳走上十几步,才道:“火龙帮总监在此恭候!”声不高,但平稳有力,在哗哗地暴雨中依然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耳中,全场人骇然变色。未进中原竟首先碰上了地位至高的火龙帮人物,这深山野岭中不用脑子想也该知道有埋伏,否则这名总监决不是一般高手,只有白痴才会一个人和三十多名高手交战。
伍岳笑嘻嘻地用手抹去脸上雨水,将手中地剑缓缓抽出来,在众人眼前扬了扬,道:“风雪门的封天剑具有无上的权力,该相信少爷不是瞎掰吧?”
宋妙将雨伞移了一半给伍岳遮住,让他能保持视线清楚。众人这才相信眼前是真正的敌人,一名大汉惊叫道:“兄弟们,注意埋伏!我去会会他。”顿时纷纷弃马,用马作掩护,兵刃在手,向两边树林作防备。
大汉空手走近,见伍岳是个二十出头的人,不由冷笑道:“你准备用剑还是用拳头和我打?我拉罕绝不占你便宜。”伍岳将剑交给宋妙,招招手道:“我也喜欢用拳头揍人,来吧!”
拉罕一提气一个黑虎掏心击出,伍岳运起全身功力,对准拉罕的拳头就是一拳,只听一连串的骨折声出口,拉罕的身子倒飞十几步仰天倒下,连叫也没叫出声便昏死过去。
三十多人真是魂飞天外,要知道拉罕是有名的藏边拳王,一拳能将巨石打裂,一身横练功夫几乎刀枪不入。却被对手用拳头将自认铁拳的手打烂,这未免和这少年年龄相差得太离谱。
伍岳轻笑道:“原来你这么差劲,害我怕得要死。”其实他是有心给这群人一个下马威,凭他将近百年的功力,若不是击中对手时收回三成内力,拉罕早已被打成肉酱。
黄衣番僧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手中挥出戒刀,在雨中如疯了一般。伍岳飞快地操过封天剑顺势一撩,这么一挥,划出一片雪幕般,激起的水珠将番僧逼退一步。伍岳早已不是一般的高手,在他眼中对手速度太慢,眼前这个番僧依他的反应能力决不会低,至少是个护法级的人物。见他一退,封天剑已如灵蛇幻出,得势冲击,番僧手中缅刀一封却被削成两段,腹下裂出一道五寸的深沟。他踉跄退出几步,捂着大量冒血的地方,缓缓坐到,最后倒在大雨中,不一会儿地上水洼已逐渐变红。
封天剑平伸在暴雨中,伍岳犹如石碑般站立不动。朗声道:“我再警告你们,谁敢再乱动和顽抗,一律格杀勿论!”
一派万夫不可挡的气势并未能使三十多人畏退,一名番僧叫道:“封天剑是活佛圣物,谁拿到赏银十万,一起剁了他!”领先冲了出来,但他却也是第一个倒下,是阴箭的短箭射入他的咽喉。随后而来的是大雨般的怒箭,前面十几人如死狗般倒在雨中,不少人中箭倒在雨中嗥叫。第一轮箭雨收效,剩下十几人惊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伍岳打趣笑道:“八十几张强弓射你三十个人,平均每人几乎要躲开三支箭,你们运气真好,居然还有人没中箭。”这番话使剩下的人面如死灰,一番汉怒叫:“习武之人用箭偷袭,你真是小人!”
伍岳一派无赖相,放肆地笑道:“你们一拥而上也怪不得我兄弟们看不过眼,再说我火龙帮也不是想做什么君子。哈事先没说,对不起了,下不为例!现在你是想死还是弃械自缚?”番汉大怒:“我想你死!”身形一动就欲出击,但他却哑叫一声,伏倒在地上抽动死去。
伍岳火气上升,吼道:“我数三下,谁不放下武器,一律死!”双目如电审视敌手随时再次动手。
话刚落,众人纷纷丢下手中玩艺,四面随即抛来绳索。“你们自己互相绑起来吧,谁身上绳索是松的,他死,绑的人也死!”这下谁也不敢玩花样马虎了,绑到最后剩下一个,伍岳这才示意八名护卫上前带人。八护卫上前将众人穴道一一点上,连最后一个一起捆好。
“带他们走远点,点上昏穴,派兄弟们严加管制,其余剩下的这堆垃圾,叫廖堂主派人拉走埋起。”宋妙躬身领令,派弓手押送,将受伤的一并提走,廖沙福指挥人手将战场全清除。
老五走过来道:“前山口已发现大批人马。”伍岳对宋妙道:“这里伏击交给廖堂主和承堂主、安堂主;你的人马分十路,哪一边吃紧就往哪派人。”宋妙点点头,伍岳领护卫前去伏区。
此时大雨依旧,二十丈外已是难以看清人脸。伍岳伏在最高岭头望去,只见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足足有七百到八百,个个打着伞,或穿着斗篷,还有十辆篷车。山谷宽大,坡度不陡,还有数丈草坪在路两边,弓手不能靠得太近。
伍岳抹了一把脸,挥去雨水,道:“传令山谷两头封闭。”老五站起来挥起令旗,四面传令人一路传下去。退路以霍堂主为首,率领三个堂的人马,迅速用砍下的大树横七竖八地塞满了谷口,弓手和长枪手依乱树藏身,前面以凌堂主为首同样堵住和防守。人人进入一级备战,树上、地上布满了陷阱和触发弓弩。
当他们感觉前面气氛紧张时,已陆续发现四面杀气袭来,如没有雨声,那么此时该是一片死寂。领头的大汉感觉不妙,勒住坐骑,叫道:“小心!有埋伏!大家做好准备!”话刚落,众人大惊之下纷纷抽出兵刃,也在这一瞬间,箭已到眼前。
伍岳说得不错,天在助他。大雨声高,听觉失敏,大雨狂下,看不清飞箭,更何况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等他们觉察已是利箭穿心。这头一批箭可比刚才射那三十多人将近多了几倍,中箭的人也多几倍,死的、伤的从马上摔下来。伏区四面还是静无人声,而谷中人马惊恐,惊叫乱成一团,马匹狂乱撞得队伍更乱。
凌志又命第二轮发射,这一次对手已惊觉,但慌乱之下,也有数十人伤亡。篷车中飞出一名红衣番僧大吼几声,人员才惊慌集中靠在一起,保持镇静下来。红衣僧站到车篷顶怒吼道:“何方朋友躲在洞里放冷箭”
树林里传来伍岳哈哈大笑:“火龙帮弟子恭候法驾多时!”“我等与你有何仇恨?你三番几次伏杀我子弟”“敢问大师如何称呼?”“我是红教第一法王布至格,你是谁?”伍岳讥笑道:“你地位太低,不配和我说话,让你们教主出来和我说话!”
法王布至格气得忘了危险,双袖一挥,身形如鹰扑向发声处,顿时飞箭如蝗,他大袖翻飞,将箭甩落。王春拉着四石大弓凝神不发,七丈、五丈,当身形再次出现时“嗡”一声弦响,法王飞掠的身形直摔落地,铁骨箭将他的大腿贯穿。“啊!”布至格忍不住痛叫
伍岳朗声长笑:“不要以为我帮中无人,当今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躲开四石弓的近距发射!”他飞掠近法王,法王大袖一甩,飞出一只金环。伍岳抖手一迎一卸,将来势如电的金环接到手中,并轻盈地落到他面前,封天剑一挥,指着法王胸口,冷笑道:“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不要逼我杀你!”
法王见玉石般的封天剑透出渗骨寒气,双眼一闭撞向封天剑,伍岳剑身一抖,剑面狠狠地拍中他的脸,顺手封住他穴道。
这时,一声佛号浑雄传来:“施主,手下留情;老衲金普,是红教教主,请你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