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没有强留,把茶沏好了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安慰的握住了她的肩,转身离开了。
夜云依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门被关上,她颓然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她就这么从他的公寓里搬出来了。
想当初他是为了她才搬到那个地方去的,可是现在……
她深吸了口气,眼前再次闪过了叶莲儿和他在一起的情景,心,再次被什么东西噬咬了起来,疼痛了起来。
不,不要这样!
针对他,她已经疼痛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知道他性格的冷清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的难以忍耐?
她睁开眼睛,竭力忍住从眼角滑落的泪水,缓缓转身,向着沙发走去。
她不会一直这样颓靡下去的,不会的。
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别墅,黑暗充斥了周围的环境,夜云依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一页未动。
她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僵硬麻木的双脚几乎站立不住,她趔趄了一下,扶着沙发缓缓的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凌睿爵公寓里。
一切安静的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门口,他站住了脚步,抬头向着周围看去。
整个客厅内,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就连挂在窗口的一个风铃都没有摇动的痕迹。他记得很清楚,这个风铃是她带过来的挂在那儿的,只是为了让有风的晚上,能够给整个客厅增添一点儿音乐的动感。
她总说他没有音乐的天赋,没有艺术的细胞,太过理性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距离她去盛世集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和那个莫总谈合约的事情,最终签下了那份合约,他就让叶莲儿作陪,他匆忙赶了回来,只希望能够当面和她说一些事情。
也许很多话,说开了就好了。
客厅内,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缓步走到了她的卧室门前,看着紧闭的门,抬手敲了敲。
笃笃笃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环境里,带着隐约的回声,可回答他的只有回声,再没有其他。
他再次抬手敲了敲,依然没有一丝反应。
“吱呀。”
他忍不住了,用力推了一下门。门应声被推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冰冷,没有任何她的气息。
抬手,他打开了卧室的灯,目光扫过整个卧室。不由往前紧走几步,到了衣柜前,打开了衣柜,看着里面完好无缺的衣服,微微舒了口气。
衣服还在,一切都会在。
可是,他转过脸看向窗台旁的柜子,不由微微一怔,柜子上,平常都摆满了她各种各样的学习用具,一排的书籍并排罗列着,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找不到一页纸。
书,都到哪儿去了?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
搜寻的目光从书桌上挪到了梳妆台上,看着上面一样空荡荡的一切,陡然,他明白了什么,他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抽屉,里面的一些首饰也不见了。
他颓然合上了抽屉,回头看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顿时明白了一个事实:夜云依离开了他的公寓,走了。
去哪儿了?
她突然间离开,会去哪儿?为什么要从他的公寓里搬出去?难道是决定要和他分手了吗?
无疑,如果她要搬出去的话,就一定是搬到对面去住了,如果不在对面,就只有一个可能,和凯瑞在一起。
难道二人已经好到了要住在一起的程度了吗?
他在心里自己问着自己,快步出了公寓,站到了对面的门前,他低头快速按动着密码,看着门被打开,注视着门内黑洞洞的一切,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果然不在,果然是去了凯瑞那儿了吗?
不,不可能!
他转身出了公寓,向着以前居住的别墅赶去。
夜云依是自立自强的女孩子,不会那么快就和凯瑞住在一起的,不可能的。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一口气到了以前居住的别墅前,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别墅,走了进去。
“抱歉,先生,这儿要重新装修了,今天下午也有一位小姐来这儿,看来还有不少人住过这儿呢,真是奇怪。”
装修工人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眉心一皱,一定是夜云依来过了,一定是的。
“告诉我,今天下午来这儿的女孩子哪儿去了?”
他抓着那个工人追问着,灼灼的眼神在黑夜里格外吓人。
“先生,您轻一些,谁知道呢?那个女孩子好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许是到男人那儿去了也说不一定。”
工人随口说着,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
“混蛋!”
凌睿爵一听,火冒三丈,挤压在胸中多日的怒火骤然间爆发出来,他突然挥舞着拳头狠狠的砸向了眼前的工人。
工人猝不及防被打,一下子栽倒在地,其他的工人见状,蜂拥而上,一起涌了上来加入了战斗。
很快,一场恶战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别墅里展开了。
只听见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有人惨叫着栽倒在地,有人叫嚷着回头去房间内拿工具,有人拿出了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
又是一阵混乱的打斗,街道上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继而警灯闪烁着,很快就到了近前,几名警察很快就冲了进来,阻止了这场打斗,把所有人都带上了警车,离开了。
两个小时以后,叶莲儿赶往了警局内,看着胳膊上挨了一下流着血的凌睿爵,叹了口气,交了罚金带着他走出来,忍不住劝道:
“阿爵,你到那儿去干什么?怎么和一群民工打开了,你要知道你和他们的生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受伤了,以后有关合约上的事情谁来做?你要让我单打独斗吗?你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两天都没有去证券公司了。”
“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至于罚金,我会打入你的账户里。”凌睿爵冷漠的说了一句,从警局走了出来,向着黑夜里走去。
他怎么就冲动了?
他是去找夜云依的,怎么能和那些人打了起来?现在还得去找,她到底在哪儿?
“阿爵,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要告诉你,做事能不能冷静一些,你在我的印象中,一向都是冷静的人,怎么就突然间冲动起来了?”
叶莲儿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脸色微微变了变,赶紧缓和了语气跟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她到了他前面,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到医院去包扎吧?如果感染了就麻烦了。”
“不必了。”
凌睿爵冷冷的拒绝了,抬头看着迷离闪烁着的霓虹灯,眼前陡然闪过了夜云依和凯瑞在一起的情景,想必此时此刻,他们也在一起吧?
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隐约还有一种飞扬的怒火在燃烧着。
他需要发泄出来。
“阿爵,你不包扎怎么能行呢?如果感染了怎么办?”
叶莲儿不依不饶的劝着。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陪着我一起去喝杯酒。”他陡然握紧了拳头,转过脸淡漠说道。
“喝酒?好啊,如果要喝酒的话,不如到我的会所里面去喝怎么样?那个地方毕竟熟悉,能够抛却一切后顾之忧的喝酒,我们今晚 不醉不归。”
叶莲儿提到喝酒,眼底揉入了一抹迷离的光芒,建议道。
“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酒吧。”
酒吧那样的地方,在震耳欲聋中他也许能够暂时忘却有关她的一切。
“那好吧,随你,我们就去酒吧。”叶莲儿无奈,只好同意,拉着他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与此同时,夜云依也接到了凯瑞的电话。
“依依,吃饭了吗?开一下门,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
夜云依站在餐厅里,转脸看向了外面,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凯瑞手中提着一大袋子新鲜的菜站在外面,摆明了是来做饭的。
“我想出去走走。”夜云依站在门口,看着他自顾自走了进来,靠在了门上,说道。
“好,我把菜放入冰箱里,然后就陪着你出去,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凯瑞说着走进了餐厅,把那些肉类青菜一一分门别类的摆放好,这才回身看向了她,“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二人一起走出了公寓楼,站在外面,夜云依抬头看着幽暗的天色,感受着依然充斥着淡淡寒意的空气,突然转脸看向了他,“凯瑞,外面去跳舞好不好?去酒吧跳舞。”
她想要到一个充斥着声音与狂躁的空间里,疯狂的放松摇摆着身体,让身体所有的细胞都被爆炸一样声音填满了,似乎只有这样心中所有的伤感才会化为乌有。
“你确定?你还没吃晚饭,我带你先去吃晚饭,之后你想要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凯瑞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向着前方的餐馆走去。
“对了,明天你抽时间帮我一下忙,我要把我以前公寓里的那些衣服都拿到这儿来,你知道,那套公寓,我独自进去都会觉得瘆的慌。”
夜云依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说道,似乎只有手被他握着,才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好,你放心,在这个城市里,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凯瑞握紧了她的手,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
第一次,她竟然没有拒绝他握着她的手,这是不是就说明了,她在心中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依依,今天下午我给你的那些图片,你看得怎么样了?位置还行吗?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带着你去实地看一下。只要你过目了,我就开始行动了,我想尽快的让云依品牌尽快在纽约上市,我担心过段时间我会忙上一阵子了。”
二人走进了道边的一家餐馆,坐定了,叫了饭菜,凯瑞说道。
“好,生活稳定了之后,我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学习和云依品牌的推广中,你放心吧,过段时间如果你要忙的话,尽管去忙,有我在,没事的。”
夜云依淡淡的说着,端起了面前的果汁,摇动着,看着里面漂浮着的果粒,眼前掠过了凌睿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