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桥上怎么会堵车?快,倒回去!”她摇下车窗,伸着脑袋看向后面,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停下来,一眼望不到边!
她无语了!
能想象得到,那些前赴后继的车辆早已经排出去了几十公里!
“我下去看看!”她抬起手腕,看着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堵得不严实的话,说不定能赶得上。
“危险!坐着,我去。”
凌浩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拦住了她,转身推开车门,七绕八绕的穿梭在一排排的车辆间,向前走去。
夏微微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背影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光晕,那些反射着光芒的各色车辆变成了厚重的背景,静默着,只有他在矫健穿行着。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每走一步,贴身的衣服下那犹如猎豹一样的肌肉运动着,平添出一种力量的美感。
她看得有些呆了,以前从没看到过这样的背影衬托下的男人,她不由得掏出了他买给她的手机,拍下了这一瞬间。
完了,猛然意识到她的行为有多离谱,她赶紧收起手机,转脸看向别处。
也许她真的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了!他们二人,不能总像这两天一样,纠缠不清。
“一辆车在前面桥的高处撞到了护栏上,横在了道路中央,所以使得两边的车辆都走不了,拥挤在一起。现在是越堵越多了。”
凌浩天回到车内,语气有些无奈。
“那怎么办?我有急事。难道就没有人报警吗?交通警察什么时候来?”夏微微一听他的话,坐不住了。
“已经报了,只是警车也进不来!”
夏微微明白了:他们被堵在了桥上,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下车步行,恐怕她到明天天亮也难以到达皇冠酒店。
她所料不差,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桥上的路灯凄迷着,因不满发泄着的车主已经完全放弃了宣泄,与其耗损体力不如躲到车里睡觉去。
夏微微给端木晋淞挂了电话,解释了一番。之后走出来站在桥边,注视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影,不觉羡慕,距离这么近,下面就畅通无阻,而她要被堵在这儿。
肚子里,咕噜噜传来抗议。
她伸手捂住,低低斥责,“叫什么叫?现在没东西喂你。”
“饿了吧?给。”
凌浩天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和她并排扶着栏杆,手中拿着一盒披萨。
“你……怎么会有这些?哪儿来的?”闻到熟悉的草莓果酱味道,夏微微止不住咽了下口水,似乎更饿了。中午心里有事就没好好吃饭,现在她能吞得下一头牛。
“下午买的,担心接你的时候你会饿,放在车里竟然忘记了,正好救急。”凌浩天淡淡的说着,把诱人的盒子放在她手中。
打开,果然是她喜欢吃的草莓果酱披萨。
手里的温度,还暖着。
她心里流过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弥漫向四肢百骸,抬头,在昏暗中,她看向他。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影,在远处万千灯火的衬托下,犹如雕刻而成。
“再不吃就凉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转脸,注视着她,幽深的目光含着浓浓的宠溺。
夏微微心头一动,赶紧移开了目光。讪讪着说道,“我……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一点儿就好了。”
“我不喜欢吃甜的,你知道的。”
他拿出盒子里的透明夹子,夹了一块儿送到了她的唇边。
震惊的看着他的动作,夏微微惊慌了!茫然无措的犹如可爱的洋娃娃,张嘴咬住了披萨,慢慢的咀嚼着。
什么味道?咽下肚子也没品出来。
“我自己来!”
她赶紧伸手拿起另一个透明夹子,自力更生慢慢吃着。
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他喂着吃饭!
“慢点儿!小心噎着。”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他提醒着。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瓶酸奶,吸管插好了,送到了她嘴边。
咀嚼的动作顿住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不喝,可嗓子被噎住了,堵得难受。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她低头继续吃着。
吃了一半,挡住了胃里的抗议,她的动作慢下来,思想开始活动: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草莓果酱披萨的?他还知道她什么?
“把奶喝完,披萨吃不了了先放着。”凌浩天把奶塞入她手中,接过她手中的披萨送回了车内。
重新回来,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晚的风,大了,尤其是高架桥上!
背上传来暖暖的感觉,连带着他身上特殊的味道。
她没有拒绝,反而拉紧了身上的西装,手中的酸奶已经喝完了,她看着远处闪烁的灯光,缓缓开口,“三年前,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对吗?”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中,疑惑不解。因为凌浩天的性格,不想让她离开的话,不会开着房门,毫不设防!而且,她床头的抽屉中有三万元现金!她看到了,但是没拿!那钱,她以前没见过。
“我现在后悔了。”凌浩天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扶着栏杆。风鼓起他身上的衬衣,涨得远远的,细碎的头发被扬起来,话语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
猜测得到证实,夏微微情不自禁问着,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了!
“三年前我放你走,是担心你待在我的别墅里真的自寻死路。即使放你走,我也有能力找到你。可是你竟然凭空消失了,还遇到了别的男人。所以我后悔了。”
他慢慢转脸,看着她,一眨不眨。
他爱她,所以不想隐瞒一切。
夏微微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犹如……犹如端木晋淞看她的眼神,甚至更浓郁!
不!
是她的错觉!
她颓然转脸,快速说道,“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我不想再提了!我这次回来,已经答应了端木晋淞的求婚,我们的婚事也会提上日程。我请你,不要再和我纠缠不清,因为我不想回到过去。”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车内。
凌浩天没跟着她,转身依然看着远处的夜景。
跳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夏微微慢慢转脸,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她的话,从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啪!”
硕大的雨滴骤然敲打在车窗上,继而三五滴接着是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来!下雨了。
她打了个寒颤,抬头向着他看去,他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断垂落的雨线拉长了他的背影,有些模糊!
难道她刚刚的话伤到了他?他不会想不开吧?
夏微微不安了!
推开车门跑了出去,冷风透过薄薄的真丝裙子灌进来,她忍不住一阵哆嗦。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凌浩天,下雨了!快回车里!”
她关怀他!
凌浩天转脸,看着一脸焦急的女人,心里暖暖的。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坚强了,可还是那个善良到骨子里的女人!属于他的女人!
“我……我担心你寻短见!”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扯着他的胳膊,她赶紧松开他,解释着。
“再不走就淋湿了!”他转身搂住了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来的雨滴,护着她回了车里。
他身上的衬衣湿了大半。头发湿嗒嗒的贴下来,遮挡着额前的生硬线条,整个人显得孩子气了些。
夏微微赶紧脱掉了身上的西装,推给他,“你全身都湿了,还是你穿上。”
猛然间脱掉衣服,身体冷了许多,她坚持着没有哆嗦。
“我不冷。”凌浩天再次把西装围在她身上,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现在还没有疏通的迹象,你睡会儿。”
说着,他摇下她的车椅。
和他呆在一起?睡觉?
夏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敢吗?虽然过去三年了,可她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如狼似虎,等她睡着了会把她吃了的。
“孩子的事情,我一直在自责!”车内静寂了一会儿,他幽幽开口。
他在向她道歉吗?
夏微微缓缓闭上眼睛,一串泪珠滴落下来!孩子的事情,她疼了三年!
“你为什么要那么恨我?折磨我?难道仅仅因为那天早晨?你以为我给你下了药?”想起二人纠结的起始,她忍不住问着。
这药到底是谁下的?她一直在想!是姐姐?姐姐爱着凌浩天,怎么会下药让她和他纠缠在一起?
凌浩天吗?不对,他每次折磨她的眼神她很清楚,是恨!恨她剥夺了他和心爱的女人人在一起的权利!
他们三人都不是,难道是鬼?
凌浩天看着车顶,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水,他更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伸手,他握住了她的手,“我误解你了。”
夏微微没有那样的心机!唯一的可能是夏筱娅!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包裹在他的手心中,小小的,让人心疼。
心头突突的跳起来,她抽了抽,没有抽动,只好放弃,任凭他一直握着。
黑暗中,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天色大亮,雨停了,车流也终于疏通了。
凌浩天把车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安置好她,这才驱车向着前方开去。
夏微微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醒了吧?”夏妈妈听到动静,推门走进来,坐在了床边,“早晨浩天送你回来,他看起来好像不大舒服,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
不舒服?
她疑惑不解的扫视了周围一眼,看到丢在床边的西装,这才想起,昨晚他的衣服淋湿了。会不会感冒了?
“能有什么事情?妈,什么时候了?我还得上班呢。”掩饰着不安,她掀开被子起身向浴室走去。
“马上中午了。刚刚端木晋淞打你的手机,我接了。他说让你不要担心,他会抽时间再安排你和他父母见面的。”
夏妈妈跟着走过来,看着镜中低头刷牙的女儿,迟疑了一下问道,“昨晚你没按时赴约,他父母会不会怪罪?”
夏微微动作停下来,抬头,从镜中看着担忧的夏妈妈,摇了摇头,“不会吧,他们二人性格也挺好的!”
说完,垂下眼帘,继续洗漱。
端木妈妈性格清高,但也知书达理,第一次见面是聚会上,所以对她的态度,无所谓好坏。后来几次,也是隔雾看花,没有单独相处。而端木爸爸呢?和端木晋淞很像,温文尔雅,不显山不露水,她根本看不透!
昨晚确实是她失约了!
可昨晚……凌浩天真的生病了?她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