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碗儿和瓶儿惊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到了晕倒的凤栖梧身边,害怕和担心让她们忘记了南宫夜的存在,哭泣着呼叫凤栖梧。
南宫夜看着被气得晕死过去的凤栖梧,他的气愤忽然便消散了,她有多恨,就代表她的心有多痛,知道她是痛苦的,他心里就舒服多了,他漫步走到凤栖梧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双眼紧闭、脸色青白的美丽女子,凉漠如斯。
碗儿和瓶儿如受惊的老母鸡在看到黄鼠狼时,即便害怕得浑身发抖,也依然不怕死的挡在小鸡前面。
“王……王爷,王妃她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您千万别生气……”碗儿本就发抖的声音在南宫夜扫过来的一个眼神下,彻底噤声。
南宫夜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子道:“真是痴心妄想,本王会跪在你面前?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本王倒要看看,谁是跪下的那一个!”说罢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碗儿、瓶儿大气不敢出,还在纠结王爷若是问罪王妃,她们该怎么办,没想到王爷竟然走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寒冷的冬季,她们两个竟然都是一头的汗泽,双双扶起凤栖梧,逃也似地回了栖梧苑。
凤栖梧醒来时有一种不知很在何处的感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一觉,她不知睡了多久,但是睡得比不睡都累,她没想到,真正的凤栖梧会跑到了她的梦里去,一个充满了恨意的凤栖梧,凄美而决绝,她不明白为什么凤栖梧会那么肯定的认为她可以为她报仇,因此而甘心囚禁自己的魂魄不入轮回,只为在那黑暗的角落孤寂的等待一个结果。
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她已经分不清了。
但是,经过这梦中一会,她对凤栖梧有了一个真实的印象,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凤栖梧的性子的确不太好,而且非常自我,眉目间也透漏着一股自私自利的暴戾之气,可能是因为对南宫夜的恨,让她便得更凶狠了,这样的女子,南宫夜不喜欢也是正常的吧,可她却对她恨不起来,总觉得她很可怜,不管她的为人如何,她对南宫夜的那一份感情却是纯粹的,强烈而偏执,为情把自己放逐到那无边而冷漠的黑暗之渊。
但她却又庆幸凤栖梧放逐了她自己,若不然,就不会有她在这里了呼吸这新鲜的空气了。
凤栖梧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大好的阳光倾斜而入,她下意识的抬手盖住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拿开手,发现太阳正空,已经是中午了。
“王妃,你醒了!”碗儿听到房中有动静,进来一看,果然是王妃醒了,顿时惊喜不已。
瓶儿也跟在碗儿身后进来,看到王妃站在窗口,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跑着扑进了凤栖梧的怀中,哽咽了一声“王妃”,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跟母亲寻求安慰。
凤栖梧安抚的拍拍小丫头的肩,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碗儿嘟着嘴走过来,嗔怪道:“还好?您都快睡了一天一夜了!王妃,您昨天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对王爷说那样的话,差点儿吓死我了!”
“是啊王妃,您老是吓我和碗儿,再被您这么吓几次,我们都不要活了。”瓶儿也抱怨道。
凤栖梧“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办法跟她们解释,只得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说得有几分心虚,因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凤栖梧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是的,昨天跟南宫夜说的那些恩断义绝的话,都不是她说的,但她都清楚的记得,那一刻她感觉她的意识还是在的,只是身体的控制权被凤栖梧夺走了。
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她真的不敢保证。
瓶儿擦了擦眼泪,说道:“对了王妃,今天早上影夫人和贤夫人来跟王妃请安,让我和碗儿以您身体不舒服为由打发了,可是我看她们一会儿还会再来,到时若是她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王妃您千万不要生气啊。”
凤栖梧笑着拍拍瓶儿的手,道:“不会。”能让她生气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碗儿却愤愤的道:“都是贱人!说什么请安,我看她们分明就是炫耀来了!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得意的!特别是那个张书贤,昨晚王爷又不是宿在她房里,拽什么呀!”
凤栖梧听了,同样笑笑,道:“你呀,我都不气,你气什么?碗儿啊,对一个人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懂吗?”
碗儿愤愤道:“不懂!我想羞辱谁,就要狠狠的骂出来,骂得她体无完肤,骂得她没脸见人!”
凤栖梧无奈的摇摇头,随她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个丫鬟进来汇报道:“启禀王妃,影夫人和贤夫人来给王妃请安了。”
凤栖梧还没发话,碗儿就道:“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翠儿,告诉她们,王妃身体不舒服刚起来,要梳洗,她们愿意等让她们等着吧。”
瓶儿担心的道:“碗儿,这样不好吧?”
碗儿下巴一抬,道:“有什么不好的?王妃是主子,她们是贱妾,贱妾等主子天经地义。”
“可是,她们是新夫人,来给王妃请安合情合理,若是给她们难看,她们回头跟王爷告状,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王妃吗?”
碗儿手指一戳瓶儿的头,恨铁不成钢的道:“瞧你这点儿出息!我怎么给她们难看了?王妃是要梳洗吧?我又没有骗她们,难道你想王妃这副衣衫不整样子去见千娇百媚的新夫人吗?”
凤栖梧笑道:“行了行了,碗儿你就不要再欺负瓶儿了,赶快给我打扮一下,我倒挺想看看两位美人呢,昨天盖着红盖头,我都没有看到。”
瓶儿道:“我去打热水来。”
碗儿一边服侍凤栖梧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王妃,若是一会儿她们敢欺负你,你可一定要狠狠的还击回去啊!这是她们嫁进王府后第一次给您请安,说什么您也不能落了下风,这可关乎到您以后在王府的地位和威望。”
凤栖梧没有吭声。
碗儿不依道:“王妃,我跟您说话呢,您听到了没有?”
“哎呀听到了我的小姑奶奶,你家王妃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你就别瞎操心了啊,乖!”凤栖梧无奈道,比起前世,她现在的性格活波了很多,不再每天沉闷得说不了两句话,因为那时她没有朋友,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对任何人投入太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