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每晚都去海边。帝气九章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困难。很快他便不需要剑先生的引导。
高耀的进步令剑先生叹为观止，感慨道
“帝气九章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容易上手了。”
剑气冲过幽骨，高耀将帝昼脉最后一道真气渡尽。悠然睁开眼睛，迎上了剑先生略显惊异的眼神。
“也许帝气九章专为我而量身定做。”
剑先生神色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高耀觉的很奇怪。这种表情本不该出现在剑先生脸上。对于修为精深的炼气士来说，这意味着道心失守。
剑先生异常人性化叹息一声。
“帝气九章自问世以来你是第一个传人。”
高耀微觉愕然:“原来帝气九章是剑先生所创，难怪如此博大精深、玄妙难测。”
高耀虽然初涉炼气之道，但这两日勤奋用功感触颇多。这一番夸奖并非阿谀之辞。
剑先生淡淡道:“你眼界倒是不错，可惜猜错了。帝气九章非我所创，所创者另有其人。”
高耀干笑一声:“能创出帝气九章这种非凡的功夫，那人肯定相当了不起。绝对是盖世奇才，有机会倒要好好谢谢他。”
“那个盖世奇才都死了两百多年。”
“人谁无死，剑先生何需介怀。”
剑先生嘿然一声:“你很看的开。”
高耀随口而问“那人生前想必威风的很。”
“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可算是威风已极。可惜其人心术不正，凭借神通胡作非为。终免不了恶贯满盈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剑先生目光如利剑向高耀刺了过来。
高耀顿时打了个寒噤:“我不是恶人。”
“那人临死之际再三请托，他人虽不耻，帝气九章确有独持之处，就此失传未免可惜。这次有缘见你，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高耀苦笑道:“可是我这个传人只能再活五年，这个心愿完成的未免太过草率。”
“生死不由人，五年之后的事五年再说。至少现在救了你一命。”
高耀看着半空中白衣飘飘直似神仙的剑先生，悠然神往:“剑先生，既然帝气九章这么厉害，我什么时候也能御空飞行。”
对于一个凡人来说，遨游苍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剑先生瞧了他一眼:“我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帝气九章只能算代人传授。”
“指点一下总可以吧。”
“我不介意指点你。但是很抱歉，理论上你的想法并不能实现。”
“为什么?”
虽然剑先生打碎了高耀的美梦，高耀仍然有些不甘心。
剑先生淡淡道:“你身上有我的剑气，又何必问我为什么？”
高耀略一思索，沮丧道:“不错。”
按照剑先生的理论，三极道分别是绝情道轮回道和他生道，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剑先生以无上神通斩断未来因果，封了他生道九大窍穴。
去路被斩，就算帝气九章修炼的如何出神入化，也不过是被他生道所消耗掉。枉自费心劳神。
剑先生道:“五年时间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何必在这种虚妄上浪费功夫。”
高耀苦笑无可无不可道:“或许我该努力找个老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剑先生道:“世事无绝对，你也不必过于悲观。帝气九章与我性情不合，我的说法未必准确。”
“剑先生，谢谢你。至少每日来潮变成了月经不调，我想这五年应该不会太难过。”
这句玩笑有些粗俗不堪，但掩饰不了不羁而苦涩的语调。
剑先生微一皱眉:“你的资质不错，帝气九章步入了正轨，你以后不必天天来这里了。”
高耀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剑先生自从那晚之后果然不再搭理他，两人之间连话语交流也没有了，见面问好之类的也省了。
帝气九章果然神异，日子久了，高耀感觉精力充沛气血如海有种无处发泄之感。
力气大的像野牛，速度快如奔马。上百斤的石头拿在手里像抛石子似的，有一次从附近海滩拖了一条几百斤的鲨鱼上来，海大叔惊的嘴巴都歪了。
而每当高耀心有所动感觉有什么神奇的事情要在身上发生，每月的刺青失血之症便如女人的月经那般准确来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美好的感觉消失。人也像大病了一场。
道心一窍无法生发，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该与修行炼气说再见了，勉为其难当个武术家也不错。
力量的增长越来越慢，高耀并不失望，举起一个星球并不是他的远大理想。
高耀平日里和海大叔下海捕捕鱼，没事时练练功，不知不觉耗费了一年的时光。似乎有很久没见到剑先生了。不知道他还有没等侯那只苍。
高耀却再一次见到了苍。虽然只是在实境里，依然可以感受到强横苍茫之气。
苍昂首而立，身体上有九个光点晦明闪烁。高耀知道，九个光点实为一道剑气。剑锁九窍，多给了他五年寿命。
他生道一他力往生。这样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难道只是个偶然吗。
高耀从实境中出来，心情不禁有些迷茫。
据剑先生说实境并不是人人可见的，修为精深者也不能说想见就见，帝气九章霸道刚猛反其道而行之，实境是自我因缘的展现，见实境如见己。每见到真我境界便会有所提升。
海面暗光微澜不见边际，高耀心口刺青隐隐有些发疼，今天离月圆之夜还晚，还不到发作的时机。高耀仰天长啸跃到海面上。身形晃了晃。竟然没有沉下去。大笑一声在海面上奔跑起来。
“你为什么还没走？”
高耀绝想不到这种时刻，有人会呼唤自己的名字。咕咚一声栽倒了。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时，竟然神疲力竭，哪能站稳，心中顿时慌乱，大叫救命。
剑先生在半空中，表情十分无奈。夹颈将他提出水面，扔在了岸上。
“你真是不知死活!”
“剑先生你又救了我一命。”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五年都在这里打鱼织网。”
高耀叫道:“怎么会!只是海大叔一家挺好的，他们不舍得我走。”
“他们明天要走了。”
“什么？”
剑先生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世界。”
高耀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我想见见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苍没那么好见。”
高耀笑了笑呈大字型摊开在地上:“今晚星星很多，明天是个好天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