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金荣和甘夫人带着陈三林等人来到巡捕房。尔后陈三林出面去与绑匪谈判。半天之后,陈三林告知甘夫人:“绑匪要四千块银洋,否则就撕票。”甘夫人顿时不知所措。黄金荣看着那娇滴滴的脸蛋,凑近她道:“我再去谈谈,让他们打对折。”甘夫人连忙感谢。等黄金荣出去,陈三林对甘夫人弟弟说:“放心,有黄探长出面,一定没有问题。”
第三天,甘夫人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等待,不多时,陈三林开着车就过来了。黄金荣让她上车,径直向天通庵方向驶去。在闸北的大街小巷绕了半天,车子才停在一个破乱的大仓库前。黄金荣与甘夫人往里走,到门口时,两人被人用黑布蒙上眼睛,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然后黄金荣被带走,甘夫人见到了甘董事。两人在里面哭哭啼啼地说着。一会儿,黄金荣被带进来,甘夫人说:“我老爷说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愿意给他们两千块银洋。”黄金荣正与他说着,突然又进来三个大汉,将黄金荣推到一边,开始在甘夫人身上乱摸。其中一个将她的旗袍撕破:“小娘子,让我爽爽吧!”
黄金荣脸上涨得通红,飞跑过来,狠狠地在一个大汉头上打了一拳,然后一个扫堂腿,将另一个扫倒,还有一个看到这局面,被吓住了。黄金荣狠狠地喊一声:“给我滚。”三人一溜烟地跑了。
黄金荣牵着甘夫人,飞快地往外跑。上车之后,黄金荣长长地舒一口气:“好险啊!”车开过两条马路,黄金荣突然喊道:“阿林,把车开到同春坊去避一避。”此时,甘夫人已是失魂落魄,蜷缩在黄金荣怀里瑟瑟发抖。黄金荣抱着甘夫人进了同春坊的一间密室。在这里,黄金荣将她衣服脱光,再也无须伪装,使尽浑身解数,足足玩了两个多小时。
甘夫人坐在床上,抽泣道:“黄老爷,你得救救我家老爷。”黄金荣摸着她的大腿:“就凭你的可爱劲儿,我也会帮到底的。”说完,黄金荣就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脸上不停地亲吻着。
甘夫人非常不情愿,因为她看到黄金荣脸上的麻子就恶心,但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她只能这样,她准备随时再陪他上床。第二天,甘夫人又被黄金荣拉上了床。这时,黄金荣才决定“豁出去”。
两天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夜幕中驶来。它的速度非常快,一会儿的工夫,车便到了宝山路。开车的是陈三林,在一个宽阔地带,车稳稳地停下。陈三林首先走出来,然后上面下来一个面色铁青的老头。甘夫人一看,便大声哭喊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她抱着甘董事就痛哭起来。
黄金荣走过来:“幸好你们给钱给得快,否则后果难料啊!”说完,甘董事连声感谢。之后,甘家人拿出重金感谢黄金荣,还送了一副匾额。坐在家里,黄金荣一个劲地暗自高兴。
吃过饭,他才走上车,陈三林就竖起大拇指道:“黄探长,你果然高明,我们既赚了银子,又玩了他的女人。实在是一举两得啊!”黄金荣诡秘地笑了笑:“开车,我还有公务要办。”
就这样,黄金荣又表演了一次。他的手段一天天地成熟,成为他威震上海滩的绝密武器。
第三节霸主舍其谁
四明公所的事情办完之后,黄金荣的手段之高明、野心之庞大,展露得淋漓尽致。在黄金荣身上,我们看到当时混混们的模样。可以说,黄金荣是上海混世英雄的总代表。不敢说以后,起码在他做麦兰巡捕房探长的日子里,他便可以当得“上海混世第一手段”的称号。
每天晚上,黄金荣都习惯于坐在房间里,一边在夫人腿上摸着,一边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深深地陶醉于其中。有时林桂生笑他:“你这个没良心的,银子比我还重要吗?”黄金荣将手又移到她胸前:“钱和女人都重要,都能让我舒服快活。”说完,他就脱掉她的衣服,快乐地享受起来。
因为有时白天没有案子,黄金荣就习惯于在街上逛,看看自己手下的值勤情况,也想看看哪里又有发财的机会。一天,他正走在老北门大街上,前面不远就是护城浜。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信步走上郑家木桥,往桥下一看,河中小船如梭,船上有豆萁柴、稻草柴,甚至一些鲜菜水果,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海县城运送。就在他注目之间,突然前面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大汉在拼命地奔跑,在他后面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个妇女在追赶他。“一定是拦路抢劫的!”说完,他就一脚上前,将那大汉踢倒在地。
那人痛苦得直在地上打滚,黄金荣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东西交出来还给人家。”那人一看,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探长黄金荣。于是坐在地上求饶:“黄探长,放过我吧!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效犬马之劳。”黄金荣问道:“你是谁?做什么生意?你们一共多少人?”那大汉站起来歪着嘴回道:“我叫丁顺华,南汇人,摇柴船的。但我还有一个‘割头’兄弟,名叫程子卿,从前是镇口米店的学徒。我们俩手下有20多人。”黄金荣听了,心中寻思:20多人?我何不借此机会来壮大我的“队伍”?于是他说:“好吧!今天饶了你,遇上算你命好。你兄弟在哪?带他来见我,以后有事就找我,我就在巡捕房。”丁顺华马上忘记脚踝的疼痛:“好啊!我们回家叙话。”两人径直向丁顺华处所走来。
两人走进郑家木桥下的一个板房内,抬头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地上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丁顺华让黄金荣坐下,他一边倒水一边对黄金荣道:“我兄弟一会儿就回来,他可是个点子多的人,特会赚钱。”正在说着,黄金荣就看到外面有个膀大腰圆的人大步地向屋子里走来,黄金荣断定这就是程子卿。转身的工夫,那人走进门来,大声地道:“兄弟,今天来什么客人了?”丁顺华马上将黄金荣介绍给他,三人互相寒暄,然后坐下一起说话。
“我有个想法,不知黄老板愿意否?”丁顺华提议道。黄金荣已将他们的心思猜得十有八九,于是道:“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嘛!”丁顺华直截了当地道:“我们能认识黄老板实在是三生有幸,我们都要互相依靠,不然这样吧!我们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吧!”黄金荣觉得他们已经领会到自己的意图了,但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程子卿站起来:“好!我们歃血为盟,从此同甘共苦。”
黄金荣笑了笑:“好!那我们就结拜,我看你们是不错的真汉子,以后跟着我会有前途的。”说完,三人就紧握拳头在一起。之后,程子卿疾步走出去。过了片刻,他手里提着一只鸡冠通红的大公鸡来。倒上三碗酒,滴上鸡血,喝起血酒。三人正式成为了拜把兄弟。
第二天,黄金荣在丁顺华和程子卿的指引下,会见了他们手下的20多人。他当面对众人说:“以后跟着我,一定会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你们能耀武扬威。”兄弟们听了这话,对黄金荣无比崇敬,纷纷拜在地上:“我们听命于黄老板。”从此,这帮兄弟见到黄金荣就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时间长了找到机会,黄金荣将丁顺华与程子卿也弄到巡捕房当差。这下,黄金荣在上海滩的势力可谓少人能及。
仅仅上任几个月,黄金荣的其他两个兄弟就有了表现的机会:日前,苏州府尹有一桩棘手的案子破不了:在苏浙一带,活跃着一个外号叫“黑风”的大盗。他常常抢劫大户人家的金银财宝,作案多次都没有人能抓住。最近一次,他抢劫了常州一个巨商,其中有一颗夜明珠,这是个无价之宝。法国总监认为这是个有油水的案子,于是亲自点名,让黄金荣去破案。黄金荣通过苏州府“行方便”之后,带上丁顺华、程子卿等巡捕,全力向常州进发。
情况摸得差不多时,黄金荣与众人商量,晚上就行动。一帮人等,带着兵器,就着皎洁的月光来到城郊的一个旧房子前。大家先靠在一堵矮墙旁,黄金荣跳到里面。捅破窗户纸,只见里面一对男女,正在喝酒快活。就在此时,黄金荣走动时不小心弄出声响。里面马上暗掉灯,黄金荣的身影一下子映在窗户上。那女人叫一声“黑风”,之后那人便飞跑出来。黄金荣跟上就追。跑不多远,黑风跳入河水中,黄金荣什么也不想,跟着跳下去,穷追不舍。
那黑风很快就上岸,而黄金荣在水里差点淹死。岸上早有程子卿把守,那黑风一下子被抓住。
回来之后,法国总监对他赞不绝口,称赞黄金荣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丁顺华和程子卿也名声大振。从此以后,黄金荣的兄弟们越来越有威名,他们成为麦兰巡捕房的顶梁柱。
黄金荣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出人头地,做一个人人敬慕的“上等人”。而现在,他已经可以带领自己的兄弟在外面处理案件,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被别人奉承讨好,可以坐在巡捕房里对手下发号施令。
在巡捕房,要是感到无聊,他就会在外面走走。他常去的地方就是迎仙凤舞台。常来常往,黄金荣渐渐发现,这里的老板何宝庆并不会做生意。一开始,这里常常有人打架斗殴,到后来,这里看戏的人基本上都不买票就进来,秩序非常混乱。
有一天,何宝庆找来大名鼎鼎的虞洽卿,要他给自己撑门面,保全生意。虞洽卿答应了,但要求他必须把生意给自己做,也就是说,迎仙凤舞台所有权归他。何宝庆无奈,也就答应了。但是,虞洽卿接管之后,不但没有驱走三教九流,反而让舞台更加难以为继。因为虞洽卿的亲戚朋友都来到舞台工作,弄得这里管理也混乱起来。
于是,双方商定,虞洽卿退出迎仙凤舞台。何宝庆没有办法,只能再找别人想主意。几天之后,何宝庆找来曹显民,请他来物色一个既有派头,又能让他将戏园子盘出去的人。曹显民同他谈了许多,然后告诉他:“我给你留意一下,到时候告诉你。”说完,他就回家了。
一天晚上,曹显民经过林家宅,就顺便进去探望黄金荣。两人坐定,曹显民说了几句之后,突然想到前些天何宝庆对他说起的事:“阿荣,那戏园子前途不错,只是没有强硬后台,如果你盘过来,那就不一样了。”黄金荣用手慢慢地在膝盖上移动,然后抬头道:“这样啊!有考虑的余地。”曹显民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好事,等发财了不要忘掉我啊!”两人马上都笑起来。简单的谈话结束了,黄金荣将曹显民亲自送出门,自己才回转身。
次日下午,曹显民安排黄金荣与何宝庆在聚宝茶楼见了面。何宝庆说道:“园子总债款有5000元左右。”黄金荣笑道:“知道了,明天你将债主都叫来,我跟他们当面说,我们先把出盘契约做好。”曹显民认真地写了份契约,然后两人过目,就定下来了。
照样是在聚宝茶楼,众债主都到齐。黄金荣对他们宣布:“借债我现在就让何老板给你们打借条。”债主们都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有借条就能要到钱了。但黄金荣看着他们的借条,又道:“以后戏园子是我的了,你们要找就找我要钱吧!”这一说,所有人都惊呆了:找堂堂的黄老爷要钱,那不是白要吗?他能还钱给自己?这些债主什么也不说,只有灰溜溜地走了。
新园子很快开张,改名为“共舞台”。此后,再也没有出现打架闹事、不买票进场的现象了。黄金荣带着兄弟们站在门口,显得格外的威风。
盘下戏园子之后,黄金荣对发展前途有了新认识:我要再去霸占聚宝茶楼。想当年,自己的婚事就是在这里办的,后来请朋友吃饭、得戏园子都是在这里。他感到聚宝茶楼是个福地。
聚宝茶楼的老板是史少卿,上海本地人,一生就辛辛苦苦地维持了这一个茶楼,生意还不错。但现在,黄金荣已想霸占它,只是史少卿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这次,黄金荣决定施展“装榫头”的方法来霸占它。
所谓“装榫头”,就是在店里打架斗殴,然后让老板害怕,主动将位子让出来。黄金荣精心策划了一番。一天,聚宝茶楼来了一群打架的,史少卿顿时目瞪口呆:他们两帮火并,在楼上刀光剑影,打得人仰马翻。半天过后,史少卿已吓成缩头乌龟,半天才敢走出来。看看地上,有六具死尸,他顿时手足无措。
第二天,巡捕房来人将他带走问话。史少卿坐立不安,惶惶终日。实在没有办法,他找到一个朋友倾诉,他的名字叫荀利。荀利对他说:“少卿,你的茶楼已被人打砸,还闹出人命,就怕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啊!为了长远打算,你还是把它盘出去吧!”史少卿只是长吁短叹。荀利又道:“你把茶楼盘给黄金荣黄老板好了,他能撑开世面,聚宝茶楼还能长存,否则你的一切都毁了。”史少卿听到这里,也只能点头同意。
史少卿特意找个好时机,将事情原委都对黄金荣说了一遍,然后就忍痛割爱,将茶楼拱手让给了黄金荣,还说尽了好话,赔尽了小心。只是这两次,黄金荣的手段和霸气就彰显无遗,可见一斑。
第四节得偿富贵愿
作为一名华人探长,黄金荣已经能号令上海滩上绝大多数小混混。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多有资历,只要你想在上海滩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就得依靠黄金荣。这时,他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足足可以影响上海社会的治安情况。他的影响力大到什么程度?可以这样说,当上海没有黑恶势力滋事时,他就制造事端,尽情地表现自己做事的手段;当他没有钱时,他就会指使黑势力,为自己赚钱,同时,为自己加官晋爵铺垫道路。到他而立之年时,他依然在施展手段,保持旺盛的“混事能力”。
在南京东路,有一个红庙,它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1573—1619年),开始位于郑家木桥(福州南路),后来几经迁徙,迁到上海最繁华的地带——南京东路。洋人到来之后,这里变得更加繁华,很多善男信女前来上香。而且,人们在这里求的签非常灵验。上海有那么多的庙宇,为什么这里香火最鼎盛呢?除地理原因之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里曾经有一段浪漫而凄美的爱情故事。
传说清朝时期,红庙里住着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名叫陈宰庭。他整天在庙宇外摇头晃脑地诵读诗文。到清明时节,庙里来了一个贵人上香,她就是当时富豪金府的大小姐金秀英。她刚刚进门,就听到庙外朗朗的诵书声,她转身就出来探看,发现一个仪表堂堂的少年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金秀英顿时心生爱慕,对他一见钟情。那书生请她喝茶,金秀英小姐冲着他偷笑,两人马上心有灵犀。
但是,金秀英的事情被家人知道之后,金家老爷竭力反对。他认为他们地位悬殊,门不当、户不对,有违伦常。但金小姐为了自己的真爱与传统思想进行了顽强的斗争。两人拼死拼活之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良缘。
这故事凄美动人,后来被世人传说,其中戏剧《庵堂相会》就是以陈宰庭和金秀英的故事为原型而创作的。这台戏在红庙一演出,轰动全城,成为长演不衰的好剧目。
正是因为这个故事,上海很多生活不理想的女人都来求拜,希望能找个喜结良缘的人。其中,还有部分生活低贱的妓女前来上香,也来渴望出现一个能让自己解脱的真情汉子。
黄金荣简直就是个上海大管家,他什么事不知道?早在五年前,他就让手下在这里打探,如果发现“肥肉”,就策划一次赚钱的行动。有一天,黄金荣正在红庙游走。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面容娇柔的女子:这女人好嫩啊!而且很面熟。于是转身到庙后问陈三林:“这女人我好像见过。”陈三林笑了:“哦!她是上海最有名的妓女,名叫惜玉。”黄金荣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看来她也在想男人了。”说完,他就走到她身后观察着:这女人,身边全是高官富商,我下手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