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大家一起向场上看去。什么?血。怎么可能?但那是确实存在的。红色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土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只有几个回合的功夫。那个身穿硬皮甲的青年已经跌下马来他用左手捂住身体右半面的肩膀处,那里还有什么肩膀,捂住的只是应该有肩膀的地方而已,不住的在地上翻滚,手指间还涔涔的不断往外渗着血。他的右臂呢?他的右臂到哪去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右臂怎么会被砍了下来!那个红枪骑士团的成员就坐在不远处的马上,他的长枪也掉在地上,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剑。罗切尔夫人那边应该也非常震惊,很多官员都站了起来,而且好像还惊吓了小城主,隐隐传来小孩的哭声。那对兄弟中的弟弟已经跑上前去搀扶受伤的哥哥,也有几个热心的市民过去帮忙。行凶者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住的发出阵阵狂笑。
“这个恶棍!”不等米祺瑞阻拦,我已经冲了出去。
我到马厩随便拉了一匹马,索性就地取材,拿起一根拌草料用的长棍,直奔场上而来。受伤的人已经被抬下去了,我直接朝那个使用卑鄙手段的家伙冲了过去,一棍刺向他的面部,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急忙将身子歪向一边,棍子从他的肩膀上方擦了过去,躲过了这一击,我又顺势将悬在半空中的棍子横扫过来,他一低头,又躲过这一招。看来这家伙还有两把刷子,不然的话不可能躲过我的二连击的。两匹马擦肩而过,跑出不远,我掉转马头,现在我们俩又是面对面了,我举棍再次向他冲过去,他也挥剑向我冲来,我所具有的优势就是武器比他的长。先下手为快,在他的剑还碰不到我的时候,我的棍直刺向他的胸口,他将上半身一转,顺势想用剑砍我的棍,我赶紧向下用力将棍身压低,躲开他的剑。动作好快呀,正当我想收棍时剑已经向我的面部挥来了,我拼命向后倒去,剑身从我的鼻尖上方划过。正当两匹马刚要挫过之时,那人向后一剑要砍我的马腿,卑鄙的家伙,我把棍向后一拨,将他的剑挑开。看来对付这个家伙还真要动点脑筋。第三个回合,我先刺向他的腿,他俯身想用剑挡开我的棍,我又将棍向上一挑,他赶忙直起身子,哈哈,我这一招可是假象,棍在半空的时候直接向前一刺,正刺在他胸口上。
“啊呀!”那人大叫着向后摔下马去。
“呸!”我狠狠地朝那人啐了一口,算你走运,要不是竞赛,我定要让你血债血还。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后拉着马跑了。
“噢!噢!太棒了!干得好!”场上又爆发出欢呼声。
米祺瑞微笑着点点头,我只以简单的挥手动作回应观众,因为我必须时刻警惕这时候是否会有人冲过来,我想红枪骑士团绝不会忍气吞声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等观众们的喝彩声渐渐平息下去了,也没见到有人冲出来。我想今天的比赛大概就此结束了吧,于是便拉动马缰绳准备回去,但一匹马已经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心里一惊,但随即又马上平静了下来,这个人身穿轻铁甲,没有戴头盔,黑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发黄并且近似于长方形的面孔。看来不像是找我讨债的,既然不是红枪骑士团的人,那么他现在出现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呢。
“勃德·朗克先生。”那人冷冷的说道。
什么?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但我并不认识他,而且他肯定不是本地人,我们城里那几个蹩脚的骑士我都认得,看来此人是有来头的。
“刚才您的表演很精彩,所以我想领教一下。”他依然用低沉的语调说。
干嘛要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语气冷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和我有仇吗,还是这人本来就这样。不过这么说话到有些骑士的味道,不会是故作深沉吧。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啊?下次我想请你吃饭的时候也便于找你!”我想出这么一句话来想缓解一下气氛。
“我叫普兹·亚兰德,早就听说您在这一带很有名,所以今天特地来拜访,希望不要让我空手而归。”说完便向我冲了过来。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不知他有什么本事。但现实不容我再多想了,眼看他就冲到的面前,我只能举棍迎战。他一枪刺向我的右肩,我一转身,当我正想回他一棍时,第二枪已经到了,我稍微向后一仰并且转动上身,枪尖就从我的下巴下面擦过。正当我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躲的及时,突然感觉背后生风,第三枪又朝我后背扎来了,我赶快向前一趴,伏在马背上。总算勉强躲过这三枪,这家伙好厉害啊,在一瞬间竟然连出三枪,我还从没遇到过枪法如此之快的对手。天哪!又来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这回他的枪向我的头顶挥了下来,我双手举棍向上一架。“铛!”我现在基本明白他刚才的话不是随便说出来的,此人不但枪法好,力量也不小。之后的几个回合里,我几乎都是处于防守状态,没有反击的机会。
好吧。如果我心里做出某种决定的话,我一定会以行动来实现的。我决定放弃比赛,并不是因为我不是他的对手,而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英才。如果比赛再进行下去的话,我担心他会出现危险,而能保证他安然无恙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主动退出比赛。在他向我发起新一轮攻击之前,我掉转马头向场外退去,背后传来了马突然停住而马蹄急速踏地的声音及场上的观众发出诧异的呼喊声。
“喂!你疯了吗?”我刚离开竞技场,米祺瑞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是在说我吗?我很正常啊!”
“那你为什么要退场呢?你应该可以打败他的。”
“我不想再继续和他争斗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伸手不凡的骑士,如果比赛再进行下去的话,终究有一方要输,难免造成伤害,这样的结局对谁都不好。”
“但我相信最后输掉的不是你!”米祺瑞似乎有些打抱不平。
“我不愿意伤害到他,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可他毕竟是外地人,勃德,你虽不是什么将领,但你一直被城里的人们所敬仰,你就这样把冠军的位子拱手让给一个外地人,实在是让大家失望啊!”
“我想对于你来说并不会完全失望吧。”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什么?什么意思?”米祺瑞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对你而言应该有所收获才对。”
“我?这种比赛又没有下赌注,我有什么收获?”
“你自己仔细思考一下吧。”
米祺瑞没有继续跟上来,我想他应该会明白我所说的意思吧。这些年来在我们城里举行的角斗比赛中,我始终是最后的获胜者,城里的人都已经没有信心参加这类比赛了,因为他们知道赢不了我,有一些本城的骑士跑到别的城里去参加比赛,也有一些从外地来的人参加我们城中的比赛,可惜这些人的水平相当一般,最多也只能算作一些业余骑士,像今天这样动作敏捷,枪法娴熟的人真是太少了。这个名叫普兹的人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些战友,他们都是当时最优秀的战士,但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只剩我,一个对世界再也没有做过任何贡献的人,居然还活在这世上,创世之神吉利斯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能让伟大的英雄们复活,或者转生,人可以转生吗?这是我始终想搞明白的问题,我没有见过转生的人,或许死去的人转生之后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认不出来了吧。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前世,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已经虚度了无数的光阴。我是不该责怪创世之神的,我从他那里得到过别人无法想象的恩惠。
清晨那橘红色的阳光照亮了我那狭小的房间,很久没有这么早醒来了,也许因为昨天想的太多了吧,到外面去迎接这新的一天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聊聊几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早早地出了门,匆匆走过大街。我现在真的要为生计而发愁了,昨天退出比赛,奖金没有拿到,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积蓄,干脆换换职业,做一些我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吧,首先我想到了亨利的地下城酒店,也许到那里做做短工还是可以的。
“什么?你要在这里干活吗?”亨利的嘴由于惊讶而张的很大,几乎可以一口吞掉一只猫。
“是的,我的生活的确遇到困难了,长此以往,我将以西北风充饥,露水解渴了。”
“哈哈哈,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干过别的呢,今天可是出现奇迹啦!”
“你别笑话我了,让我做一些粗活也可以。”
“你别见怪,勃德老弟,我不是在笑话你,只是觉得你的决定非常有趣,一个大名鼎鼎的骑士居然到酒店里来打工,那些整天没事干的的老头们恐怕又能以次编出一个故事来到处流传啦!”
“行了,行了,别再说啦,我哪里有那么出名。”
“哎,听说你昨天比赛的时候突然退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其中是有一些原因,但是我看没必要说出来吧。”
“你最近是怎么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愿意说,上次提到龙的事,还有你的年岁为什么……”
这时,酒店的门被推开了,并传来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咚咚声,很明显,有人穿着重金属铠甲,果然,进来了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前面的一个穿着镀金的连身甲,后面的两个人穿着铁甲,他们胸前都有一个红色的字母“R”,这无疑是红枪骑士团的人了,而且他们的首领也亲自驾到了,不过他们都戴着全罩头盔,看不到他们的相貌。哈哈,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那三个人直接朝我这里走了过来,亨利很快躲到一边去了,害怕受到牵连吧,为首的那个人向我行了个礼。
“勃德先生,”话语中并未听出含有敌意。
“你好,不知找我何事?”同时我也向他行了个礼。
“勃德先生,我很敬佩你,想和你谈谈。”
“不用这么客气,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那么我们到这边好了。”我指向一边的桌子,示意让他坐下。
亨利大概是松了口气,我和那人面对面坐下,他的两个随从则是站到了他的身后。服务员给我们端来了啤酒和水果,身穿镀金甲的人摘下了头盔,他留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直批到肩上,他用手拨开散乱在前额的头发,我不由的吃了一惊,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眉梢穿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右脸上,是多年争斗留下的纪念吧。他将头盔交给身后的一个人,然后拿起酒杯,
“我叫巴洛,是红枪骑士团的队长。”说完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也一口将杯中的啤酒喝完,一边擦去嘴角的泡沫一边说。
“幸会,队长大人今天找我一定是为了昨天比赛之事而来吧。”
“昨天的比赛?呵呵,当然不是,”巴洛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没必要计较那些小事,况且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个人也非常赏识勃德先生的大义凛然。”
他这一番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手下在全城的市民面前被人打的那么惨,本应是令他很恼火的事,但他却说的这么轻松,而且主动承认是他们的错,我看他是别有用心了。
“我手下的人违反了你们城里的规定,真是太鲁莽了,而被勃德先生您这样的勇士所击败,我们还会有什么可抱怨的吗?你说对吗,克亚叙?”这时巴洛向身后看了一眼。
拿头盔的那个人向前一躬身。
“是的,队长。”
随后巴洛又转向我。
“他叫克亚叙,是我的副手,昨天就是他闯的祸,希望勃德先生不要再责怪他了,那对受伤的兄弟我已经安排做了一些补偿。”
“我当然不会责怪他了,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来找我,我又不是城里的官员,如果城主大人也没有怪罪你的话,你们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您看,您又误解我的意思了,前面我已经说了,我今天来拜访勃德先生并不是为了昨天的事。”
“那么……”
“我是特地来邀请勃德先生入团的。”
“哈哈,请我入团!”
“是的,我可以看出勃德先生的确不是一般的业余骑士,而且我已经打听过了,冒昧的说您现在的境况非常惨淡,像您这样一位英勇仁义的骑士却丝毫不被重用,真是太可惜了。”
“巴洛队长,我也要纠正一点,并不是没有人重视我,是因为我本人并不想参与那些琐碎的事情,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
“不,勃德先生,难道您就愿意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吗?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人就甘愿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吗?您也是一个年轻人,您怎么就没有一点做大事的理想,不要总装得那么沉稳,好像一个自以为饱经沧桑,却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老头。”巴洛说这番话时显得非常激动,连脸上的伤疤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冷静,冷静,我必须冷静下来,我要慎重的思考才行。
“勃德先生,您如果入团,我立即任命您为副队长,我和您联起手来就可以干一番大事业。”
“哦?我真的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梦想吗?”
“当然!我现在缺少的就是您这样的英才,从昨天的比赛中我就可以看出您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一个可以为我促成大业的人。”
“但我并不是昨天比赛的冠军,我被那个叫普兹的人逼出了场外。”
“您并没有被他打败,我可以看得出,他的能力远不如您,您中途退场一定有原因的,这原因我不必知道,我想知道今天您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红枪骑士团。实话跟您说吧,现在塔里亚国内的局势十分动荡,地方割据势力纷纷涌现,政府已经没有能力控制一切了,我们可以不断地壮大自己,也许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拜倒在我们面前,听凭我们发落,哈哈哈哈!”
我现在想的并不是巴洛所描绘的那一幅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象,而是担心米祺瑞所说的恐怕真的会成为现实。塔里亚是在二百年前建国的,那是经历了黑暗世纪与长年的争战之后。如今人们好容易过上安定的生活,但又要出现混乱,不能不令人伤感啊。
“我还是继续我的生活。”我坚定的说到。
“您已经考虑好了吗?”巴洛显得有些急切。
“是的,考虑好了。”我仍然以坚定的口气说。
“可我不得不提醒您,勃德先生,过段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到那时,恐怕您再想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就不太可能了。
“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都会坦然面对。”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希望我们会成为朋友。”巴洛站起身并从克亚叙手里接过头盔。
“当然,我愿意和任何人交朋友。”我也站了起来。
“那太好了。”巴洛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克亚叙和另一名随从跟在他的身后,正要推门时,巴洛又忽然回过身对我说:
“我想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到那时我们仍会是朋友吗?”
“那要看那时的你和我是否还和今天一样。”
巴洛在原地想了想之后离开了酒店,酒店的门弹回来后由于惯性来回不停的摆动着。亨利这时慢慢地走了过来。
“那个家伙好像野心不小啊。”亨利一边收拾桌上的酒杯,一边说。
“有些人就想乘机找点好处,现在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好机会?我怎么不知道。”
“唉,但愿他说的不是事实。”
“我怎么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亨利似乎很想知道刚才我们的谈话内容。
“我来你店里干活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我将话题转移了。
“嗯,当然可以,你来了会使我有一种安全感,看以后谁还敢在我这里喝了酒不给钱,或是喝醉了发酒疯。你明天就来吧,具体的工作到时候再安排。”
秋天的太阳总是那样淡淡的发着光,好像屈服于凛冽的寒风。我走出地下城酒店的门,向我的住处走去,今天的阳光带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连北风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也许是由于我的心情比较畅快吧,当然了,多年来困扰我的经济问题终于得以解决了,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虽然到酒店打杂并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不过改变一下生活节奏的确让我很兴奋。人生还是普普通通,自由自在的好啊,总想声名显赫,出人头地其实是很累的,有时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现在已经将近中午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些人刚干活回来,有些人正赶着去集市买东西,还有些人可能准备去拜访亲友,但在这众多的身影中,有三个身影似乎与大家隔绝开了,他们并没有体会到周围的人正在享受着生活带给他们的乐趣,他们是那样的孤独,在往来穿梭的人群中,无助的走着自己的路。那是两个人与一匹马,一个人骑在马背上,另一个人牵着马,那匹马并不健壮,拖着步子缓缓的前进,骑在上面的人就好像千斤重担一样压着它,而那两个人也非常沮丧,看上去还不及那匹体力不支的马。是那两个兄弟,没错,就是他们,我认出他们后追了上去。
“嗨,等等,嗨,你们等一下。”
牵马的那个人缓缓的回过头,我看到的是一双茫然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在看到我之后,眼神里又带有一点吃惊。他们停了下来。
“您是昨天那位先生?!”牵马的人惊喜的说。
“是的,我叫勃德。”
“我叫穆迪,他是我哥哥,叫安迪。昨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了。”
坐在马上的安迪看到我便想从马上下来,被我很快阻止了。他今天没有穿皮甲,穿着比较厚的保暖衣服,右边的袖子干瘪地垂下来,袖口随着秋风轻轻摆动着。由于受了重伤,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非常憔悴。
“你们这么早要上哪里去啊?”我转过来对穆迪说。
“回家。”穆迪的嗓音有些颤抖。
“现在就要回去吗?为什么不在这里养好伤再走?”
“我们没有钱,仅有的一点也在昨天治伤时用完了。”
“红枪骑士团不是给过你们补偿吗?”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是的,就是这匹马。”
什么,我心里一沉,红枪骑士团就给了这匹马,这分明是一匹生病的马,红枪骑士团怎么可以这样,将自己丢弃的废物拿给别人作为补偿。看来弱小的人总是被强者所欺负的。
“你们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吗?穆迪先生。”
“我们的家乡在南方,要走好几个星期才能到。我和哥哥原本是来这里寻找一个亲戚的,但是没有找到,现在…哥哥受了伤,我们只想早点…回去。”穆迪几乎是呜咽着把话说完。
“唉,我真的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用不着的,勃德先生,您已经帮过我们了。”
“你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路途又遥远,不要紧吗?”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没钱看医生,也没钱住店,就算卖掉这匹马也不会有人要的,我只想回家,回到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再也不会妄想去成为英雄了,只求安定的过日子。”
“好吧,你们多保重。”
“您也多保重,勃德先生。”
穆迪说完牵着马缰绳继续缓缓的向前走去,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被川流不息的人们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