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两人将大厅中桌上的剩菜都收拾了,又另备了一桌酒菜,张小一命两人多拿了两幅碗筷,说道:“你们两个早上也没吃饭,都坐下来,一块吃。”
明月脸一红,说道:“奴婢们不敢。”张小一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明月,笑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明月抬眼睛看了一眼张小一,只见张小一笑的又阴森又恐怖,心里一哆嗦,说道:“小一哥,我们吃就是了。”一同和清风坐在桌前。
张小一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吃饭,只见两人颇为腼腆,各自手拿着碗筷,低头闷声不响的只是吃饭,桌上的菜肴一动也不敢动。张小一说道:“你们不用客气,饭菜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说完将盘子中的菜用筷子挟给两人。
两人都感受宠若惊,平日里奴婢丫鬟哪里会有这等待遇?都是眼圈微红,颇为感动,见张小一主动为自己挟菜,倒似是主子服侍下人,哪敢如此?不得已,这才放下心来,各自挟菜吃饭。
三人吃罢饭菜,已是中午时分,张小一念着给兄弟杨凌云找寻一门武功,出门向修武院中的藏书阁走去,径直来在第七层。藏书阁第七层少有人来,宁王府中的七位银牌高手要么就是在外有任务,要么就是早已经看过了藏书阁的秘籍正在修练,所以藏书阁中的七层往往都是清清静静,今日依然如此。
张小一走到第三个柜子,俯身取出那仅剩一页的内流经看了几遍。直到确信自己记得准确无误。这才重新再三个柜中逐一浏览。张小一拣选了几本秘籍翻看了几遍,书中内容繁琐,招式狠辣不失灵动,心道这些武功可不适合杨凌云修炼。
张小一逐一看去,不知不觉,已将第一个柜中的书籍全部看完,这些武功无一不是武学中的精品,招式奇幻,每一招都有十几种变化,若是给寻常人学会,自是威力无穷,可是杨凌云身有残疾,跳跃闪避攻击时多有不便,张小一看的头晕脑胀,叹了口气,心道还是由老天爷来选吧。
伸手从怀中取出纸笔,原来张小一是想抄录一本秘籍,以便拿去给杨凌云观看,在来之前向清风明月要了纸笔。张小一抽出一张纸来,揉搓成团,闭着眼睛随手扔出,随即睁开眼来,纸团飘飘忽忽,砸在一个抽屉上,轻飘飘的掉在地下,张小一走过去,刚要捡起纸团,忽然一阵风吹过,纸团打了一个滚,咕噜噜的滚到一个房间中。
张小一跟着进入,只见那纸团滚到一个桌子底下,张小一探身下看,纸团滚到一个桌子腿旁停了下来。桌子腿底下竟压着一本书,张小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道:这本书肯定是被别人瞧不在眼里,才会被压在桌腿之下,以便保持桌子的平衡。不过既然是老天选的,拿来看看又有何妨。
张小一伸右臂举起桌子,左手拿出那本书来,将桌子轻轻放下,坐在桌旁椅子上,翻看那本书籍。这本书籍被压在桌底下时日已久,封皮有点残破,封皮上有四个字,第二个字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剩下三字为水、刀法三字。
张小一见这本书样式古朴,纸张泛黄,料定是年代久远之物。翻开书页,书中果然汇集了各种刀招,张小一一页一页的翻看,心中越来越是失望,怪道这本书被压在桌子底下,原来书中描绘的刀法简单至极,如同是一个砍柴的农夫描画而成,哪里谈的上刀招?横劈下撩,哪个不会?
张小一看了一会,合上书籍,脑子昏昏沉沉,仰天长叹一声,暗道今天恐怕是要让杨凌云这个兄弟失望了。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斜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遍大地,房屋树木以及来往的人群都像被披上了一层金色外衣,一片祥和。一缕缕的清风扑面而来,张小一顿觉一阵清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那本书籍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书页微微翻动,忽然一阵疾风吹过,书页扑簌簌的一阵响动,一页页的随风翻开,书页流动,每一页的刀法都演将出来,书中的人像挥舞大刀,仿佛是活了一般。
张小一看的有趣,凝神细看,看得一会,只见书中人物使刀大开大合,刀势沉重,然则却是快异绝伦,如同电闪,忽的恍然大悟,哈哈长笑,这才明白,原来书中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颇为简单,刀招简朴,便如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随手绘成,这时那本书随风翻页,将诸般刀招连贯演绎而出,似拙而巧,似简实繁,刀招浑朴圆润,实已达到了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之境。
张小一有鉴于此,登时明白,武学当中静而若愚,动而如风,刀招的威力全在于融会贯通,连绵不绝,越是威力无穷的招式,越是简单到极致。张小一明了此中妙用,哈哈大笑,良久不绝。心想这路刀法完全适合凌云老弟,今日必当给他一个惊喜,当下静下心来,细细研读。读到最后,最后几页又附上了内功心法的图谱,书中说道这是运使水幻刀法的根基,刀法一般讲求凌厉霸道,劲力强韧,欠缺灵动,变化较少,水幻刀法补天下刀法中的不足,刀招奇幻而又威力不减,将刀招连贯融合,方位变化快而绝伦,要求使刀者内力深厚,臀力过人,方能修习水幻刀法,此心法旨在修习内功如何凝结,达乎极致,为运使水幻刀法的基础。
水幻刀法中的刀招虽然极为简洁,刀招方位却是奇幻无比,鬼神莫测,张小一自修习达摩心法和内流经,当然不会看上这本书中修习内功的法门,偶然想到自己得到的那把杀猪刀,心道学学这刀招倒是不错。
张小一将书中的刀招默记几遍,看看天色已晚,急于将此书教给杨凌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带出藏书阁,又想此书压在桌子腿儿底下,就算是丢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倒是省了另行抄录了,只是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藏书阁呢?这书实在是厚了一点,要不倒是可以藏在腰带当中。出神半晌,毫无办法。
张小一心道总要从自身想办法,从自己的胸部一直看到脚面,见那鞋子宽大,忽的灵机一动,将那书撕成两半,分别放在鞋底,穿上鞋子,双脚骤然一紧,张小一轻轻的走下楼去,经过楼梯口时,双腿微微弯曲,以免被侍卫看出脚下掂了东西。张小一有惊无险的出离藏书阁,奔到和杨凌云约好的见面之地。
这时离和杨凌云约好的时间还早,身旁人来人往,张小一游目四顾,看到左首有一个亭子,走到亭子当中坐了下来,靠在圆柱上闭目养神,正在昏昏欲睡之际,突听有人说道:“大哥来的好早,小弟让大哥久等了。”
张小一猛然一惊,睁开眼来,见是杨凌云站在身旁,心中一喜,说道:“二弟,你来的正好,哥哥我在藏书阁中还真找到了一本适合你练得秘籍。”杨凌云眨了眨眼,示意这里不是讲话的所在。转过身来,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张小一跟随在后,穿过几处厅堂,只见杨凌云走入练武场当中,这时天色昏黑,练武场当中人迹稀少,张小一随杨凌云走到一处僻静所在,席地而坐。
杨凌云开口问道:“不知大哥给小弟找的是什么秘籍,当真适合小弟修习?”张小一笑道:“那还用说,今天我费力劳神,总算把这本书给带了出来。”张小一边说边脱下靴子,将那两半本书掏出,递给杨凌云。
杨凌云也顾不得什么脚臭,忙伸双手接过,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根蜡烛点亮,将蜡烛放在一旁,手捧书籍凑到蜡烛旁细细观看。看罢多时,不觉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这书中的刀法平平无奇,甚至还比不得普通的刀法,小弟纵然是练了,也是白费。多谢大哥的一翻好意,让大哥白白的为小弟一翻辛劳,好生过意不去。”
张小一哈哈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本书叫做水幻刀法,若是极为寻常,我又怎么会拿给你看?”
张小一看了看左右,只见旁边兵器架子上有一把钢刀,拿在手里,平平的往下一劈,途中忽的一变,刀锋偏转,改为斜削,这一下角度方位怪异之极,一般的刀招若是中途变幻方位,必是突然一顿,或是慢上一节,然而张小一此时所用刀法,虽然方位角度变幻奇快,刀的去路流转浑圆,不见有丝毫的停顿拖沓,片刻之间,在烛光照耀下,杨凌云但见一片刀光闪烁迷离,一片白光将张小一裹在中间,刀锋上的劲风扑面,突然眼前一黑,蜡烛被钢刀的劲风带动,登时灭了。
杨凌云又惊又喜,万没想到这刀法竟然如此神奇,重新点燃蜡烛,只见张小一勘勘的将刀法使完。收招定式站在杨凌云身旁。
张小一笑道:“二弟,做哥哥的练得这路刀法怎样,还过得去吧?”
杨凌云心情激荡,声音颤抖的说道:“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小弟要是能学会这路刀法,在下个月的银牌擂台赛当中,当可夺得第一名,那时若是拜入万里通先生门下,在学些功夫,必能成为宁王府中的银牌高手,到时我看修武院中还有谁敢欺负我?”
杨凌云说的高兴,再次将书凑到蜡烛跟前儿,这次看的极为仔细,一页页的翻看,一页页的用心记忆,过得一会,看的手足发痒,心中蠢蠢欲动,抬起头来,将书放在怀内,说道:“大哥,不如我也试试。
张小一见杨凌云读的入神,站在一旁把玩手中的钢刀,心中默默思索刀法中的精要,这时听杨凌云要试一试水幻刀法,微微一笑,顺手将钢刀递给杨凌云。
杨凌云接过钢刀,也如张小一一般将手中钢刀下劈,中间忽的变幻方位,只听杨凌云“哎呦”一声,接着“当”的一声响,钢刀掉落在地。
张小一猛然一惊,抢步上前,问道:“你怎么了?”只见杨凌云捂着右手手腕,痛苦的说道:“这路刀法太过诡异,变招迅捷,看来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得成的,我的手腕扭伤了。”
原来这路刀法虽然刀招简单,于变幻方位之际快若电闪,若不是内力深厚,又兼内力刚猛之人修练,极容易扭伤臂膀或是手腕,张小一自修习了达摩心法,内力深厚自是不用说了,而后又修习了内流经,内力早已由至刚而至纯阳,是以修习水幻刀法才会水到渠成,豁然而通。
张小一神情焦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问道:“你活动一下手腕,伤的严重吗?”
杨凌云翻转了几下手腕,说道:“没事,差点还以为连手臂都要残废了呢。”
张小一听闻杨凌云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心念一动,说道:“二弟,这本书的最后几页是运使这路刀法的内功心法,看来你应当先行修习内功,等到内力有一定根基,再来修习水幻刀法不迟。”
杨凌云连连点头,说道:“大哥说的不错,这路刀法刀招诡异绝伦,若不是内力深厚之人,决然运使不了这路刀法。”
杨凌云看了看天色,续道:“天色不早,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小弟还要留下来多用会儿功夫,争取早日学会这路刀法。”
张小一叮嘱了杨凌云几句,出了练武场,回到住所,看到厅中灯火辉煌,桌上摆的美酒佳肴,想到昨夜身中剧毒,思之不寒而栗,将各处房间查看了一遍,又见清风明月侍立在旁,问道:“这美酒佳肴都是你们准备的吗?不曾有外人到来吧?”
清风说道:“这饭菜都是我们准备好的,不见有人来过。”
张小一这才放心,招呼清风明月坐下来同吃,清风明月知道张小一的脾气,不敢推辞。
三人吃罢晚饭,张小一回身入房,躺在床上默默的修习达摩心法。后半夜忽然觉得全身疼痛难忍,料想或许是因为身体中的毒质没有驱除干净,又将内流经中的去毒法门修习一遍。自此之后,张小一每日晚间前半夜修习达摩心法,后半夜修习内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