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陪你出宫,这就是上次承诺给你的赏赐。”
谁要你陪啊!易晓初差点没掀了桌子。
这叫赏赐?这叫惩罚还差不多!她还决定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逛逛离水城,搞清楚离水城的建筑物格局方便以后逃跑呢!有东炽阳跟着的话,那她还能做什么!
“不要!不要你陪!”易晓初咬着后槽牙,“你让二十个御前侍卫跟着我都没关系,我就是不要你陪!”
哪怕是二十个御前侍卫,他们也只会跟着她,可如果是东炽阳……易晓初真的不敢保证她在离水城的大街上会不会跟东炽阳打起来——虽然她打不过。
“朕非去不可。”
“不行!”
“由不得你,”东炽阳轻哼了一声,“这养殖场如此重要,朕自然要亲自前去。”
东炽阳搬出了养殖场,易晓初傻眼了。想了半天没想到合理的借口,易晓初也只有认栽。她夹起碗里的肉,把它想象成东炽阳,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呸!是块姜!救命……水……呕……”
第二天很早,易晓初就因为兴奋而醒了。她一扑腾,抱着她的东炽阳也醒了。
东炽阳睁开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闭上了眼睛,手里也搂紧了些:“还早。”
他难得的慵懒的口气让易晓初呆了呆,不过随即她就伸手揪住了东炽阳的胳膊:“不早了!你平时上朝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
“可是朕今天不上朝。”东炽阳动都不动。
微微的天光从窗户和头顶的亮瓦里透进来,易晓初偏头看着东炽阳沉静的脸,微微的咽了咽口水:“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了!”
东炽阳并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作为一个勤政的皇帝,他几乎是每天都要去上早朝的,难得一天不去,自然不想那么早起床。
易晓初见东炽阳还是没反应,伸手就去捏东炽阳的鼻子。只是还没碰到,就被猜到她的动机的东炽阳给一把抓住了手,桎梏了起来。
易晓初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醒了吗?”
东炽阳还是没理她。
“喂!你真的不起来?”易晓初磨了磨牙,“那你就别怪我了……”
她贼眉贼眼的左右瞄了瞄,凑了上去,想要咬东炽阳的下巴——如果东炽阳的下巴上带着一排牙印出门,着实是一番难得的景象。
然而,易晓初实在是低估了东炽阳,她才刚刚屏着呼吸凑上去,牙齿才刚刚磕到东炽阳的下巴,东炽阳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反扑。
他一翻身就把易晓初压在了身下,在易晓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吻了下去。
当老太监进来,看到坐在床沿上满脸怒火的易晓初的时候,他还很不解:“娘娘您怎么了?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吗?”
易晓初恶狠狠的瞪了在明桥的服侍下施施然的洗漱的东炽阳:“还不是东炽阳那混蛋……哼!”
老太监猜想是皇上跟曦妃娘娘在起床的时候又闹了什么矛盾,然后曦妃娘娘跟以往一样,又落入了下风。只是等走近了,老太监就哑然了。
曦妃娘娘的嘴唇微肿不说……为什么下巴上还有一个牙印?
牙印……不会是曦妃娘娘自己的咬的,所以……
老太监瞄了东炽阳一眼,发现自家皇上淡定无比的在洗脸。
在心里默念了二十遍“闺房之乐”之后,老太监这才让冉珠进来服侍易晓初穿衣洗漱,梳妆打扮。
等到吃了早饭,易晓初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条纱巾,胡乱的把自己的下巴和脖子都包了起来。
“娘娘,”老太监嘴角抽了抽,“现在天气很热,小心捂出痱子。”
易晓初磨牙:“我知道!可是你总不能让我顶着一个牙印出宫吧!”
说完,她又恶狠狠的瞪了东炽阳一眼。
东炽阳这混蛋,她承认她心理阴暗没错,可是这混蛋亲都亲了,也算是报仇了,可是最后用得着还在她的下巴上咬一口吗?用得着吗?
吃过早饭,易晓初先去了工部一趟。
养殖场的选址有三个地方,今天他们要挨个的去看看,到底哪一个比较适合。
跟工部的人商量了一下,易晓初往宣安门走去。
“娘娘,您不回耀星宫了?”老太监也的脸上有些迟疑,“皇上可还在耀星宫呢!”
“我管他呢!”易晓初哼了一声,把脸上往下面垮了垮的丝巾往上面提了提,“我们先出去!我才不要跟东炽阳一路呢!”
老太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易晓初倒是猜到了老太监的想法:“我知道东炽阳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去的,所以一旦我到了宣安门,一定会有人跟着我的……没关系!无所谓!只要那个人不是东炽阳……明印公公你真的不跟着我?”
老太监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他家曦妃娘娘以前就说了出宫了要去青楼……他一个太监,跟着去青楼那不是触景伤情吗?而且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没有精力跟着易晓初胡闹了。
“奴才就不去了,不过娘娘,就算您真的一个人出宫了,皇上也一定会找到您的。”
“到时候再说吧!”易晓初一摊手,“能躲东炽阳一会,就是一会。”
然而天不遂人愿,易晓初刚到宣安门,就看到东炽阳带着明桥站在那里,正等着她。
易晓初真的有想要立刻调头的想法。她又拉了拉脸上的丝巾,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走了上去。
东炽阳和明桥都换了常服,见到气呼呼的易晓初,东炽阳的嘴角一勾:“朕还以为你会跟工部的人一起走呢。”
易晓初立刻就是一个白眼:“如果你真的那么以为,你会在这里等?”
东炽阳淡然开口:“谁说朕是在等你了?”
易晓初一愣:“难道还有人要跟我们一起出宫?”
东炽阳却没有回答她,转身就往外走:“走吧!”
易晓初没能摸着头脑,但是还是转身跟老太监打了个招呼,跟上了东炽阳的脚步。
老太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皇上明明就是在等曦妃娘娘,等到了还这么嘴硬……
宣安门的两队守卫行了跪礼,这才站起来,推开了厚重的朱红色大门。
随着那浑厚的声音的响起,易晓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啊,自由!自由就在那外面……
东炽阳上前了两步,又停下来侧了侧身:“还不走?”
犹自陶醉的易晓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易晓初上次到东泱的时候,在国师行队里,虽然马车行驶缓慢,但是架不住看热闹的人多,易晓初又不能跟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趴在窗户上对离水城评头论足,而且马车上还垂着纱帘,她在里面正襟危坐,什么都看不到。
之后易晓初逃离离水城,那马车跑得快不说,易晓初还得在马车里藏藏掩掩的,生怕被东炽阳在外面的探子发现自己,所以就更加没有机会观赏离水城的风貌了。
而这次被渊夜带回来,易晓初一直都处于昏睡状态,是进了宫了,才清醒过来。
所以走在离水城的大街上,易晓初也是一脸的感叹:“想想我都到离水城两次了,在离水城也呆了三个多月了,竟然都没有好好的看过离水城。”
明桥跟在两人身后,听到这话赶紧开口:“娘娘,以后自然会有很多机会的。”
“在宫外就不要叫我娘娘了!”易晓初偏着头想了想,“叫我大小姐,叫东炽阳二少爷。”
对于这种明显是想要占便宜的称呼,明桥可不敢叫,他脸上陪着笑:“少爷,少奶奶要先去什么地方?”
易晓初的嘴角立刻就是一抽。不过她偏头想了想:“工部的人要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能出宫,这会我们先去逛逛离水城的大街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小店,能淘到奇怪的东西……明桥,你对离水城熟悉吗?”
“少奶奶,奴才……小的时常出宫给少爷办事,所以对离水城还算是熟悉。”
“那好!前面带路!”易晓初意气风发。
东炽阳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要去青楼吗?”
“你傻啊!”易晓初翻了个白眼,“一看就知道你从来没逛过青楼——人家这个时间段全都在睡觉!都还没开门呢!”
东炽阳冷哼了一声:“只要朕要去,它就必须开门。”
易晓初的脸都黑了:“东炽阳!现在是在宫外!你现在是微服好么?你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的‘朕’、‘朕’、‘朕’?还有!以权压人是最可耻的!你也不想想,人家青楼里的姑娘们都累了一晚上,你这一去,人家都不能好好休息,还要诚惶诚恐的招待你……说不准晚上人家都没办法开门做生意了,你这给人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啊……”
明桥的面色倒是有些古怪。如果东炽阳真的去了青楼,就算是青楼之后歇业一个月,那也不算损失——皇上去过的地方,就这一句话,就镀上了八两金,只怕那青楼之后就是门庭若市了,哪里会有什么损失。
东炽阳也知道易晓初说的损失是无稽之谈,不过他对易晓初口里的“以权压人”倒是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易晓初还在喋喋不休:“你知道吗?有句话叫做理解万岁,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那青楼里的姑娘,头一天晚上你才接了三个客人,各种姿势各种动作各种SM,完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大清早的又被人叫了起来,说是一个青楼绝对惹不起的人来了,你必须要去陪……你能怎么办?虽然一肚子的火,可还是要陪着笑脸去陪,之后说不定又是各种姿势各种动作各种SM……多辛苦啊!”
明桥在后面听得脸全黑了。
能把皇上比作青楼里的姑娘的,全天下大概也只有眼前的这位曦妃娘娘。
“最主要的,这样一来,这些人就觉得不是滋味啊,她们又不欠谁的,她们是在用自己的本事赚钱,可是总有他们惹不起的人让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叫什么?这就是民怨啊!”易晓初摇着头,一脸的悲天悯人。
明桥更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