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那个男人会是自己班主任的老公,但是,之后的事情显然让皇荒很诧异。男人在他们吃完之后,围着可爱的围裙,乖乖地去厨房涮碗,而那一对母子安心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连带着皇荒也有一点闲情,摸着小黑猫儿,靠在沙发上吃水果,那双大得离谱的拖鞋早早被他丢在沙发底下了。
那样的认知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有依据的。
一切收拾清爽,男人最后竟然看着那母子施施然地上楼睡觉,而自己留在这一层的一个房间里,和他没什么区别待遇。
一对夫妻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吗?
很显然,不是的。
“小子。”男人看到植桐走上楼之后,就卸下了一直满面笑容的面具,一下子躺靠在沙发上,差点压着皇荒的双腿,害得皇荒急忙缩回了自己的腿,退到了沙发的一头。
这还真是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男人。
左少宇偏过头,对着皱着眉头的皇荒似笑非笑。“容儿请你来家里,我可不欢迎。”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他想来这里吗?皇荒真是被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气到不轻。他从来就不希望自己被人拉到这里,也没想着会有什么来欢迎,当然了,也没想到会有人真的不欢迎。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他可以回去了?
皇荒硬气地扔掉抱在怀里的抱枕,既然不欢迎,他走就是了。
看着皇荒在那里忙着找自己的外套,忙着穿鞋,左少宇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还有一点讥讽。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是拿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什么时候回来?”
“嗯。”
“没什么。”
“呵。”
电话内容很简洁也很短暂,皇荒在一边穿衣服,从头听到尾也就听到这么几个字,但是,连起来,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讨论什么。说这个男人在生气吧,不像,说是在调侃吧,也不和场合,皇荒第一次发现这一家子就是个奇葩,外面的人根本理解不了这一家子人的所说所想。
正在皇荒准备拉门出去的时候,左少宇说到最后一句话,而楼上的植桐却是在这个时候走下来。
“皇荒,上来。”
一句话抛下来,就绷着一张脸看着他。
要说,那张脸代表着她的此刻的心情,但是,皇荒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植桐还有什么要板着这么一张脸,所以才说,这一家子都怪得要命。
美男的保姆,冷情的女人,古怪的小孩子,还有那么一大堆不符时节的花花草草。老天还可以让这一家再怪一点吗?
“皇荒。”植桐皱着眉头,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皇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着,然后,向着楼梯靠近。他还没有整理好围巾,但是,现在也容不得他动作,植桐伸出手,将他的围巾外套鞋子什么的挥挥手就褪去,然后,领着他的后领子向楼上走去。临走之前,皇荒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一脸的兴味。
“放开!”皇荒此刻真的是恼羞成怒了,被人领回家就已经让他不高兴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没有拿他当一回事吧,还是这一男一女就是有着折磨人为自身的乐趣?
“云班,请我来是你,现在这么对待我也是你,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样?”泥人也有三分性格,皇荒我不发火,你还自己当一盘菜了?
植桐看着皇荒气得涨红的小脸,歪歪头想到什么,然后,随手将皇荒丢在二楼的书房。里面的一排排书架暂且忽略不计,云荣念这个小不点,正面带古怪笑意地窝在书桌后面的靠椅中间,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本高等数学!
“云班!你这是欺人太甚!”皇荒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全身发抖,在学校里还看不出来这个女老师有什么强硬的手段,结果跟着她回一次家,就发现这女人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为人粗鲁不说,还不讲理,根本就是一个女强盗!
无论皇荒这个时候是怎么在心里谩骂植桐,植桐都懒得分出一点精神触角去感触他的愤恨情绪,她今天之所以带着皇荒回家,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植桐就感觉这个皇荒不一样,观察了几个月,这一点确实得到证实,所以,这次的举动不是一时兴起。
看着云荣念这个小不点,精神抖擞地坐在那里,一副旁观的兴味模样,植桐一阵扶额。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小子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
“荣念,今晚还要看书?”植桐决定换一种方式和着小子沟通。
“嗯哪,今晚决定看完这本高数。”云荣念晃晃手里的厚厚高数书,一脸的天真,然后,不等植桐说话,就问。“妈咪,这个哥哥来我家干嘛?”
反正不是来和你抢房间的。植桐在心里吐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们在这里生活开始,这小子的领域观念就特别强,有人来和他抢房间或者书房,那么,他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猫儿一般,立马亮出爪子,龇牙咧嘴,不将来人整治得服服帖帖就决不罢休。
看来今晚跳过左少宇容易,要忽略这个小不点很困难。
“我有事要和皇荒同学说。”干脆老实说出来吧。这小子虽然小,不过,依植桐看,比大部分的人都要成熟。也不知道是什么催熟了这个还发育不全的小不点,只能说,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哦。”云荣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我就大方的给你们留一点地方处理吧。”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让一边的皇荒一脸震惊,植桐也就是抿抿唇,显然早已习惯了。
皇荒看着这么一对母子这么打哑谜,心灵很受创,想离开却动不了几步,索性在一边的地板上一屁股坐下来。
“说吧,有什么事,还要花这么大功夫带我来这里。”
植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在皇荒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回,然后,咧咧嘴,抛下了一句莫名其妙又惊骇欲绝的话。
“你到底经历了那种梦魇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