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就算是嫌疑人，也是有人权的。”
杨业劝住了陈醉，然后苦口婆心地对秦川说道。
“小秦啊，你也看到了，年轻人脾气就是爆。现在我还能压得住，不过你还是这么不配合的话，一会能不能压得住，我真就不好说了。我这个人呢，年纪大了，脾气好一点，咱俩好好聊聊。”
秦川没吭声，他心里明白的很。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这一套不新鲜。
秦川默默地抽着烟，香烟上的火光在黑暗的屋中闪着红光，如同某种信号一般。
“小秦啊，家中的父母可好啊？”
杨业问道。
“我爹死的早，我妈改嫁了，你说他们好不好。”
秦川咧嘴一笑，杨业顿时一愣。往常这个时候提到嫌疑人的父母，他们都会在心理上有些变化，从而被自己牵着走，一点点引入到感情的漩涡当中，不可自拔。但没想到，秦川的回答却是如此。他们不是没事先调查过秦川的资料，发现他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母亲是个医生，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但在秦川的资料中，有着六年的空档期，这六年，没人知道秦川的下落！
“从小就没有父爱母爱，我能理解你的心酸。”
杨业不愧是老手，很快又把话题引导回来，“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小时候，爸妈也总是吵架，那会真希望他们两个能和谐共处，那才是当子女最大的愿望和幸福啊。”
说着，他自己也点燃一根黄鹤楼，吧嗒吧嗒抽了一口，好像真的跟秦川推心置腹地话家常一样。
“这位杨局长说的对啊！”
秦川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敞亮了，看来我以后也是当局长的料！”
杨业呆了下，旁边的陈醉顿时一拍桌子，“秦川，别给脸不要脸！说，你档案中六年的空档期，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从事违法的工作！”
“这话是怎么说的。”
秦川撇撇嘴，“难不成我要去哪里，还要实现跟你们公安局打个招呼？”
“那你这六年到底去哪了？”
杨业追问。
“哎，说出来都是泪水啊。这六年我一直在混社会，当一个小混混。不妨跟你们说，我那时候干的的确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每天饭也吃不上，只能偷邻居放在门外的大白菜吃……现在想想，内心充满了惭愧啊……我不应该啊！我甚至……还干了一些现在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没关系，跟我说说。”
杨业和陈醉同时神情一阵，看来这秦川有主动交代的意思啊！
“我那时候下了不少A片，天天看天天撸管，每次戒撸最后都失败了！太不应该了，悔不当初啊！我是个罪人，你们惩罚我吧！”
秦川吐掉烟头，眼角都红了起来。
杨业的嘴角在抽搐，而陈醉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拍案而起。
“够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醉指着秦川的鼻子骂道，“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送到监狱里去！”
“警察同志，俺不就是撸个管么，至于抓到牢里么！多大事啊，你没撸过？”
秦川一脸惊讶地反问，陈醉捏紧了拳头。
他真忍不住去狠狠揍这个家伙了，又被杨业拽住。
“算了……再让他好好想想。”
杨业拉着陈醉往外走，不忘记跟秦川说道，“小秦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愿意交代，罪行还能减轻一些，说不定能从死刑改判无期。无期你表现的好，也能变成有期。你还年轻，千万别走错了路啊！”
说完，也不等秦川回答，拉着陈醉就走了。
陈醉一出门就赌气地说道，“杨局，这样能行么？我看应该再给这小子一点压力！”
“你还是太嫩了。”
这位副局长拍了拍陈醉的肩膀，“坐在屋子里的那个人，可不是你平时遇到的那些小混混。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审问过那么多的犯人，自认为把人看的很透。但，我却看不懂那个人在想什么……”
“但上面催得紧啊……”
“我知道，他必须是犯人，也一定要是犯人。”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办？”
“小陈啊，真是太年轻。”
杨业摇摇头，“证据这个东西啊，你需要的时候，他就有。你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没有……”
“啊，那杨局的意思是……”
“唉，我可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就是随便感慨一句罢了。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跟我在国外的孙子视频去了。”
说完，杨业一扭头走了，陈醉一撇嘴，哼，老东西，合着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让我来背是吧？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副局长，自己只是个大队长呢！
这秦川的罪必须治，看来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一直等到了夜里，王玥终于来看秦川了。
这位女总裁此时坐在秦川的面前，面色比往日多了些憔悴。
“王总，你这休息不好可不行啊，瞧瞧，都有黑眼圈了。”
秦川嬉皮笑脸地跟王玥扯家常，“这看守所里的伙食也太差了，你下次来能不能给我带一碗牛肉拉面啥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牛肉拉面？”
王玥的嘴角似笑非笑。
“咋地，砍头也要先吃个饱饭吧，何况我又不是杀人犯。”
秦川一撇嘴，“你少了个竞争对手，不该庆祝一下，请我吃个牛肉面不行么？”
“你这话说的挺对。”
王玥苦笑一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戳我脊梁骨，说是我指使你杀了李华的。被关进来的是你，但真正受煎熬的可是我。”
“这帮人真能瞎琢磨！”
秦川摇摇头，“那李华没准是出去玩的时候泡了人家的马子，结果被打死了呗。跟我和王总有啥关系！那些人也不想想，我们王总是干这种下三流手段的人么！太可笑了！”
听到秦川这个马屁，王玥竟然有点开心了。
“算你有点眼光，我的确不屑于玩这种阴谋手段。不过，我的事情好说，顶多是一阵的风言风语，挺过去就好了。而你，就有点难办了。”
“难办？有啥难办的？你不是来保释我出去的么？”
“的确是来保释你的。”
王玥点点头，“但作为担保人，我必须24小时盯着你。”
“那不就得了，等过两天，事情真相大白，我就自由了。”
秦川说道。
“真是……无可救药啊……等出去之后，我再和你说吧。”
正好钱娇进来，告诉王玥已经办好了保释手续，一个刑警上前替秦川解开了手铐。
“手铐就留给我吧。”
王玥建议道，“如果他真有什么杀人倾向，我帮你们锁着他。”
“王总真是谨慎。”
刑警面带讨好地微笑，“既然王总有些担心，不如把他继续留在这好了，警察局可是有无数眼睛盯着他。”
“我绝不会让我任何一个员工住在牢房里的。”
王玥坚定地说道，“真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那好吧。”
刑警把手铐交给王玥，然后领着他们几个人出门了。
三个人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陈醉。这位刑警队张面色不善地看着秦川，对着他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
秦川摇摇头，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刑警大队张的。
他随着王玥一路回到了奔驰车中，王玥让他继续充当司机。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秦川摇下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果然里面真不是人带的，想抽根烟都费劲！”
“还想着抽烟，你麻烦大了你知不知道？”
王玥不吭声，而钱娇气急败坏地对秦川娇叱一声。
“到底咋回事啊？”
秦川有些不明白。
“他们在李华死亡现场发现了你的手机！现在正在做调查！被保释只是一时半会的事，如果真的查明是你的手机，你就死定了知道么？”
“怎么可能，我的手机明明被他们搜去了好不好。”
秦川这句话刚说完，顿时就沉默了。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
王玥又开口了，“我能保释你出来，这个不难。但，剩下的，我是真心帮不上你了。”
“王总放心吧，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秦川并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反而笑呵呵地说道，“邪不胜正，好人一生平安！”
“就你，还好人？”
钱娇翻了个白眼，“秦弟弟，你还是想想你喜欢吃什么吧，抓紧吃点，否则以后就吃不到了！”
“你别说，我还真有个想吃的！就是怕钱秘书不给啊！”
“胡说八道，我们王总已经承诺了，最近你想吃什么，都满足你。就算你想吃满汉全席，我们也给你弄去！”
“吃啥都行？”
“吃啥都行！”
“那我想吃钱秘书这样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你去死啦！”
不只是钱娇生气，王玥也生气。这个秦川，没心没肺！
“今晚我会盯着你的。”
王玥忽然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杀人犯……我会亲自把你送到牢房里去。今晚你睡我房间。”
秦川哈哈一笑，“王总，你可放心吧，我可是大大的好人……等等，你说啥？”
秦川终于回过了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