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根溯源话魅商
1.探识魅商:寻觅魅商的踪迹
什么是魅商?让我们先从魅力谈起。
“魅”字在古代汉语中,指的是传说中的鬼怪,丝毫没有褒义色彩。而“魅力”词的产生,是20世纪以后的事。从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到刊行于1936年的《辞海》中都未出现过“魅力”这个词,可见,在汉语中原本是没有这个词的。
“魅力”是从日语中直译过来的,日语中的“魅力”与汉文形同、音近,意为“夺人魂魄,使人心旷神怡”。“魅力”在英文中的相应词是attraction,意为为“吸引、诱惑和被人喜闻乐见”。
“魅力”一词产生的历史虽短,但传播的速度却很快。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日益发展,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魅力”一词已飞入寻常百姓家。且无论雅俗,随处可用,时有所闻。
“魅力”一词产生配以不同的限制词,用于不同的场合,就形成不同的含义。“艺术魅力”,指艺术的不可言喻的感染力和吸引力;“性格魅力”指个人的气质、相貌、才学、举止、智能、体力和阅历等诸多因素综合体现的人格的感召力和凝聚力;“男性魅力”或“女性魅力”则表现男人或女人对异性的特殊的吸附性影响力。
总之,“魅力”一词,在现代汉语中,已具有了其他词不可替代的涵义。概括起来,主要包含如下三点:第一,指人与人关系中的磁性心理表现;第二,指令人由衷驯服的愉悦性意义;第三,指带有多种因素综合的模糊表现,为一定程度的难以言喻的神秘性。
魅力并不是一项单纯的性格或特质,而是多方面能力的综合呈现。当我们在剖析魅力人物为何能有此影响力时发觉,他们的魅力是由丰富多样的社交技巧所构成。有魅力的人,懂得运用这些社交技巧去吸引及影响他人,甚至得到众人的喜爱和敬重。他们无论是在生活、工作、婚姻上,都能称心如意,非常成功。
魅商即指魅力商数,是指自我期许、自我要求、自我行动、自我改善中,智慧、情感、技巧、能力的积累与呈现。魅商不属于阶级地位、职业身份,人人都有魅商。因此,人人都可活出自己,实现自己的梦想。
2.灵魂的电闪雷鸣:魅商的直觉性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了普希金的女儿玛丽亚?普希金娜,她的美貌使托尔斯泰惊异万分。他向别人打听那女子是谁?别人告诉他,那是普希金的女儿。托尔斯泰拖长了声音赞叹道“你瞧她脑后的阿拉伯式的卷发,真是仪态万方。”普希金娜的魅力给托尔斯泰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十多年以后,托尔斯泰在写作其名著《安娜?卡列尼娜》时,女主人公安娜的外貌原形,就是普希金娜。刹那间的魅力感受,能在托尔斯泰的脑中“储存”十多年之久,这确实是不可思议的。
这就是魅商的第一个审美特征,即直觉性。它或者是由于魅商主体即人具有强烈感人的形象特点,或者是由于魅商主体的社会内容,十分鲜明地积淀在它的外在形式上,魅商欣赏者只要通过对魅商主体外在形式的直观,就可以一下子领略到它的魅力,而不必通过正常的审美逻辑过程进行审美判断。魅商的实现犹如电闪雷鸣一般。
一般地说,魅商程度和感受魅商的客观环境,决定着魅商在欣赏者心目中存留时间的长短。震撼人心的魅商,具有刻骨铭心的作用,使人永世不忘。
安娜与渥伦斯基的相遇是在列车的门口。这特定的魅力环境,四目相视,双方都被对方的魅力吸引住了。渥伦斯基被安娜那迷人的风姿和富有表情的眼睛吸引,以致感到非得多看她几眼不可;而安娜也被渥伦斯基这个美男子吸引住,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的袭击,像是要被车门口欢乐呼嘯的暴风雪带走似的,她不禁用手紧紧抓住了冰冷的车扶手。在后来安娜和渥伦斯基的爱情发展中,他们初次感受魅力的环境,那种电闪雷鸣般的灵魂激荡,始终盘旋在脑际。
一见钟情是一种直觉性的魅商感受,同时,由一见钟情产生的单相思就是一方对另一方产生直觉性魅力感受。
在上海的一次青年演讲会上,一个男青年在会上做了充满激情的发言。他以洪亮的男中音、论证的逻辑性、潇洒犀利的话锋,赢得了全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当他走下讲台时,一个姑娘递给他一张条子,约他面晤,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他的爱慕。虽然才听了他一次讲演,但他的容颜、姿态、风度、气质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这是一方对另一方魅商感受直觉性的一个例证。一方的一见钟情如果得不到对方的响应与认可,就会变成恋爱中的“单相思”,陷入痴恋的境地而不可自拔。
一见钟情能否导致美满幸福的爱情?新一代的青年人对此是怎么想的?上海纺织系统曾对某公司所属6个厂家的部分已婚或正在筹办婚事的青年进行了抽样调查,发现初恋时属于一见钟情式的魅商感受型,或基本上是一见钟情魅商感受型的占3%,这个比例甚至超出了婚姻介绍所的结婚成功率。这些人几乎都有这样的看法:第一次见到,就觉得这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个印象能一直保持到结婚。
直觉感受到的魅商能否持久,这取决于对方与理想情人的吻合程度,双方对魅商感受的审美经验,及双方的审美观、伦理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等多种因素,同时还取决于在今后的共同生活中,双方能否继续保持和创造魅商。
3.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魅商的主体性
西施是春秋时期的一大美人,可是她的魅力能离开她的主体而存在吗?显然不能。如果没有了西施这个主体,她的魅力当然也就随之而消失。这就是所谓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魅商具有主体性的特点,这是魅商的第二个审美特征。
魅商离开了魅商主体,就不可能存在。海伦是古希腊最富有魅力的美人,为了争夺她,希腊人与特洛伊人进行了10年之久的战争,双方动用了20多万兵力和几千条战船。这说明海伦这个魅商主体的存在与否,对于战争的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没有海伦这个魅商主体,希腊与特洛伊就不可能发生这场战争。
魅商的主体性表明:魅商是魅商主体所具有的属性,脱离魅商主体的魅商是不存在的,要感受魅商,就一定要有魅商的主体。
从魅商的主体性这一审美特征出发,我们可以进一步推论:要提高魅商主体的魅商,就必须从魅商主体着手。除了应当竭力挖掘魅商主体潜在的魅商以外,魅商主体也完全应该发挥人的自觉能动性,对自身的魅商进行创造和培养。
魅商主体性的审美特点,是由魅商的本质决定的。正因为魅商主体与魅商欣赏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功能--需要的关系,所以作为魅商的主体,必定存在着满足欣赏者某种需要的功能,这种功能,恰恰是只有魅商主体才具备的。
人的存在和魅商本质上是不能分的。魅商脱离了它的本质就不可能显现。以最使人赞叹不已的女性人体魅商为例,并不是所有的女性,自己想要有多大的魅商,就可以有多大的魅商。女性形体美的魅商,实际上被动地取决于女性激素的量。当女性尚未达到性成熟之前,她的女性激素分泌量是很少的,以至完全不能呈现青春期女子的魅商特征。可是她的女性魅商特征却潜在地存在着。随着女性青春期的到来,女性的魅商才一步步地显现出来,并在她整个人生的旅程中,不断地变化和发展。因此,女性的魅商实际上反映了女性的内在本质。正是由于女性生长、发育、求偶的本质需要,她的魅商才会以线条、颜色、声音、光泽、明暗、浓淡、形状、对称、均衡等一定的形式属性反映出来。这种体现女性魅商的外在形式,实际上深刻地反映了女性的内在属性。这说明,女性的魅商是和她的内在结构和功能密切相关的。女性的魅商,如果离开了作用在她自身的生物学规律,她的魅商还能存在吗?
人确实可以创造自己的历史,但绝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人可以自由地表现自己的魅商,也并不是绝对自由地表现。它要受魅商的本质制约,也要受表现魅商的客观环境影响。人们对于魅商感受的客观标准,在人们还没有弄清它的本质及规律时,就已经通过世代相传的对魅商的审美习惯,而取得了某种客观的、固定的形式。人们虽然也可改变对于魅商的传统习惯,但这种改变必须是在对传统的魅商审美习惯继承的前提下的改变。从本体论的意义来理解,魅商的审美习惯最初是源于魅商主体的。人不是生下来就能感受魅商的,而是在接触魅商主体以后才感觉到的,这说明正是魅商主体,唤醒了人的天性中对于魅商感受的潜能。因此,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正是魅商主体创造出能够感受魅商和欣赏魅商主体美的大众。魅商,不仅为欣赏者产生魅商主体,而且也为魅商主体产生欣赏者。西施的出现,创造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打败吴王夫差的机会;貂婵的出现,使董卓与吕布在凤仪亭前反目成仇。为什么能这样?这是因为魅商的本质就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或客体化、外化),是对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一种肯定。只有音乐才能激起人的音乐感。我们以此推论:只有魅商主体才能激起欣赏者的魅商感受。这就是魅商的主体性。
4.养在深闺需人识:魅商的客体性
魅商离开了魅商主体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如果魅商离开了欣赏者,那又会怎样呢?
魅商作为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一种本质表现,显然不能没有欣赏者。离开了欣赏者的魅商,就只能是一种潜在的形态,无法产生现实魅商那种动人心弦的实际效果。唐朝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曾说过“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这就用诗的语言指明了魅商的客体性。进入青春期的杨玉环有着天生的丽质,可是因为她居于深闺之中,不可能接触众多的男性,因而杨玉环的魅商很少有欣赏者,她的魅商也就不可能对象化,这样,杨玉环的魅商,就只能是一种潜在的魅商。这正如一丛开在深山险谷中的幽兰和牡丹一样,无人欣赏,只得任凭风霜雨雪的欺凌,任凭虎狼鹰雀的践踏啄食,在寂寞中完成自己整个的生命周期。可是杨玉环一旦入选进宫,她的天生丽质有了唐玄宗这个欣赏者,魅商一下子就得到了实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入宫前后杨玉环的魅商,就魅商主体而言,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唐玄宗这个魅商欣赏者的存在与否,对于杨玉环的魅商能否实现,却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由此可知,魅商具有客体性的特点,这是魅商的第三个审美特征。魅商的客体性指的是欣赏者在客观上具有感受魅商的潜能。人在改变客观环境的同时,也改变着自身,唤醒了自己感受魅商的能力。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欣赏魅力的能力也随之发展。因此,将会有更多的魅商主体被人发现。这就是说,人的魅商感受的审美实践,使人感受魅商的能力不断发展,并具有多方面感受各种魅商的可能性。
魅商客体性的审美特征,不但表现在魅商主体的魅商要能够实现,全在于欣赏者(魅商客体)的存在,而且还表现在魅商的欣赏者对于魅商主体具有不可忽视的反作用。由于魅商欣赏者的存在,使魅商主体的魅商得到了肯定。
这种肯定,对于魅商主体来说,是一种欣赏、一种鼓励、一种引导,是使魅商主体沿着现在的魅商发展方向前进的一种正反馈信息。这样,魅商主体就会更加发展自己的魅商,来满足欣赏者的需要,促使魅商主体向更高级的阶段发展。对于魅商主体来说,批评者是特殊的欣赏者。他们可以对魅商主体品头论足,在肯定其魅商的同时,指出改进魅商的方面,或者纠正魅商主体自以为是魅商、而实际上并不是魅商的那些方面。这种魅商批评的反馈信息,既有肯定魅商主体的一面,又有否定魅商主体的一面,因而对魅商主体来说,是一种十分有益、具有指导性的意见。当然,全盘否定魅商主体的批评者也是存在的。这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这种关系的表现又是多方面的,一些人有魅商的主体,另一些人未必就能感受到这种魅商,在某一时期感受到的魅商,在另一时期未必能够感受到。例如在安史之乱中,杨贵妃随同唐玄宗逃离长安,对于唐玄宗来说,杨贵妃仍然是具有魅商的魅商主体,可是对于那些保驾的官兵来说,却并不认为杨贵妃是魅商主体,而是安史之乱的祸根。因此,在马嵬坡前,“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唐玄宗的魅商主体,竟成了马嵬坡前的游魂。可见有些人肯定的魅商主体,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不见得就是魅商的主体!魅商主体是随欣赏者的不同而不同的。
唐朝诗人李白曾有乐府古题《妾薄命》一诗:“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日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李白的这首诗,通过汉武帝对陈皇后阿娇的感情变化,描写出阿娇由得宠到失宠的过程。用这首诗来说明魅商的客体性这一审美特征,是再妥帖不过的了。阿娇的魅商在得宠与失宠前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关键在于汉武帝感受阿娇魅商的情感发生了变化。当汉武帝“金屋藏娇”之时,阿娇被看作鲜艳妩媚的芙蓉花;可是当汉武帝使其幽居于长门宫内时,阿娇却被看作是毫无价值可言的一根被断折的小草!由此可知,在一个时期被人们感受到的魅商,在另一个时期,未必同样被人感受到。因此,魅商的客体性这一审美特征,对于魅商的实现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5.人面桃花相映红:魅商的同构性
唐朝人崔护曾有诗《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堪称千古名句。短短七字,有着无穷的魅力。桃花,既为少女光彩照人的面影设置了最美好的背景,又含蓄地表达了少女具有艳若桃花的“人面”。相映红,既可实指人面桃花相互陪衬;又含蓄地表现出诗人目注神驰、情摇意夺的情状,以及四目相视、含情脉脉的魅商回味。
在这首诗中,作为主体的少女的魅商和作为少女魅商欣赏者的诗人,在情感上达到了默契合一的境界。“人面桃花”意属殊厚,娇姿媚态,绰有余妍;诗人则顾盼凝睇,荡心动魂。这正是魅商的第四个审美特征--魅商的同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