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听了,俯身答道:“父王,孩儿在大军之中,夜夜被蚊虫叮咬不休,实在是无可奈何,故命人重新置了一顶营帐,将那香草芝兰熏在下面,使蚊虫勿进,方可安眠。”
赵光义听了,对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匆匆出账而去,片刻便回来禀奏道:“王爷,诚如小王爷所言,分毫不差。”
小花听了,心内诧异,微微抬头,却见那侍卫也是瞥了一眼赵德昌,便低下头去。
赵光义叹了口气,责怪道:“昌儿,你从小聪慧过人,父王对你寄予厚望,为何却如此娇生惯养,一点苦楚也受不得。你莫非不知我和你皇伯父都是草莽起家,一生之中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艰难困苦,方有了今天的基业。父王真后悔让你养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到如今,却是连一点男儿气魄都没有。”
赵德昌红了脸,隐隐似扫了小花身后一眼,喃喃道:“父王教训的是,只是孩儿可不是一点男儿气魄都没有。孩儿昨日跟着赵老将军巡营,还射杀了一只大熊哩。”
赵光义见赵德昌出声反驳,竟似也有些诧异,瞪了他半响,方才点头道:“如此最好,你虽少有计谋,只是这两军交战,非同儿戏,阵前一刀一枪,那才是真功夫。父王问你,这破辽之计,你又想得如何呢?”
赵德昌听问,想了一想,朗声答道:“父王,据辽州眼线来报,耶律贤在辽州城西十里处扎营,并未进城,想必是借此一探我军虚实,若我军要形成对晋阳东西合围之势,必要先取辽州,再夺沂州;若我军只是围点打援,则只会虚张声势,他在那辽州城外,便可进退自如。”
“孩儿据此判断,耶律贤并未料到我大军早已放弃晋阳,全力只是要拿下辽州,也并不知我军拿下辽州之后,却是要东进代州,借阴山之势,扼住大辽与北汉之咽喉,让上京的辽军无法南下增援,北汉的辽军见给养中断,必定会退到晋阳坚守,我军再趁机拿下沂州,对晋阳形成合围之势。”
“孩儿昨晚细细想了一想,辽军见我军从西而至,只道我们步步逼近,必会加强西门防御,却绝不会料到我大军主力早已绕到辽州身后。孩儿认为我军最好由北面攻城,因为辽州北边乃太行山系一脉,地势居高临下,若用火攻,必有奇效,更何况那太行山中树木众多,尽可以就地取材。”
“待我军攻陷辽州,便能反客为主,将辽军阻于辽州城外。辽兵凶狠矫健,可惜只善骑射,适于正面作战,这守城布防却是我军所长,辽州城防坚固,我军尽可以逸待劳。另外辽军补给完全依赖代州,我们只需派出一支万人铁骑,别能切断辽军之供养。同时,父王可还可令曹将军伏五万大军于此处,耶律贤不攻辽州便罢,若攻,我军不妨首尾夹击,料辽军也讨不到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