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么说。就证明你的人心还没有完全泯灭。”那个女人总算找着了一点值得欣慰的地方。她的一生说不定就这么过活着，一直到死。她已经没有过多的期望了。很小的东西，都能带给她无限的满足。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生一男半女。诺儿，在你的心里也能算是半个孩子。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善待他。就算做姐姐的求你。最后一次求你。可以吗？”那个女人近乎是乞求。她磨蹭着身子。给苏姣馨跪下了。
说到诺儿，苏姣馨的心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强硬了。她从他六岁那年，就一直跟他做了母子。他们相依相爱。不能说这里面，全是利用。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善待他。只要他乖乖的，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就好。”那个女人好像在死前了却了一桩心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苏姣馨回过头看她。见她不吱声。忙走过去。掰开她的嘴。她在咬舌自尽。
“你这是干什么？”苏姣馨阻止了她。把她弄倒在地面上。
“你让我死。我不要这么活着。你为什么不让我死？”那个女人撕心裂肺般地怒吼着。
“你就是不能死？我就是要你痛苦地活着。来弥补这些年，我所未得到的亏欠。”苏姣馨自己也说不出更好的理由。她只知道，她要让她活着。因为，她不想她死。
“我死了不就是对你最好的弥补吗？”那个女人反问。
“不是。你听着，如果你死了。我将会让你的诺儿死得比你更惨。我说到做到。你应该清楚。”苏姣馨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你不是说要善待他吗？你怎么可以反悔？”
“是。我是说过。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活着。苟且地活着。”
那个女人有些崩溃了。她痛苦。活着痛苦。死或许是对她的一种解脱。可是，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吃点心吧。待会潮了，就不好吃了。”苏姣馨见她死的决心已经去了一大半。就顺手捻起一块点心。往她的嘴边递过去。
她抬起头。来泪纵横。
“吃吧。为了你的诺儿。”苏姣馨得意洋洋地笑着。她的奸计又得逞了。
那个女人并没有张开了嘴。而是伸过手去，接过来。然后，一口吃在了嘴里。她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对美食的享受。而是，一种无奈。她把盘子里，所有的点心全都倒了嘴里。狼吞虎咽地吃着。却再也吃不出，当年那种清爽香甜的味道。口里只有百般的苦。
苏姣馨见点心吃完了。就拿着盘子，准备走了。
“我明天会给你弄一些干净的被子和衣服过来。顺便弄些东西，让你擦洗擦洗。说不定，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减当年的美丽呢。”苏姣馨用娟子拈着盘子出了去。
暗室里。又只剩下了那个孤独的女人。她神情呆滞，目光涣散。俨然如行尸走肉一般。她盯着冰冷的墙壁。呆呆地坐着。好像在细数先些年的浮华。又好像在细数这些年的落寞。一朝一夕间。仿佛什么都已经恍若隔世。唯有她那份弥留在心中的爱。还保存完好。
“公主。”韵倩急匆匆地走过来。从今天早上起，她就一直在外面观察着凌彦诺和川林慕雪的一举一动。这会儿，可逮着机会了，正赶来报告。
“怎么样？那个女人和诺哥哥分开了吗？”塔娜蒙莎拿着一本书。仰卧着。看到韵倩进来。赶忙坐了起来。只是在她的脸上全是藐视，没有当初的清纯。
“是的。”韵倩解释说。“王爷正一个人在书房。”
“好。终于让我有机可趁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搅得你们日夜不得安宁。看你们还怎么恩爱下去。”塔娜蒙莎，蹂躏着书页。样子凶狠可怕。“你去把我烫着的热茶沏一杯过来。我要亲自给诺哥哥送过去。”
“是。”不一会，韵倩就端着茶过来。
塔娜蒙莎接过茶。朝书房走去。
“公主。”房门外的奴婢向她行礼。她笑着点头示意。还帮他们弄弄衣衫。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树立良好的形象和人际关系。让所有人都对她大家赞赏。觉得她才是最好的主子，最适合的王妃。这样，所有人都会向她靠拢。
凌彦诺正在处理一些大大小小的折子。她的带来，没有让他注意到。
“恩，哼。”塔娜蒙莎故意轻哼了一声。以吸引凌彦诺的眼球。
凌彦诺抬起头。看到是她。有些失望。又埋下头去，声音低沉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茶啊。诺哥哥，你是不是很累了。我刚刚有看到你不停地皱眉头哦。”她的声音娇甜。我想，大多数男人，应该都会被她叫得发软吧。说着，她有些扭捏地走了过去。在书桌上放下茶杯。
“不是有奴婢吗？怎敢麻烦你？”凌彦诺似乎并不想领这个情。
“奴婢他们不了解你的口味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诺哥哥喜欢喝的茶，应该是用山间里的野梅花的花蕊泡的。而且，这水要取于高山上的积雪融化后的水。花蕊不要晒，而要放在透风的地方，经风自然吹干。再加以微微蒸过。然后，装在器皿里冰镇过。这样，味道才清香扑鼻。喝在口里，清爽舒服。“塔娜蒙莎一个人自编自演。说完，她见凌彦诺依旧没有看她。仍在不停地查阅折子。
她顿了顿。有些生气。可她忍住了。“诺哥哥，我说的对吗？”
“哦。啊？你说什么？”凌彦诺装作没有听到。支支吾吾。竖起耳朵来。
“你……”塔娜蒙莎知道他是故意的。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她转眼一想，“我不能这么轻易生气。他是故意气我。好让我早点离开。可我偏就不能让他如愿。为了我的幸福，我要忍。”
于是，她笑笑说：“好了。诺哥哥，我知道你很辛苦才会这么激我的。来，尝尝。尝尝我亲手为你泡的茶。完全是按照你的习惯来的哦。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茶。
右手揭开茶杯盖子。然后，轻轻地吹了吹。看花蕊浮散开来。再递到凌彦诺跟前。
“我自己来就好。”凌彦诺推脱着。用手去挡住。不让她的身子跟着茶杯一起靠近。
“我来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们小时候，不经常这样不分你我吗？甚至，甚至还睡在一起呢？”塔娜蒙莎说到这些。掩饰不住脸上的娇羞。还用胳膊肘，拐了拐凌彦诺的肩膀。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凌彦诺强调。
“小时候可以。长大了就不可以了吗？”塔娜蒙莎争辩。
“那是不一样的。”凌彦诺知道，她要是认定了的事情，多说也无益。还不如不说。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他劝慰自己。“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他准备接过茶杯。
塔娜蒙莎还想再辩驳什么。可是，此时，她的眼睛正好瞥见院旁的走廊上。川林慕雪正端着茶水点心过来。她于是，改改口里要说的话。然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诺哥哥，来我喂你喝。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喂你喝茶了。来。”说着，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硬拉着凌彦诺的手。把茶水往他嘴里喂。
“你干什么！”凌彦诺碍于她是公主的身份。不跟她硬来。只得拼命阻挡着，这一暧昧的举动。可是，反抗间。茶杯被摔碎了。茶水也被撒落在凌彦诺的衣衫上。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帮你擦。”塔娜蒙莎并不把这当做一场意外。可她在处理上却是表现得很吃惊。茫然而无助。像个不小心做错事的孩子。她拿起她的娟子，不停地往凌彦诺的身上拍打着。“诺哥哥。你腰带这也湿了。我帮你取下来。晾凉吧。”说着，她又拿出她塔娜国女子的豪迈。去争取那根腰带。
“不用。不用。我待会自己回房去处理。”凌彦诺与她躲闪着。
正在这时，川林慕雪进来了。她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打打闹闹。心里酸酸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她已经忘记了该不该往前去。或者是，已经往了该怎么样往前迈动步子。
“雪儿。雪儿。”凌彦诺似乎也很茫然。只能重复着唤她雪儿。
“哦。雪姐姐，是你来了啊。刚刚是我喂诺哥哥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害得诺哥哥衣服都湿了。所以，我想帮他解开腰带。晾凉。你不要误会哦。我们从小就这么亲密惯了。所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塔娜蒙莎见两人不说话。就上去开解。打破僵局。不过，她言语里似乎在顾及川林慕雪的想法。却又把她跟凌彦诺的关系说得理直气壮。
“是吗？”川林慕雪也不知道自己该把她的话当做一种解释，还是当做一种蛮横的进攻。
“是。”凌彦诺上来打着圆场。“对了，雪儿。你是来给我送茶还有点心的。对不对？”他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可他越是掩饰，就越让人怀疑。只是，没有经历这种感情的他。看上去。表现得生疏不堪。
“对啊。”川林慕雪不想破坏这份美好。她把这当做一场巧遇。或者说，在她的眼里只有刚开始的那么一点怀疑。而现在，它只不过，也就是一场意外。她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走过去，把托盘放在书桌上。“快过来尝尝吧。我刚刚专门去厨房给你做的。”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喝喝茶，吃吃点心。当放松一下。”凌彦诺笑着走过来。拿起盘中的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还不停的赞叹道：“好吃。雪儿做的就是好吃。”
“你就吃你的点心吧。”川林慕雪笑着碰了他一下。“蒙莎。你也来尝尝吧。你到府中来，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吃吃看。看好不好？”她见蒙莎干站着。知道总不能把她冷落在一旁。就善意地唤她。
看到他们两个依旧那么甜蜜的样子。塔娜蒙莎的眼里闪现着愤怒。她有些失望。第一个时机就这样宣告失败。她不服。“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省得我在这儿打扰你们大秀恩爱。”她透着酸气。却又在脸上挂着微笑。
川林慕雪还来不及挽留她。她已经姗姗离去。
“你看。都怪你不好。把咱们大名鼎鼎的公主都气走了。”川林慕雪故意酸他。
“那我去把她找回来。”凌彦诺也顺着往下接。
“那你去啊。去喝她给你泡的茶。肯定比我泡的好喝。”川林慕雪见他不知道哄自己，就赌气地说。
“是啊。那杯茶肯定好喝。洒了真是可惜了。”凌彦诺表示赞同。
“你……”川林慕雪气急败坏。拿起桌子上的托盘就要走。“要喝上她那喝去。”
凌彦诺拦住她。“怎么？吃醋了？”他逗她。
“谁吃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川林慕雪红着脸。低下头，绕过他。往另一边走。
“你就是吃醋了。”凌彦诺撅着嘴偷笑。“承认嘛。别不好意思。”
“你……你无聊。”川林慕雪不想搭理他。
“唉。放下。先把托盘放下。”他硬拿下川林慕雪手中的托盘。把它闲置在一旁。
“雪儿，不要生气了。我逗你的。别人泡的茶哪有你泡的好喝。就说，这点心。就更没有人比得上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他说完。川林慕雪很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他强调了一遍。不像是开玩笑。
“这还差不多。”川林慕雪娇嗔。刚刚的怒气去了。只剩下小女人的娇羞。
“来。过来。”凌彦诺搂着川林慕雪去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坐我怀里。让我抱抱你。”凌彦诺一把拉过她来。
“我不要。我不稀罕。”川林慕雪无心反抗着。在他的怀里不停地爬上爬下。
“说。稀不稀罕。”凌彦诺用手伸去挠她的痒痒。
“不稀罕。不……稀罕。”川林慕雪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不停地翻腾着。
“再说一遍。看我不收拾你。今天。”凌彦诺挠得更凶了。“快说。”
“说什么。”川林慕雪装作不知道。继续不服输。
“说不说。”
“不说。啊……啊……我说。我……说。”
凌彦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川林慕雪正过脸来，看着他。“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拍打他的胸膛。
凌彦诺不说话。看着她。
“你怎么了？”川林慕雪脸红红地，低着头问。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凌彦诺身体里的异样。
“抱着我。”凌彦诺的语气强硬。没有任何余地。他的额头上浸出了豆大的汗滴。
川林慕雪往上移了移将要往下掉的身子。然后，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想吗？”凌彦诺伏在川林慕雪的耳边问。他明显感觉到他的内里不断乱窜的气流。他也感觉到川林慕雪不断升温的身体。
“想。”川林慕雪在他的耳边娇嗔。头埋待了他的脖子旁边。
“我也想。”凌彦诺已经顾不得一切了。他拥紧川林慕雪。将她的特殊部位，抵紧自己的胸膛。不停地摩擦着。好像要生生地把她揉进自己的肉里。
“可是外面……”川林慕雪示意外面的门还敞开着。随时可能有人要进来。
“不管了。这是我的府邸，没有谁敢说不。”凌彦诺有些等不及了。说着话，喘着很大的粗气。
“恩恩恩。”川林慕雪还是有些顾及情面。她捂住他将要凑过来的唇。挡住了。
“乖。把眼睛闭上。把眼睛闭上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凌彦诺先在她的额头上一啄。然后，把手伸到她的裙裾下面。
“啊。坏人。”川林慕雪被他这突然的进攻弄得猝不及防。手也拿开了，去抵挡下面的进攻。凌彦诺趁机试探着，找到她的嘴。然后，吻下去。深深地。舌头不断地往里面探究着。川林慕雪再也抵挡不住这无法言说的温柔。她闭上眼睛，开始忘情地享受。她的手顺着凌彦诺的耳朵，在他的整个后背打着圈地抚摸。
这一刻的欢愉。就算下一刻会天崩地裂，也没有办法阻止。爱到了深处，做什么都变得顺理成章。而且，一切也都是自然反应。
转眼间。已是初春。前些日子，还依稀有雪的影踪飘过。这时，却是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也都展露出头角，悠悠地阳光下招摇。而那些经过一个冬天沉睡的动物们，也都出来活动了。它们活泼地在微风中竞相追逐。
冬天的寒冷，总是让人对外面的景致望而却步。懒惰似乎已经成了人们不肯外出的借口。衣服的厚重，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裹得像个大棉球似的。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再也不存在。身上的衣服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在一件一件地递减。为此，皇上特地下达此令，让所有文武百官一起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骑马踏青。
这天，各人都准备了自己的爱驹。随着皇上的队伍，一起来到了郊外。活动没有特别的仪式。因为皇上说，“这次贵在踏青行乐。定当无拘无束，放轻松地玩好。所有人员也不必拘泥于身份地位的悬殊。就当做是普通百姓家的一次寻常郊游。”
于是，大家都各自散了开来。
这次踏青来得有些突然，事先也没有个什么征兆。会骑马的自然是其乐融融，不会骑马的自然是愁眉不展。好怕辜负了如此的美景良时。
其中，最伤脑筋的就是川林慕雪和雨儿两个人。明是不会，可又怕扰了身边的人的兴致。自然是有苦不能说。暗自憋着。把愁苦化在心中，把微笑写在脸上。
“雪儿，你会骑吗？不会骑的话就跟我骑一匹马。我带着你。”凌彦诺扭转马绳，上前来关切地问。
“我……”川林慕雪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据实说。
“三王爷。可就等你了。”前面的那些文武百官催促着他。那些纨绔子弟更是吹着口哨起哄。“三王爷，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女人啊。哈哈哈哈。”
“我会。”川林慕雪很果断地说。“怎么说，我爹也是将军。府里的马还不任由我骑。我的功夫说不定都赶上你的了呢。”
“是吗？”凌彦诺刚才的担忧一扫而光。
“是。你快去吧。他们都等着你呢。不然待会儿，我可超过你了。那你多没有面子啊。”川林慕雪故作强势地说。这些话一出口，她自己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汉。真是，怎么现在说谎连草稿都不用打了。她不得不佩服。
“好。那我先走一步。”凌彦诺说罢，扭转马绳，朝前面那群人追去。
川林慕雪看着他们，又看看坐下的这匹马。然后，无奈地摇摇头。“马儿啊，马儿。可怜你今天跟着我。什么赞许都得不到了。”
“雪姐姐。你不会骑马吗？”塔娜蒙莎并没有先骑着走。她听到川林慕雪的叹息，赶了过来。
“对啊。”川林慕雪见旁边已经没有什么外人。就只剩下一些女眷。就直接坦白。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跟诺哥哥讲……？”塔娜蒙莎话没有说完，就自己把话里的问题解决了。“哦？你是不想让诺哥哥担心对不对？”她若有所思地取笑她。
“被你识破咯。”川林慕雪耸耸肩，做出无奈状。
“不过没有关系。你今天遇到我了。我可是我们草原上一等一的骑手。”塔娜蒙莎心想这回可是一个大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