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出租汽车的速度渐渐地变慢了,缓缓地停了下来,董卡英走下车,已经是傍晚时分。出现在董卡英的面前的是一个汽车站,整个车站的大门是一个可以从外面窥视到院子里面的铁栅栏,靠大门的位置由水泥浇筑而成,门是由钢铁组成的,没有一点装饰,有点旧,却是董卡英感到非常熟悉的地方,孤单的时候,不止一次,董卡英曾经怀念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董卡英心里想,在自己的家乡,自己就不会过得那么狼狈吧。
董卡英拖着沉重的行李进了车站的大院,307路车在车站里孤单地停着,这个时段,已经很少有公车跑长途了。董卡英上了车,车上的人已经坐满了,后排靠右的地方有一个空座,董卡英拖着行李坐到了后排。车上的人看到董卡英也不怎么感到吃惊。
车开始开动了,董卡英闭上眼睛,试着放松一下,把一身的疲劳暂时卸下。董卡英想像着车飞快地行驶,车船外的建筑飞快地向身后倒去,内心里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车厢里的音乐响起来了,“咦?”,听着车厢里到处流淌的音乐,董卡英的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难道在栏迷大学的经历又要重演了,是不是在自己的家乡,模青思想也是到处泛滥,如果是这样,自己的生活可能就要雪上加霜了”。
事实上,无论董卡英到什么地方,媒体的传播作用总是比董卡英的到来快一步。这时,在电视台的郑于就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认识董卡英的几天以来,郑于的想法和张爱兰是相似的,看到董卡英的那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的样子,和自己见面之后,还是再寻寻觅觅,好像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
“有多假,没有和女友牵过手,没有和女友吃过饭,就不是爱情了吗?看电视里的方便面广告,里面的蔬菜那么多,事实上,哪一种方便面是那样的?也不是很假嘛!”郑于一肚子的歪理,全然没有一点干正经事的作风。
一阵悠扬的歌曲之后,公车里又想起了广播的声音,现在是播放新闻的时间,亲切的声音从汽车的收音机里播放出来,早已经习惯了被媒体监视的生活,每次无论听广播节目,还是看电视,董卡英和那些主持人和明星都有认识了很久的感觉,尽管有不少矛盾,这些人给董卡英的感觉也是熟悉的敌人。
“近日,有关部门统计,考研人数已经超过140万人………”,广播到“考研”时,故意把考研两个字的声音加重,故意给董卡英的收听制造一点节目之外的小波澜。主持人继续广播:“股票的指数逆势上扬……”,故意把“逆”字的音调加重。继续广播:“我们一起上路………”,把“上路”两个字的音调加得好重。
一段新闻过后,董卡英的心又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心里想:“考研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那么多人爱‘考’我吗?考我什么?,这个人可真无聊。‘逆’就是指自己在学校里跟老师吵架的事了,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呢?这些人看似道貌岸然,脑袋里装这对性的想法比平常人还要多,他们是不是把自己当莫虫儿或是静来看待,刺激她们两个人呢,咦………,这些人可真讨厌”。
从车窗向外看去,天气渐渐变得暗了下来,车窗外的建筑从刚开始的高楼大厦变成一列列乡村楼房,董卡英的心又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光,毕竟在学校,还是有自己挂念的人。
在学校里,论相貌,董卡英算得上是仪表堂堂,论穿着,董卡英算是比较朴素的了。在学校,董卡英的圆珠笔的笔杆子坏了半截,董卡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不怎么去注意。偶尔有一次,董卡英在聚精会神地勾画着什么时,忽然感觉有人在紧紧地盯着自己,抬头向左边一看,看到的是一个圆圆的脸蛋,出神地望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看到董卡英突然转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羞怯地笑了,露出两个甜蜜的小酒窝。
忽然有一天在课堂上,写完了作业,董卡英往莫虫儿的座位上看一眼,一支笔杆子有点破损的圆珠笔放在桌子上,董卡英的心里感到有点诧异,莫虫儿的家里可是非常富裕的,他是一个非常顽皮的小姑娘,性格非常乖巧,她可不是混日子的,难道这是他自己的鬼点子,董卡英感到非常高兴,真是非常贴心的好伙伴,在她的眼里,伙伴和偶像的关系在自己的身上是一体的。在学校,看到莫虫儿身上穿着一身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凉鞋,董卡英感觉非常滑稽。
想到这里,董卡英有意识地往自己的鞋上看了一眼,在公司里的张爱兰已经下意识地注意到了,张爱兰和丁位岚看出了董卡英的心思。丁位岚又有作恶的心理了,看着董卡英受人欢迎,丁位岚的心里就感到不平,每当有人对董卡英友好的时候,丁位岚就耐不住性子了,在董卡英的心里,把董卡英的偶像的潜质消灭在萌芽状态,是自己的使命。
这时,丁位岚转过张爱兰的肩膀,两只手捧着张爱兰的脑袋,激动的两只手都在发抖了,张爱兰惊得把嘴巴张得好大,脸上的表情都在这一股大力的作用下变了形,看着丁位岚的血盆大口想自己的脸逐渐靠近,吓得闭上了眼睛。末了,“今天看我的!”,张爱兰吁了一口气。
张爱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片刻之后,开始说话了:“喂,是郑于吗?是这样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几分钟之后,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发出了一个消息,报道说董卡英对丁位岚非常信任,现在,董卡英按照丁位岚的意思,从学校返回家里了。一时间,长治的大街小巷,都变得沸腾了,许多人都议论纷纷:“这怎么可能?”,不过也有一些感到欢喜的,多数是模青听众。
董卡英看着窗外,一排排乡村楼房向后倒去,渐渐地,熟悉的街景出项在董卡英的眼前了。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地方,“停!”,董卡英喊司机停车。车缓缓地停下,董卡英背着行李,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来,来,来”,嘲讽的话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说话的声音是装作丁位岚的,“杂种,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董卡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气已经完全变黑了,这是一条没有经过铺设的土路,道路上坑坑洼洼,眼前一片漆黑,董卡英感觉有点不习惯,走了几分钟的样子,到了村子的尽头,往小路的左边拐过去,一扇红色的大门出现在董卡英的眼前,推开大门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两棵树的叶子还没有掉光,走进院子里,一股梨的的成熟的味道飘到了董卡英的鼻孔里,推开门,母亲正在烧饭,看到董卡英,母亲也不感到惊讶,从学校家里之前,董卡英是打过招呼的。
“回来了”。母亲显得非常平静的样子,董卡英也感到非常意外。
“嗯”。把沉重的行李包放下,找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不成好的,跟老师吵架”。
董卡英的脊梁骨感到一阵发凉,没想到,母亲对自己也是这种态度,看来,在母亲看来,老师的话就是真理,宁愿相信自己的孩子不听话,也相信老师对学生的作威作福是有道理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董卡英也就不说话了。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一会儿忙的忙头大汗,衣衫尽湿,一会儿又被风吹得脊梁骨发凉,搞得有点头晕,倒一杯白开水,拿出两个药片,搬个座位,打开电视,坐到了电视机的前面。
电视机打开了,现在是新闻播报时间,正巧是郑于的节目,郑于一脸的奇怪,看着董卡英手里的药片,继续播报新闻。
这时,董卡英又想起了一件事,在学校的那段日子里,在英语课上,老师教新单词的时候,见到“pill”这个单词的时候,脸上会变得很轻松,露出一副会心的笑容,当时,董卡英只明白,老师因为和朝子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很尴尬。那时,董卡英不明白老师对“pill”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想在想来,董卡英明白了,在老师的心里,还有在许多忠实的模青迷心里,都把自己当做心灵上的止痛片。这时的董卡英手中的药,董卡英也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涵义。
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工作,把博客作为自己的战场,董卡英口诛笔伐,已经把那些模青听众打得落花流水了,最近的几天,董卡英的耳边可是清净多了。
本来这几天,董卡英对媒体的节目没有关注,模青思想在自己的生活中作怪的机会已经很少了。这时,看着电视屏幕上的一男一女,郑于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奸诈,装作丁位岚的声音:“来,来,来”,让董卡英感到似乎要吐血,董卡英明白丁位岚又在戏耍自己了,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来老爸去你那里,你来老爸这里还差不多。”这些人都一个德性,没有一点正派人的作风。
董卡英在火车上看到的一幕幕情景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想起了那个脸在一瞬间变得褶皱的中年人,想起了火车上听到的那些内涵怪异的词语,禁不住变得紧张起来,这是什么原因呢?
董卡英感觉到一种思想像一阵旋风蔓延到所有人的脑海中,好像一片乌云瞬间遮住了天空,一时,所有人的想法都发生了变化,董卡英想,这是模青听众对张爱兰和丁位岚反复地颠倒黑白的做法持一贯支持的态度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