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明白曾经冲动做出的决定带给你的是痛苦,那么你是否后悔?”
曾经母亲这么问她,而幼时的她并不明白,只是不解的看着母亲,母亲却笑了,抱起她“可是我不后悔呢,因为有谓知,所以我不后悔。”
那时,她只是看到母亲由失意转为欣喜,并不知道母亲所说的决定和后悔所指何事。如今,谓知了解到许多往事,也明白了从前母亲为何总是坐在竹林下发呆。
今日,从踏进竹院开始,她便一直忆起母亲,以至于现在和小菱说着话却发起呆来。
“小姐,您怎么又走神了?”小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谓知回过神来答道:“对不起,小菱,我们说到哪了?”
小菱嗔怪了一声:“小姐,”却还是继续说,“我们说到您在英国学校里吃正餐要穿繁杂的洋装..”小菱还未说完,便听到敲门声响起。
小菱起身隔着门问道:“是谁?”
门外响起低沉的男音,答道:“三小姐,我是阿慎。”
小菱看向谓知,谓知颔首,小菱打开门,谓知便看到阿慎恭敬的站在门外,她问道:“阿慎,是老夫人回府了吗?”
“是,三小姐,老夫人请您到她院中。”说话人声音不起波澜,似是机器一般。
谓知站起理了理衣摆,轻笑着说:“阿慎,麻烦你带路。”
“三小姐,您请。”说完侧过身,等着谓知与小菱走出房门。
竹院离老夫人的桂院有一些距离,所以路上谓知便随口问了阿慎几句,小菱却倍感奇怪,阿慎惜字如金,小姐竟也有耐心问下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桂院到了,院门早有人候着,谓知看清院门的妇人,展颜唤道:“齐婶,劳烦你等候多时。”
齐婶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有些不敢确定:“三小姐,真是您,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齐婶,不是我是谁?估摸是国外的糕点不如您做得好,瞧我都没法长水灵了,难怪你险些认不出。”
齐婶笑了笑,说:“三小姐,您还是如此,”却突然停住,接着道,“老夫人还等着您呢,您快请进去吧。”
谓知微笑着点头,举步走进院中,直接入了正厅,正看见坐上的老人。
坐上人虽显示些许老态,但眼神一如壮年明亮通达,仿佛直达人心,且因执掌大权几十年,眼中尽是坚毅决断,此刻看见孙女却也染上了一丝哀伤。
谓知看着杨老夫人,行了拜见礼,抬起头说道:“祖母安好。”
杨老夫人心中早已泛起波澜,口中却淡淡说着:“回来便好。”说完屏退所有下人,继而缓步走向谓知,“孩子,你可怨祖母?”
谓知看向老夫人,笑说:“谓知不怨,谓知知道这些年是祖母护着谓知。”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孙女,不禁道:“既然你回来了,就是已做好继位打算,但有些话还是得告诉你,我老了,许多事早已没有精力顾及,今时不同往日,杨家大不如前,”老夫人拉过谓知的手,继续说,“这一家需要你担负,你可有准备?”
谓知微笑着,轻握住老夫人的手,道:“谓知与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因此退缩,愧对祖先。”
杨老夫人点了点头,用力握住谓知:“谓知,杨家终究亏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