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更替,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春日。
一大一小在院里追逐嬉闹。
“诺儿!诺儿你别乱跑,我追不上你了!”彩儿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不停地去抓前面跑跑跳跳地小孩儿。
“彩姨,我早让你多活动活动筋骨,莫要吃了玩玩了睡你偏不听,这下你可明白我的用意了?”此刻一脸得意的小家伙正是离诺。
彩儿一翻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还是小孩子,整日又跑又跳的。”
诺儿从不排斥别人称他做小孩儿,只嘻嘻一笑:“彩姨,你也知你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个归宿可就变成老太婆了!”说着做了个鬼脸哈哈跑到我身后。
“离诺!你个臭小子,怎么和莲曦一样毒蛇?!”彩儿插着腰,瞪着我母子俩。
我放下手里捧着的戏折子,好笑道:“这可都三百年了,你口才非但未有长进,还敢说我与诺儿毒蛇?”顿了顿,“诺儿说的也没错,人家叶川追了你几百年,你也该有个回应了。”
“是呢,人家叶璃对你旧情难忘,别说冥后了,就连一个妾室都无,你也该有个回应了。”彩儿一丝未恼,以牙还牙。
我一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当初叶璃知晓我与甪珩断绝,竟对天界发起战争,亲自向甪珩下了战书,并派手下在人界寻我。以冥王的势力,想要寻到我自是不废吹灰之力。而在彩儿将事情知会我后,我便去寻叶璃阻止了他。
一旁的离诺用小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娘亲,彩姨说的不无道理,这鬼叔叔和契叔叔您究竟选谁做我后爹?”
我立刻抓住差点从手里滑落的书,抬眼瞪着诺儿:“小屁孩儿胡说什么呢?一边儿玩去。”
鬼叔叔是指叶璃,小蝴蝶嗦使诺儿这样称呼,对此叶璃倒也不介意。“鬼叔叔?嗯,不错,有个性,这样能彰显我的本质”这是当初他第一次听诺儿叫他时说的话,只不过说这话时目光总冷飕飕的瞟着彩儿。。这三百年里叶璃无事便会来青水山,因此与诺儿倒也熟络。
至于契叔叔说的自然是莫契了,他就住在另一栋阁楼里,白日出门游历,偶尔带上诺儿和小蝴蝶,日晚便归。诺儿很是喜欢他。
离诺正了正脸色:“娘亲,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你不要总揪着那个甪珩……唔唔。”彩儿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我一怔,忽地明白过来,怒瞪她:“赵彩儿!!”她居然让离诺知道了甪珩?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彩儿拼命压制住不断挣扎的诺儿,一脸陪笑:“嘿嘿,莲美人,我只说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说着还比了比‘一点点’的手势,遂提起诺儿便跑出了院。
看着离诺一脸悲壮地被彩儿提走,我不禁菀尔一笑。
曾经诺儿也问过我他的父亲是谁,当时我只是沉默,次数多了我便告诉他,他的爹爹已经死了,之后他便再也未问过我这事。庆幸的是,诺儿还是小孩,依旧有着小孩纯粹的天真烂漫,对于这事并未过多的纠结,居然还很豪放的要找后爹。但愿彩儿真的没有告诉他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不希望诺儿对甪珩有隔阂。
正出神间,腰间的琉璃球剧烈颤抖起来。我浑身一震,立刻起身前往山下桃林。
离诺身上也挂着琉璃球,是我向契儿索要的,只是想像莫契保护我那样,去保护诺儿。几百年来一直静默的琉璃球居然发生异样,诺儿可能出事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慌,紧咬下唇,压抑住体内的躁动,却在刚到桃林时一并爆发。
彩儿瘫软在地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诺儿张开双臂用那小身子护着她,身上的衣服已有些脏乱,正怒视着眼前五个身着异服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大步向前将诺儿一脚踹到地上,满脸猥亵地靠近彩儿。诺儿又毫不死心地护到彩儿身前。
在那男子又想对诺儿动粗前我立刻使出法术将男子悬空提了起来。
“娘亲!”诺儿见到我一脸欢喜,瘪了瘪嘴却也强忍着没哭出来。
我飞身靠近,快速在诺儿二人周身设了结界。
“你、你是何人?”身后传来略显惊恐的声音。
我缓缓转过身,指尖轻轻一点那悬空的男子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因相距甚高,那男子惨叫一声,口中喷涌鲜血,全身痉挛抽搐。我邪冷一笑,伸足将他踹到其他四个人的身前,那几人怔愣一瞬,转身便跑。
我不慌不忙的施法钳制住几人,他们的脚步在原地不停地转换却丝毫未动。“今日你们五个,谁也,逃不掉。”声音很低,足以让几人都听到,却带着我从未有过的冷冽和妖邪。然而此时的我全身血液沸腾,又哪里察觉得到,只是想将几人,一一斩杀。
我慢慢走近他们,稍显愉悦地欣赏着几人惊恐的神色,他们颤抖着,却束手无策,嘴里直喊着绕命。
走到刚刚那男子身前我便停了下来,凭空变出一把匕首,缓缓蹲下身。
“女、女侠绕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艰难得翻了个身,瞠大了眼。
我用鼻子轻哼出声,不屑地看着他:“真是窝囊!”想到他刚刚看着彩儿时猥亵的表情心里愈加愤怒,“干脆让你做个太监得了。”说着我站起身,豪不犹豫地将匕首掷向他的裤裆。
“啊!!!”男子惨叫出声,抬首朝着自己的下身看去,虽依旧是痛苦的模样,却似稍稍松了口气。
我低头瞄了瞄,那匕首正插在男子右腿上,离裤中间只差了一点。咦?砸歪了?
我又变出一把匕首,同样朝他裤裆掷去。惨叫声再起,然而匕首却插在了他左腿上。又砸歪了?
我不甘心地再变出一把,匕首竟插在了他膝盖上。
不对啊,我的射功不会那么差的。我依旧不死心的再变出一把,还未射出,那男子便哭出了声:“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射不准也就罢了,还射得我腿上都是。让我倍受身心折磨,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我:“……”
“娘亲,加油!把他废了!”离诺站在结界里,单手握拳,抿唇鼓励道。
我:“……”
一丝清明回归,我蓦然反应过来此刻在干嘛。使力踢了男子一脚:“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敢还嘴!”说着我又补了一脚。
男子诺诺连声:“不敢了不敢了!”
我哼了哼,从腰间掏出一枚药丸,乘男子说话之际丢进他的嘴里。“这是一枚毒药,要是你再敢做恶便会身亡,看着办吧。”那不过是普通的补药,便宜他了。
我又走到其余几人前:“张嘴!”
那几人依旧被我定着,面面相觑,一脸痛苦的张开口。
药丸一一投去,皆中。怎刚刚连射几刀都不中呢?
走到诺儿身前,他嘿嘿笑了笑:“娘亲没变。”
我俯身揉揉他的脑袋,“走吧,回家。”我知道,是诺儿将我唤醒的。
勾住彩儿的腰将她抱起,我施法把身后几人的衣物全扒了,脚步不停。“今日暂且绕你们一命,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气!定术天黑之前自解,诸位好自为之。”
若不是及时清醒,几人已下黄泉,我也会引来祸灾。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