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超越从车窗探出头来,望着楼前昏黄的灯光,不由得皱了皱眉。
“借肉客栈?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借肉是什么意思?”杨清风不解的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这家店不收钱只要借给他肉就行了?”超越打趣道。
“就算是这样,深更半夜的我们到哪里去弄肉?”
“管他呢,我们先住着再说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你想睡车里?”
“我还真想睡车里!这楼阴气好重!”杨清风严肃的说。
“行了行了,别疑神疑鬼的了,大黑天的,人都睡觉了,肯定没阳气。”
“不是,我总觉得阴气里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可究竟是什么味道呢?”杨清风臭着窗外的空气说。
“你是狗吗?”
“不和你掰了,就住这家店吧。顺便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超越把车停在楼旁的空地上,和杨清风一起叩响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老汉,老汉提着应急灯,身披一件黑色的马褂,光秃秃的脑袋上溜光锑华,几根干枯发白的胡须在夜风的吹拂下就像几根枯草。
“住店吗?”老汉面无表情的问。
“是啊,老伯,还有房间吗?”杨清风问。
“有是有,不过,你们得借肉给我。”
“老伯,您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到哪儿给您弄肉去啊?”
“那就请回吧!”老汉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喂!什么服务态度啊?神经病!”超越不满的骂道。
“老伯,这附近就您一家店,您就把门开开吧!我们借你肉还不行吗?”
“那就进来吧。”杨清风话音刚落,老汉开开了门,而且语气颇为热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来来来,进屋来歇歇,别在外面站着了。”老汉热情地将二人让进屋,又大喊道:“老婆子,来客人了!”
“哎!来了!二位,先喝点儿茶,我这就给你们准备客房!”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太婆端着茶盘子从里屋跑了出来。
“老伯,我们有些饿了,不知道你们店里现在还有没有吃的?”
“有啊!要什么有什么!”
“我突然有种想吃烧烤的感觉。”超越咂咂嘴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引出来了!”
“那就来二斤烤羊肉?”老汉道。
“恩,就来二斤烤羊肉!烤焦一点啊!还有,多放些孜然!”
“好叻!二位稍等!”老汉转身刚要走,被杨清风一把拉住了。“老伯,这个价钱是多少啊?”“嗨,既然借了肉,就不要钱了。”
“可我们没有肉啊!”超越说。
“嘿嘿,有啊有啊......”老汉诡秘的笑着,离开了。
“这老头不会是傻子吧?”超越耸了耸肩,杨清风却又开始像狗一样不停地嗅起来。“这种味道越来越重了!到底,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不一会儿,老汉端着一大盘烤得吱吱作响的羊肉走了过来,整个屋子弥漫着烤肉和孜然的味道。“二位,慢用。”老汉放下盘子就离开了。
“看上去不错嘛!乡村野店里也能烤出这样的羊肉,味道一定差不了!”超越说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要往嘴里送,却被杨清风拦下了。
“干什么?我饿了!”
“等等,你不觉得这肉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多好的羊肉啊!”
“我怎么觉得这不像羊肉,一点儿膻味儿也没有!”
“可能是洗的比较干净吧......哎呀,你管他是什么肉,先填饱肚子再说!”超越不耐烦了,推开杨清风的手就要吃,杨清风用筷子一点超越的虎口,超越手一抖,连筷子带肉都掉在了地上。
“你今天是怎么搞的,这,可惜了不是?”
“别吃了,我们走!”杨清风说罢抓起超越就往房门走去。
“干什么啊?”
“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是尸气!这一盘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羊肉,是......是人肉!”
“人肉?!”超越看了一眼那盘烤的外焦里嫩的肉,不由得有些反胃。
“这家店有古怪,走为上。”
二人走到门口,杨清风刚要拉门闩,却听背后生风,似有利剑一般的东西直逼自己后心。超越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此时已来不及躲闪,二人顺势贴着墙壁一转,就见一只连着铁链的大钩子深深地扎进门板。一击未中,铁链被迅速收回,‘吭’的一声,木制门被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进了借肉客栈不把你们身上的肉留下休想离开!”刚刚偷袭二人的正是那老汉。此时,他正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铁链,老汉本来枯瘦的手臂在铁链的缠绕下顿时粗了两圈。那黑色的铁钩在老汉手里闪着寒光。
“老头子,咱得有半个月没开张了,肉都快没了,今年天这两个正好补充补充。哈哈哈......”那老太婆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大号杀猪刀。
“清风,看来咱俩这回是进黑店了!这儿不会是十字坡吧?”
“要是十字坡就好了,这俩老东西哪能跟梁山好汉比?”说着,右手已将洞箫拨出。
“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废话!老婆子,上!”老汉说着,手里的铁钩已经飞出,直奔杨清风脖颈。杨清风见来势甚凶,运气将力道集中在洞箫之上,迎着那铁钩打去。洞箫带着气劲与铁钩对个正着,两股力道冲击之下,迸射出的一道道气柱四散开来。杨清风此时明确的感觉到,铁钩中也带有一股气劲。只不过这股气劲虽然浑厚,但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尸气。
那老太婆虽然长得奇丑无比,但动作相当的敏捷,连超越都自感不如。一把大号杀猪刀看似笨拙,但老太婆动作轻灵无比,刀法更是刁钻,刀刀致命。超越用丛林之王与她斗了几个回合,发现削铁如泥的丛林之王战刀似乎还不如老太婆的杀猪刀锋利,只砍了几下,丛林之王的刀刃便出现了几道缺口。超越大惊,且战且退,伺机拔枪。老太婆以为超越顶不住了,卯足了劲儿一刀直取超越胸膛。那杀猪刀本就宽大,两人又是近身交战,超越向左边一歪身,同时左手从后腰拔出手枪。杀猪刀贴着自己的衣服刺过,超越不禁后背一凉,暗道一声好险,右手握着丛林之王佯装攻那老太婆下摆,老太婆赶忙向后退了几步,超越乘机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正中老太婆的眉心,一股暗红色的浓血喷出。枪声一响,那老汉也是一惊,看了老太婆一眼,杨清风趁他愣神的空当,急速上前,洞箫裹着气劲,直攻那老汉胸口的膻中穴。老汉没想到超越会有手枪,见杨清风的洞箫逼近,忙收回铁链,挡在胸口。洞箫点在铁链上,杨清风顺势向上一提,老汉没防备,下巴硬是挨了一下。刚刚洞箫与铁链相击,气劲去了大部分,但并没有完全消散。老汉下巴被打,咔嚓一声,下颌骨脱臼了。杨清风心中一喜,抬腿一脚揣在老汉腰部,老汉倒退几步,摔倒在地。
且说那老太婆中了一枪,不顾眉心血流如注,大声狞笑着。超越大惊失色,又连开数枪。老太婆的身体如同一个装满了血的袋子,中枪后,浓血流了一滩,却跟没事儿一样,一摇一摆地向超越走来。超越扔掉手枪,用力将丛林之王掷出。那老太婆并没有躲闪,丛林之王深深地刺入老太婆的胸口。她低头看了看没入身体的刀,轻蔑的看了超越一眼,整个人向前一挺,胸口一道黑气喷出,丛林之王被她身体中的黑气弹出。超越大惊之中没有防备,被倒着飞过来的丛林之王打中了左肩,巨大的冲击力将超越掀倒在地。
“臭小子!就凭这两下子也想伤我?”老太婆大笑着,提着杀猪刀一步一步想超越走去。杨清风看到这一幕后,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两个老变态根本就不是人,刚刚从老太婆胸口喷出的黑气分明是瘴气。难怪他们身上的尸气那么重,开始还以为是长期接触死尸粘上去的,现在看来,他们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恶鬼。想到这里,杨清风大叫道:“超越,快逃,这老太婆是一具活尸,你不是她的对手!”
“活尸?怎么竟是这些连枪都打不死的玩意儿”超越肩部受伤,连带着锁骨也有所损伤,别说逃跑,现在起身都难。那老太婆舔舔嘴唇说:“刚刚不该下手太重,把你伤成这样,受伤了,就不好吃了。”说着,老太婆举起杀猪刀,向着超越的脖子刺去。超越看着那把脏兮兮,刀把上满是暗红色血渍的杀猪刀。心里叫苦不迭:“想我嬴超今日竟要死在这荒郊野地,而且还是死无全尸......”想到这里,超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