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了,奥兹玛甚至看见头顶上的星空慢慢浮现出来。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仰望星空是什么时候了,可能自从他走上复仇的道路后就再也没有停下来欣赏身边的风景了吧。
流星划过天空,一切看上去都那样安宁美妙,可奥兹玛的心却难以平静,不知是出于对重获自由的喜悦还是对再拾杀戮的渴望。这感觉如此熟悉,竟惹得记忆涌向大脑。
寂静的夜,身为佩鲁斯帝国大魔法师的奥兹玛孤身坐在树林边的石头上。一旁的兵营里,几名士兵还在巡逻,其他人已经安睡。他静静仰望着璀璨的夜空,心中若有所思。他在想什么?奥兹玛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的心情煎熬难耐,隐约间预感到阵阵不祥。
第二天,褐色的山坡上,两军对垒。
“我的老朋友!你是奉命来抓我的吗!”对面的战马上,一个男人大喝道。他金发披肩,上身****,仅带着一件护肩,腰间配着一柄板斧和一把大刀。他曾是奥兹玛最好的朋友。
“卡赞,你为何背叛帝国!太让我失望了!”
卡赞苦笑:“奥兹玛!我的兄弟!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吗!如今前来征讨,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兄弟之情了吗!”
“和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奥兹玛天真地说。
卡赞仰天长笑,泪水却滑落脸颊:“算了,我的好兄弟!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卡赞挥刀,奥兹玛举仗,那一战直打得昏天黑地,更引出后来百年的混乱……
“我……为何与我最好的朋友拔刀相见啊……”奥兹玛喃喃地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仍然留有空白。
德莱弗斯显出毫无兴趣的样子,瞥了奥兹玛一眼:“这重要吗?只要记得你的意志不就好了?”说罢,脸上又露出一丝惋惜,“不过,当初如果他能接受你的提议和你一起联手的话,如今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哼,要是那样的话,被封印进时空裂缝的就是那帮可恶的圣职者了!”奥兹玛忿忿地说。
头上的星光愈加多了起来,也愈加明亮了。压迫感几乎感觉不到了,奥兹玛深深地呼吸,幻想着复仇的快感。
“就快了。”德莱弗斯说,“离开这里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奥兹玛面露杀气,“杀光圣职者,颠覆佩鲁斯,毁灭阿拉德!”
德莱弗斯满意地微笑:“看来我认识的奥兹玛又回来了。不过悠着点儿,如今时代变迁,阿拉德大陆出现了许多冒险家,想达到你心中的愿望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你就不用管了,等着接收人类的灵魂好了。现在直管把我放出去。”
“别急,暗黑三骑士正在设法毁掉封印晶石,很快就好。”
奥兹玛听见“暗黑三骑士”的名号时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全是不屑:“那三个家伙?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德莱弗斯颇为不悦,毕竟他们三个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曾在暗黑圣战时期帮助过奥兹玛,如今他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不应该。不过身为死神还是得有些度量的,他转过脸去,也就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等你出去后,就让他们三个帮你招兵买马。尽管你实力强悍,但没有自己的军队也是不成的。到时候……”
他忽然停住了,立刻变得不安起来,怪睁双目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个家伙……居然会来这里!”奥兹玛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但德莱弗斯却大惊失色,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握着长长的镰刀,紧张兮兮地拧动着,奥兹玛甚至看见有冷汗滑过他的脸颊。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将死神吓成这样!奥兹玛大惑不解,开口问道:“德莱弗斯大人,你怎么了?”
德莱弗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声点!”接着又用力地听着周围的响动。
黑暗的虚空中空无一物,安静到纯粹,只有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德莱弗斯更加紧张了,嘀咕着说:“不行,我得离开这儿了。千万不能遇到他,不然的话……”他打了个冷颤。这让奥兹玛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他?究竟是谁还没有现身就已经把死神吓成这副德行?
奥兹玛冷冷地问:“你真的没事吧——”
话音未落,另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他不会有事。”
一个人影飘在虚空,立于德莱弗斯的身后。他一头金色的短发在空中飘荡好似在水中摇摆,金色的瞳孔放佛能看穿世界。他的身体由人体和机械组合而成。右肩上硕大的机械护肩和骨肉完美地融在一起,他两手鲜红,如同鬼剑士的鬼手,手臂上盘旋着奇特的纹路。他站在那里,全身泛出金光,简直把整个时空裂缝都照亮了。
“你不会有事。退下吧。”他对德莱弗斯说,就像在吩咐自己的一个下人。
此时此刻,德莱弗斯的脸早就失去了血色。他一脸错愕,惊恐地瞪着眼睛,长大嘴巴,冷汗流个不停。
“是……是的……”他的嘴巴一颤一抖,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他的身体闪烁了几下,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来人和奥兹玛四目相对。奥兹玛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心里奇怪,为何连死神都如此惧怕他。
“你是谁?”奥兹玛问,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蛮横。
来者并不答话,似乎有意要给奥兹玛一个下马威。他将奥兹玛上下打量了一遍,露出轻蔑的微笑,又回头瞭望着满天的星辉。
见他这样傲慢,奥兹玛很不痛快,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他:“太古虚空,一片黑暗,最先来到这世上的,是一道光。白光炸裂,于是光暗分离,化为十四。十三虚空黑暗四散奔逃,孕育了十三位强者,而我是剩下的那一份光明。”他居高临下,眼神中充满威严,“你好,弱者。我是伟大的意志卡罗索,宇宙创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