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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陷入了难以集中精神的状态了。头发不断脱落,身体的构造也在改变,无比痛苦。往后我或许连写字的力气也不会剩下了吧。一整天,我在躲藏的洞窟内痛苦却无声地翻滚挣扎着,终于连这点体力也用完了。我的记忆也仿佛在慢慢消失……希望至少,在我命绝之时,还能想起家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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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横躺着等待死亡,忽然,心中所有的迷雾消散,近来胸中疑问的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啊啊……原来是这样吗……终于知道是谁,发起了这完美而可怕的事件……可恶……简直是难以置信!!没错,虽然在条理上讲通了……啊啊……但是,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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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失去的体力,正在一点点地恢复。等力量完全恢复的时候,我就会完全化为僵尸了吧。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将日记藏起来,等力量再恢复一点后,在我的身心完全改变之前,我必须尽我所能向着克伦特所在的阿法利亚山口奔跑!克伦特啊。即使我在见到你之前力尽而亡,化为僵尸,也请一定要找到我。
如果你厌恶我游荡着的腐败丑陋之躯体,如果你无法忍受我伴随着鲜血的痛苦嘶嚎,请你至少亲手杀了我。但是,在你看到我满怀悲伤哀求的双眼后,在你看到它流下痛苦愤怒的血泪后,希望你能够了解。然后,希望你能够找到我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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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特一口气念完了这七篇日记,尽管他一脸坚毅,但念到最后声音还是哽咽了,流水慢慢滚落脸颊。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在追查真相。”克伦特喃喃地说,面容忽然显得十分苍老。
米兰拍着他的肩膀说:“摩根是一名英雄。”
克伦特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米歇尔显得冷静许多。他低头不语,在脑中回忆着日记里的内容。从摩根得到的信息来看,诺伊佩拉这次浩劫的根源在第六使徒狄瑞吉,但幕后的操纵者却是暴戾搜捕团。他们说是在保护狄瑞吉,但狄瑞吉可是堂堂的使徒,那需要这些阿猫阿狗的保护?他们应该是在巴结狄瑞吉才对,为的是在某一场浩劫中受到保护。
还有一场浩劫?米歇尔心烦意乱。还有一场连暴戾搜捕团都害怕的浩劫,可那又会是什么呢?
此外,摩根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有在日记里说出来。他想通了什么?下一场浩劫是什么,还是把狄瑞吉转移到这里的人是谁?可他为什么不在日记里面说出来呢?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算只是猜测好了,也应该记录下来给后来人提供一些参考吧?难道他还有所估计?或者事情的真相太过可怕吗……
米兰清了清嗓子,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我们在这儿目标太明显了,而且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把摩根给埋了。”
在他怀里,由于胜利之矛中圣力的净化作用,摩根体内的病毒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面容惨白,头发也稀松了不少。
“这里是他的故乡,”克伦特说,“我要把他埋在这里。”他把日记放进了摩根的工具箱里,起身望向四周,似乎在分辨方向,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街区的阴暗角落里有黑影在晃动。
米兰说:“这里到处都是感染者,我们没法把他安葬在这里,除非我们草草地挖一个坑,然后给他立一座坟。”
克伦特怒道:“他是英雄,应该受到英雄般的待遇!”
米兰依然冷静地说:“那就先把他带回暗黑城,你可以请求女王举行国葬,然后等这里平息了在把他的遗骨送回来。”
克伦特沉默。
米兰耐心地劝解:“现在情况非常,你应该明白。”
想到摩根的家人全都失踪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了,克伦特只好点头答应。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米兰松了口气。
这时,米歇尔却说:“不,我们两个要留下。”
克伦特和米兰闻言都吃了一惊。
克伦特问:“为什么?要走我们三个一起走。”
米兰嘴上不说,但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米歇尔说:“记得吗?日记上说如果能杀了狄瑞吉,也许那些变成僵尸的暗精灵就可以恢复原样。”
克伦特有些慌乱,似乎觉得米歇尔的想法很危险。“你也说了只是‘也许’。摩根在日记里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太多的依据。”
米歇尔固执地说:“我们需要试一试。”
“可是——”
“不用可是了,”米歇尔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们暗黑城见好了。”
两人又争执了一会儿,最后米歇尔答应如果事情无果,或是无法取胜狄瑞吉他们两个就要及时撤退。
“从我们来的那条小路走,”米歇尔叮嘱克伦特,后者已经把摩根的尸体扛在了肩上。“记住,不是万不得已决不要到大街上去。从小路绕道小广场,然后从那条秘道离开这里。”
克伦特迷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祭祀广场四周的大街,那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也没有。“为什么不能走大街,那样会快一点。”
哦,是吗?米歇尔心想。
他苦笑一声,说:“一定按我说的办,这很重要。”
米歇尔严肃的表情让他有些紧张。他望向米兰,米兰对他点点头。
“那好吧。”克伦特最后说,“我出去之后会带人来帮你们。”说完,他转身往小巷跑去。
那得看夏普伦愿不愿意了。米歇尔心想。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把我留下?”米兰歪着脑袋打趣说。
“我岁数和你差不多,”米歇尔笑笑,“只不过我看起来年轻一点。”
“年轻真好。有理由对一些东西视而不见。”米兰回头望向克伦特离开的方向,他早已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他根本没发现异常。”
米歇尔点点头,眼睛放出锐利的金光,扫视着周围。
“很多人啊,”他喃喃地说:“而且几乎头上都有黑气。”
“他们在等什么?等我们聊天结束吗?”米兰沿着米歇尔的目光也眺望了一会儿,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有股强烈的杀气在蠢蠢欲动。
米歇尔若有所思,抬头望向高高的穹顶。采光孔里泛出微弱的红光,整个穹顶上好像洒满了红葡萄酒,煞是美丽。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他们在等天黑。”
“我们可只有两把老骨头啊。”米兰挑挑眉毛,“审判骑士和守护骑士。”
米歇尔笑着点头,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即将发生的事。
“来吧,老伙计。准备玩点儿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