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中年人抱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在雪地上艰难地走着,积雪已经越过了其膝盖,他每走几步都要喘一口气。
突然孩童用稚气的声音响起:“父亲,让郁儿自己下来走吧,”
中年男子听了没有说话,而是走的更快些了,孩童看着充满疲态的中年人,又是加大声音道:“让我自己下来走吧。”
中年男子听了,走的更加快了,此时孩童甚至看见其额头上闪烁的水珠。中年男子走了半分钟后,突然脚上一滑摔倒下来,整个人有一半埋在雪里,大衣里面的棉花零零碎碎地洒在雪地上。
中年男子在摔倒后,立刻狼狈地爬起来,看见同样落在雪地里的孩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中年男子吃力地将孩童从雪里拉出。孩童眨了眨眼睛,将眼睛周围的雪抖了出去,一双纯真的眼睛紧紧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孩童没事,脸色比之刚才缓了缓,拥着孩提抬着头双眼看向远处,好似对孩子说的,亦好似自言自语:“想不到我金卢璇会落的如此田地,不但倾家荡产,连星儿也离我而去。”说到这里两行热水从这个已经将近不惑之年的男子脸上溢出,地上少许的雪也是被其泪融化。金卢璇将眼光收回,看着孩童继续讲道:“郁儿,你怪不怪父亲?”
那孩童,也就是金郁张口即道:“要怪也要怪那臭女人,要不是她勾引父亲,我家还有我娘也不会变成这样。”
金卢璇听自己儿子说如此之话,脸色也是微变。最后叹了口气道:“郁儿,你不要安慰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其实你香姨也是无辜的。”
金郁小嘴张了张,最后没有说什么,低下了头看着雪地。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金郁小小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金卢璇立刻将大衣脱下将金郁包裹起来,自己则是身穿着薄薄的衣物。
金郁此时眼睛微红道:“不,郁儿不冷,父亲你还是披上吧,我已经没有了母亲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要不然郁儿真的成孤儿了。”
金郁嘴上说着,小手试图将大衣推开,金卢璇听了心如刀绞,嘴里却厉声道:“郁儿,听话快点将衣服穿上,你难道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吗?”金郁听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手上力道反而更加大了。
金卢璇心中一苦,道:“你母亲临终时一再嘱咐我要将你带到临海这边找她爷爷韩山学习仙法,我父子二人爬山涉水花了大半年才来到此地,如果不能将你的事情办好了,为父就是死也不甘心啊。”
金卢璇的话语充满的悲伤,小小的金郁此时亦是安静了下来,伸出红通通的小手将金卢璇头上的雪打掉。看着以前风流倜傥的父亲已经变得跟乞丐没有差别了,眼眶的泪水刷的陡然夺眶而出。
金卢璇也不知道是受金郁的影响还是故意忍着,见到金郁悲伤地神情,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两人这一回哭的是惊天动地,久久没有停止,整个大地上异常的安静,好像只剩下父子二人的哭声。
过了许久两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要把今生的泪水都要哭完,两人身上全是雪,好像两个雪人。
突然一声轰的一声巨响将宁静打破,金卢璇停止了哭泣,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拉起不知所云的金郁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尽管跑起来有些蹒跚,不过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趴在金卢璇身上的金郁不解地看着反方向,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大约几千米外一条几乎是直泻而下的白色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四面八方冲冲去,刚刚还半米不到的雪地很快被覆盖了。
几千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的非常远了,不过身后的雪龙片刻就已经来到两人不足百米处,金卢璇眼睛斜着看到了情形,大呼一声:“天亡我也。”其声嘶哑而悲壮,其在雪龙未到前猛地将金郁抱的更严实了。
金郁则是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两人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郁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舔着,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全身有鳞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长,背面略隆起的动物。金郁本能的想往后退,不过身周全是积雪,根本不能动。
对面的动物好像通灵性,转动身子,离金郁远了一些。金郁也是聪慧无比,知道它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说不定还是它救了自己。想到这里看其的眼神都变和善了。
没有了初时的惧怕,金郁这时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父亲,心中很是焦急。忽然灵机一动,满怀期望地对着面前的动物道:“你有没有看见和我在一起的人?”
对方眼睛一转,神似沉思的样子,片刻后摇晃动着脑袋。金郁虽然知道没什么期望,不过真的对方摇头的时候,心里真是如一潭死水,感觉活在世界上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方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让金郁从悲痛的闵怀中惊醒,不过这一次响声只是一瞬间,接下来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老者咆哮的声音:“单老魔,你想再来一次雪崩啊。”
片刻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回道:“隋州里,刚刚可是你不要命地元神出窍才会导致雪崩的,现在反而说这虚伪的话。”
后面老者竟然没有了声音,金郁只听见持续不断打斗声,不过比之前小了不少。过了一会,金郁什么也听不见了,金郁估计两人离开了此地,转头一看发现救自己的动物不知何时消失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丝亮光直射金郁眼睛,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其视野内。老者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将金郁拉了上来,刚刚出来金郁浑身发抖,只见老者左手轻轻一挥。金郁只感觉全身不但暖洋洋的,而且充满着力量。
老者没有问他什么,而是在一边盘坐着,好像遗忘了金郁似的。
金郁看着眼前的仇人也只能干站着,虽然对方好像入睡一般,但是刚刚其神奇的仙法还是让自己忌惮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老者突然站了起来,两眼望向远方。
金郁也是看着同样的方向,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接下来的画面让他脑中只剩下惊异。大约十几个蚂蚁般大小的人朝这边飞来。他们的速度极快,比之自己刚刚看见雪崩流塌的速度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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