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救室的走廊又坐了一会,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仿佛要亮到地老天荒的感觉。她盯着那红灯好一会,各种念头纷杂的走马观花一样掠过脑海,一会儿是容隽尽力掩饰的疲惫神色,一会儿是容隽温柔忍耐的侧脸,一会又是他全身都是血却还强撑着开车的样子……一天而已,她看到了许多她平日都没看见过的容隽。
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已经习惯了让人痛恨的容隽,这样的容隽,让她该如何面对。
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紧闭的急救室门被从里面打开,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跟仪器走出来,容小雅赶紧迎上去,容隽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很苍白,双眼紧紧闭着,神色憔悴狼狈,口上还带着呼吸罩,看上去几乎像是死了一般。
容小雅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握住容隽肩膀,“容隽!”
一个护士立刻将她客气推开,站在主治医生指着病床旁边的仪表用英文说了一连串的东西,虽然容小雅的英文还算可以,但她也只能听得懂常用的词汇,医生口里的专业术语对她而言简直像是天书,她茫然呆看着医生,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容隽,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无措全部涌上心头。
医生同情的看着眼前神色茫然的亚洲女孩,但她也只会说简单的中文,也没办法将自己的话用中文表达出来,爱莫能助的摊摊手,只能尽可能的放慢速度。
“她的意思是他已经没事了,但是他的心肺功能受损,需要静养。”正当两边都手足无措时,一道清朗男声突然响起,用的是中文。
容小雅讶然转头,诧异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黑发灰眸的年轻男人,年轻人笑嘻嘻的冲她点点头,转而跟护士说了一串,医生脸上神情也一松,立刻跟年轻人交流起来。等他们交流完毕,将昏迷不醒的容隽送进加护病房,隔着窗户看着里面被各种仪器包围住的容隽,容小雅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看向身边及时伸出援手的年轻人,“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年轻人摆摆手,俊朗脸上挂着和善爽朗的笑意,热络的凑上前要去握容小雅的手,“你就是容小雅吧,hi,苏丹斯,我是苏丹斯,你一定听容隽提过我的对不对!哦,你比照片上更美!”
容小雅下意识往后一退,侧身避开异乎寻常热情的苏丹斯,她感激这个人是一回事,不喜欢太过自来熟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底多少带了些戒备,“对不起,你是?”
苏丹斯肩膀一垮,失望耸肩,“你真的不知道我?哦,我就知道容隽这个小气鬼不会告诉你,这个小气吝啬没人性的人渣,哦,他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容小雅皱了皱眉,直觉不太舒服,“你……”
“啊,抱歉抱歉,我当然不是咒他死的意思,兄妹情深嘛,这我是知道的。放心,他的命大的很,这次绝对不会有事的。”
苏丹斯笑眯眯的掏出名片,“我是容隽的私人律师,他昏迷前有打了电话给我,警方的事情接下去就由我来全权负责,你也知道的,这次事情比较麻烦,加国的警察也比较,恩,比较迂腐,”他半夸张的挥挥手,“这种琐碎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打嘴皮子功夫的人来处理吧,美丽的小姐是不该被俗事牵扯的。”
容隽在车上确实有打了个电话……
容小雅低头看着手上设计考究的名片,名片质地考究,设计大方,再看看眼前夸张爽朗却不失真诚的男人,心底戒慎消了不少,轻声说,“那就麻烦你了。”
苏丹斯眼睛亮亮,着迷看着容小雅微扬的唇角,厚着脸皮问,“我能够要你的联系方式吗?你知道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跟你直接联系。”看着容小雅明显为难的神色,苏律师心里咯噔了声,忙摊开手,“你放心,我是好人,不信你待会可以问容隽。”
容小雅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手机。事实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我第一次过来,什么都不了解。”
苏丹斯震惊瞪大了眼,脑海里迅速浮现了被禁锢的长发公主的形象以及被养在深闺中的娇弱名花的样子,但看着容小雅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娇娇女。按捺下心头疑虑,他很男人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这就包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容隽所有在加国的房子,一共三处,狡兔三窟,你想住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