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脸色立刻变的有些古怪,另外一个犹豫了下,“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主动联系雇主,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容先生的联系方式。容小姐需要的话,可以自己联系容先生。”
容小雅怔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容隽的联系方式。
仔细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容隽。
心尖上不由自主微微一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原地僵站了一会,她皱了皱眉,“你们先让我出去,这件事我自己会跟容隽解释,不用你们担责任。”
“对不起。”
“我不用你们说对不起,你们真的不肯让开?”容小雅淡淡的道,声音不算高,但其中蕴着不明显的迫力还是让两个保镖不由自主一阵紧张,面面相觑了会,一人立刻肃重了脸色,“容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不为难你们,为难的就是我。
容小雅估量了下自己越过这两个保镖的可能性,敛了心神,立刻转身就走。虽然心里焦急,但她还没有愚蠢到跟这两个保镖硬碰硬。
不过很奇怪,容隽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行动,今天为什么要派两个保镖?
单纯的是因为容珞失踪所以不放心她,还是有别的原因?
会是因为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吗?
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容隽是认识那个男人?
说起来,容隽三年前突然回国,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直在米国留学,但实际上具体什么情况,似乎没有人知道。
也或许,是她不够在意?
那阵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将一瞬间的沉凝压了下去,她走的心不在焉,没提防前面有人。
那人左顾右盼,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砰一声,两个人撞成一团,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鼻子,好疼。”清亮温和的男音,却因为语气的娇软而染上了一层稚气,微微低沉,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软。
容小雅不可置信的抬头,怔怔看着前面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的大男人,一米八的身高,身上却套着画满奶牛的长袖睡衣,清俊的五官揪成一团,明亮的凤眸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膜,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她呆呆看着那个男人,事情发生的太多,她都忘了,他也这间房子里。
“容臻……”女孩喃喃低呼了声,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认识我?”
容臻捂着鼻子歪了歪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女人,与容隽极像的凤眸闪了闪,他的眼睛几乎与容隽毫无二致,但一模一样的眼睛,落在容隽身上就是让人转不开眼的妖孽风华,落在容臻身上,便是清俊温雅,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迫力,就如他这个人。
“你是谁?”
“我……我是你妹妹。”容小雅鼻子酸的更厉害了,她抬起头努力眨了眨眼,努力把眼泪逼回眼眶里,确认自己不会一开口就带出泪来才轻轻的说,生怕惊吓了男人。
所有人都知道寰宇总裁容臻因为车祸在外疗养,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因为那场车祸,容臻的心智已经退化成孩子。
一个,甚至还没有五岁的孩子。
跟她前阵子的癔症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她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恢复,容臻已经疗养了三年,效果还是为零。
狗血的让人发指。
容臻因为惊奇而略略睁大了凤眸,一本正经的瞪眼,“真的?”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正经八百的歪了歪头,表情竟然近乎孩童似的天真。
容小雅嘴唇微微翕了翕,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容臻惘然的没有丝毫作假的神色,心底还是微微一颤,微微有些痛感。但仔细辨认,却似乎……没有记忆中痛的那般难耐。抿了抿唇,她微笑看向眼前清俊的大男人,放软了声音,一字一句的细细解释,“我们好久不见了,所以你忘了。”
“哦。”容臻点点头,很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容小雅的话,眼睛亮了亮,“那你带我去游戏室好不好,我想去打网球。”他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跟我一起玩。”
“好……”同意的话还没出口,容小雅蓦的反应过来,迎向容臻掩不住期盼的神色,迟疑了下,“我还有事情要做,可能没办法陪你。”
容臻一愣,脸上兴奋之色迅速消退,孩子似的低头盯住自己的脚,单手用力揪了揪自己的衣摆,有些惘然的抬头,“容隽没空,艾连娜也没空,你也没空……”
容臻惘然的神色登时刺痛了容小雅的心,她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容臻跟前,褪下自己手上半旧的手表交到容臻手里。
容臻抓着手表一脸迷糊的抬头,容小雅温柔笑了笑,“你看着时间,你给我十二小时,我保证,十二个小时后我一定回来,还带着容珞来陪你玩网球,好不好?”
“是么?”容臻抓了抓手表,半信半疑。
“如果我没回来,这块手表就给你,成吗?”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你以后可以拿着它跟我换任何我有的东西。”容小雅好言好语的哄,“你可以换我陪你玩很久,玩你任何你想玩的游戏。”
“那好吧。”容臻勉强提了一点兴趣,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里半旧的手表,动作之大,手表几乎要从他手里飞出去一样,容小雅下意识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乱动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眸子诸般情绪起伏辗转,最后全部汇成了让人忽视不了的恳切,“帮我收好它。”
许是容小雅的神色太过慎重,又许是容臻被什么触动,他怔了下,五岁天真爱玩的孩子居然难得的也慎重了起来,乖乖巧巧的任着容小雅把手表戴在他的手背上。
简单没有什么装饰的钢表,表芯泛着淡淡的蓝色,灰黑色的表带已经有些半旧,隐约有火烧过的痕迹,并不算毫无瑕疵,但当带在容臻白皙的手腕上,几种颜色交汇在一起,在灯光的映射下居然格外漂亮,简洁之美。
容小雅怔怔看着她创造出来的效果,她刚才只是心念一动所以摘了这块手表,却压根没想到会这么出众,出众的,仿佛这块手表天生就该是容臻的一样。
或许,真的应该是属于他的。
而她鸠占鹊巢,只是留住了些自己不该有的牵念。
她不由自主恍惚的想。
这种念头并不让人愉悦,她也没有多长时间感受这种愉悦,勉强朝一脸迷糊的容臻笑了笑,转身就往二楼奔。
容臻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的容珞是谁?”
容小雅脚步一顿,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容臻,“他是……你最亲的亲人。你放心,我会带他回来的。”
将依旧懵懂迷糊的容臻留在身后,容小雅三步做两步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她记得她房间有一个窗户,二楼对她来说,并不算很高。
二楼的距离真的不算很高,当她轻轻松松的顺着窗户撑滑到地面时,再一次庆幸起自己并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优良的身手帮了她很大的忙。
她回头看身后的三层小楼,小楼大门紧紧关着,那两个保镖似乎也不知道她跑了出来,没有一点动静。
身后突然细微一点声响!
容小雅警觉转头,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