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没说话,冷冷的嗤了声,“我如果跟他计较,你以为他还会好好的在乡下养老?”
容小雅不知为什么心里一跳,回头看容隽,“你、你什么意思?”
昏暗的灯光下,容隽整个人都瘫倚在座椅上,一只腿死死卡在车里面,因为受伤失血过度,俊美精致的脸呈现的苍白色,头发上沾满了泥土,出来的匆忙,也只是穿了白色衬衫,整个人倒显得比平常时候还年轻些。
容隽淡淡扫了她一眼,“老爷子当年从政时干的那些龌蹉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以为靠容明安那个富家子,能轻轻松松的打下寰宇大半江山?老爷子干的事可不少。”
想起老爷子做的事情,容隽细长的凤眸微微睐了睐,看了眼身边瞠目结舌的容小雅,心底突然有些烦躁。
这个傻瓜,居然还同情那个老不死的?
换做是他,就是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过分!
心里突然生出一点恶意,如果把老不死所做的事情都告诉她,她会不会彻底跟容家老死不相往来?但看着容小雅不知所措的神色以及她一身的狼狈,心里一动,缓缓收回眼,心底辗转的念头都压下去,冷冷哼了声,“这些事情用不着你多管,你别乱插手。”
容小雅沉默了好一会,不理会容隽的恶意,只是努了努唇,“他已经老了。”
去年过年时去看老爷子,远远望去真的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老人了,哪里有传说中开国元勋叱咤纵横的威武。
不管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如今独子早逝,独孙变成了傻子,唯一一个重孙年纪还小,而且身体也异常虚弱,虚弱的一场小小的运动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老天似乎是真的有因果循环的,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车厢里又一阵沉静。
容隽没再说话。
容小雅抬头看了眼过去,才发现容隽已经侧头闭上了眼,昏黄的光线下他一动不动,连脸色都呈着让人骇然的青白色,好像,死了一样。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下意识就去探他的鼻息,还没碰到,手腕就被容隽牢牢握住,凤眸冷冽而犀利的睁开,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就这么怕我死了?”
容小雅脸上滑过些不自在,强自镇定,“你当然不能死。”说着,用力甩开容隽的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扭着头看着黑洞洞的窗外。
身后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声低笑,胳膊肘突然被人一拉,她一个踉跄不由自主趴在容隽怀里,她愤怒抬头,“你干什么?”
“放心,不想gan你。”粗俗下流的语言被容隽用一种格外温雅的语气说出来,容小雅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容隽往前拉了拉,身上也被盖上一件西装外套,容隽拍了拍她的头,“我要睡一会。”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容小雅就要挣扎。
“没关系,可是我就喜欢。”容隽霸道无赖的笑了声,不容抗拒的将怀里的人紧紧圈住,力道大的连容小雅都挣扎不了,他看了眼还在挣扎不休的容小雅,眼底倏的滑过一点恶意,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细细啃咬,含含糊糊的道,“你再动,我就真的要石更了。你这是在挑衅我?”
容小雅身体一僵,咬着牙再也不敢动了。
容隽满意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女人,很快就睡着了。
容小雅被迫趴在容隽胸口,听着头顶上均匀的呼吸,听着也渐渐均匀的心跳,也不知是暖气开的足,还是真的太累了,她的意识也逐渐迷迷糊糊,眼皮不断下坠,不到一会她也睡着了。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突然想起,她似乎忘了问容隽,他是怎么连人带车掉下来的?她记得,他的技术很好的——
容小雅是被冷醒的。
她感觉全身像是贴在一个冰块上,从头到脚都被冻的发麻,冷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茫然摇了摇头,这才发现梦里的冰块居然是容隽,容隽的脸色也是异乎寻常的青紫,牙关死死咬住,似乎冻的够呛。
她吓了一跳,赶紧去推容隽,“容隽!”
推了好一会容隽才慢慢睁开眼,那双从来都犀利冷静还带着让人愤怒的嘲讽的眸子此时居然朦胧的很,盯着容小雅的眼里全是茫然,张了张嘴,“妈——”
容小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茫然里染上了些微清明,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以让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雅?”
容小雅被这陌生却透着亲昵的称呼怔了怔,容隽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她,他甚至都不怎么喊她的名字的,在外人面前也不过是小雅,做足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一个雅字,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倒像是男人对女人,平等却又亲昵。
这么个念头出现在大脑里,容小雅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时,脸上滑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会想这些东西?
“你怎么样?”
容隽眼底清明又褪去了,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茫然,茫然的容隽居然很孩子气,他下意识紧紧环住暖热的容小雅,沙哑着声音说,“我好冷。”
一边说着,还打了个寒颤,连带着容小雅都打了个寒颤。她赶紧推开把她当火炉用的容隽,手忙脚乱的把身上西装外套堆到容隽身上,迟疑了下,伸手抚上容隽的额头。
额头果然烫的可以煮熟鸡蛋了。
发烧了。
她忍不住诧异,“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弱?发烧了?”
容隽迷迷糊糊的揪着西装外套,精致俊美脸揪成一团,嘴扁着,朦朦胧胧的凤眸全是水意,居然有些委屈的意味,“还冷。”
其实容小雅真的是误会容隽了,他昨儿为了找容小雅几乎是在风雨里狂奔了一整夜,又是车祸又是受伤,伤上加伤任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况且容隽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算太好,发烧也不稀奇。
容小雅抿了抿唇,费力的在车前车后翻了一圈,把车上的软垫都拆了下来,一股脑的堆到容隽身上,容隽整个人几乎埋在绒毛制品里,看起来很滑稽。可就算是这样,容隽还是一脸委屈的盯着她,“好冷。”
虽然容隽不是容家的人,但跟容臻还是真真实实的同母异父的兄弟,两个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而且从五官上说,眉清目秀的容珞跟容隽更像。所以容隽这样的神色盯着容小雅,让容小雅忍不住觉得这是个放大版的容珞,而她向来是疼容珞疼到骨子里的,看着这样的容隽,不理会的话,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愧疚感。
她咬了咬牙,她跟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容小雅握了握拳,勉勉强强的凑过去,还没靠近就被容隽一把死死抓住,用一种像要把她嵌在骨子里的姿势搂着她,一只手伸进了她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