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癌细胞仍旧继续恶化,药物的控制对他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是继续住院治疗,还是用这最后的时间把老人接回家,你们自己决定吧。”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医生对小宇和萌萌说。
“还有多久?”萌萌红着眼睛。
“一个星期不到吧。”
“不是告诉过你们能延长一天就延长一天吗?你现在要赶他回家吗?要赶走生命垂危的人吗?要是没救了就赶走,要你们医生干嘛?”小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看到萌萌哭成了泪人。
“那好吧,就用药物维持吧。”医生无奈地摇摇头。
“你看你,哭成这样呆会怎么见爷爷。”小宇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干脆用袖子去擦萌萌脸上的泪。
“疼5555555555555555”萌萌躲开了小宇粗糙的袖子,用手捂着脸。
“那别哭了啊,还想进去不了。”小宇不知所措地吼起来。
“5555555555555555555555”萌萌哭得更厉害了。
“好,我服你了大姐,我先进去,您慢慢哭,我不打扰你。”
“小宇,你来,爷爷有话和你说。”爷爷躺在床上,虚弱地说。
“爷爷您说。”
“我自己的病啊,我自己最清楚,其实你们不用瞒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怕死吗?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在于体验了多少幸福和美好,爷爷呆够了,想家了,能送爷爷回家看看吗?”
“爷爷。。。。。。。”
“小宇,送爷爷回家吧。”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小宇身后,泪光闪烁。
第二天清晨,不小心睡着的小宇,突然被什么声音弄醒。他揉揉眼睛,爷爷已经穿好了衣服,扶着床站在窗前。
“爷爷,您这就要走吗?”小宇忙过去搀扶爷爷。
“好几天没下地了,我适应适应,等萌萌来了,你就去办手续吧。”
细心的萌萌,不知道从哪弄来个轮椅,这丫头总是能先自己一步想到,这让小宇觉得很嫉妒。三个人打了辆出租,回到了爷爷家。
一进门,毛毛就扑到爷爷腿上,不停地摇着尾巴。小宇疑惑,毛毛不是说在萌萌宿舍里吗,一定是这丫头知道爷爷要回来特意先送回了毛毛,该死的萌萌,还能心再细点了吗,真是的。
“爷爷,您躺下休息会,今天啊,我给你们做饭。”萌萌笑着说。
“做饭?能吃么?做好了你先吃,我怕中毒。”
“切,等着瞧呗!”
小宇扶爷爷躺下,毛毛自己跳到床上,也躺在爷爷身边,一动不动很乖的样子。小宇抚摸着毛毛,心想它大概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孤儿了吧。等爷爷走了,一定要帮他照顾好毛毛,但愿那个萌萌不要跟自己抢。
“开饭喽!”一个小时后,萌萌在客厅嚷嚷着。
“我说你是做饭还是种饭啊,这么久,饿也被你饿死了。”小宇扶着爷爷,抱怨着。
“哇!萌萌,这些都是你做的?”轮椅上的爷爷看着一桌的菜,笑得很灿烂,小宇也很吃了一惊。
“恩恩,快尝尝。”
小宇做着鬼脸夹了一口,惊讶地看着萌萌,平日里给小宇和哥哥做饭的张妈,是妈妈为他们精挑细选的,这丫头做菜的手艺居然不比张妈逊色多少。虽然吃得不多,爷爷却很开心,看着爷爷开心,小宇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萌萌吃过饭嘱咐了一堆就走了,晚上由小宇留下来陪爷爷。
“小宇,来,到爷爷身边睡会,这些天把你熬坏了。”
“不,我怕睡着了踢到爷爷,我在沙发上睡好了。”
“你是嫌弃我老人家?”
“不是的爷爷,那好吧,我和您一块睡。”
夜色中,小宇看见爷爷的面容依旧那么慈祥,只是又苍老了很多。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爷爷的皱纹,抽噎起来。
“好孩子,不哭,人生终有一别,今生你我能有这样的缘分,爷爷已经很知足了。你要幸福地活着,这是爷爷对你最大的心愿。”
“爷爷,您走了,我不知道心里话还跟谁说。”
“萌萌是个不错的女孩,爷爷看的出来,你们彼此很有好感。”
“什么?”爷爷的话,让小宇很吃了一惊,好感,自己怎么会对一只鸡有好感,不可能不可能,小宇拼命地摇头。
“爷爷,您不知道。。。。。”
“爷爷什么都知道”
“您知道什么?”小宇紧张起来。
“我知道小宇是个好孩子,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心地善良,嘴硬心软。”
“我。。。。。。。。。。”
“爷爷还知道,小宇不是一般的孩子,爷爷病房外白天黑夜徘徊的那些,都是你的人吧。呵呵”
“爷爷。。。。。。。。”
“其实从第一次见你,就看出你气度不凡,即使这些天你总是灰头灰脸的来我这,也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傲气。偏偏那天,来说服我做代言的开发商少爷,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和你像极了。爷爷啊,什么都知道。”
“爷爷对不起,我利用了您。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预谋的,这个项目关系到妈妈在家里的地位,我们不想让她失望。”小宇羞愧不已。
“不用解释孩子,爷爷从来没怀疑过你的品质,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何况你也没伤害到别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个人都可能犯错,要学会宽容别人,这样也是宽容自己。萌萌是个好姑娘,你要相信自己的感受,相信你看到的,而不是听到的。”
“您知道萌萌很多事吗?”
“呵呵,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事呢?爷爷睡了,有些累了。”
“爷爷,不要告诉萌萌我的身份,好吗?”
“呵呵,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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