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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唱老人

孟鹏果然没来参加与广告公司的会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晚上见那女孩养精蓄锐。

会议开得孟宇很郁闷,因为广告公司提到的方案,充满了当地的乡土人情,这对于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确实有些迷茫。偏偏孟宇又是个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人,广告方讲解再细致,不是亲身经历,他仍旧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所以会议结束,孟宇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徘徊,试图找到些方案上提到的痕迹。

徘徊在城市里孟宇感到很惬意,陌生的路,陌生的建筑,心突然觉得自由起来,不用被一帮人簇拥着走进公司,不用担心媒体的跟踪,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一直觉得,孟家二少爷的身份,就像一副沉重的盔甲,一直压抑着自己,让他透不过气来。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可以做新的自己,不用看见那些虚伪的谄媚,也不用堤防别人深埋的嫉妒。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吧,等项目真的占领了这里的市场,一切又会归回原样,所以,他很珍惜这短暂的自由时光。

开着开着,孟宇突然被一座欧式建筑吸引,那建筑外形和他曾经见过的,德国的新天鹅堡的正门非常接近,而建筑前面的莫扎特雕像也很逼真。有莫扎特的地方,应该就有音乐吧,果然里面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原来这是一所音乐学院。

校门前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梳着整齐的中发,气质脱俗,手里拿着手风琴在那里弹唱。他的面前是一张写着毛笔字的牌子,牌子上放着一个碗,实在很难想象,这仙翁般的老者竟是一个卖唱的。

孟宇打开车门,想走近些看清楚牌子上的字,突然一个女孩出现在老人跟前。她一身白裙,带着白色的蝴蝶结,手里拿着课本,脸蛋清醇,像一朵白色的百合,正是昨晚酒吧里遇见的那个女孩。老者见到女孩,露出慈祥的微笑,女孩也弯下身,似乎和老者很熟悉的样子,他们聊了几句,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零钱,放进了老者的碗里然后离开了。

等女孩走远,孟宇下了车,走到老者跟前。老者见他礼貌地笑笑,孟宇却没有表情,只是看着老者面前的牌子。牌子上说,他是一个在车祸中失去儿女的孤独老人,今年已经77岁了,卖唱不是为了生计,他有着丰厚的退休金,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喜欢在这充满音乐气息的地方歌唱,并把钱全部捐给慈善。这个年代乞讨的人,总是能说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到这,孟宇冷笑了一下。但他还是把一百块钱放进老者碗里,因为他觉得用自己的歌声索取财富并不算乞讨,又何况是位年近七旬的老人。

“呵呵,谢谢,小伙子想听什么歌啊?”老者笑得很慈祥,孟宇知道,慈祥是需要修炼的,所以他相信这位老人应该是个善良的人。

“刚才那姑娘您认识吗?”孟宇依旧没有表情。

“呵呵,白衣服的吗?就算认识吧,她是这里的学生,每次看到我,都会和我聊聊音乐,人也慷慨,谦虚,是个不错的姑娘.”

“谢谢。”孟宇起身要走。

“小伙子,你给了那么多钱,我送你首歌吧。只是很老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用了,我还有事。”

“那这钱还给你。等你有空再来听。”

“这。。。。算了,您唱吧。”

那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如果他没记错,歌的名字叫《sealedwithakiss》,孟宇曾在爸爸的生日舞会上听人翻唱过,虽然老者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但感情却很真挚到位,听起来远比爸爸请来的明星唱得感人。孟宇想,那个年代的人,诠释爱情的歌声是那样忧郁唯美,爱本来就该这样美丽感人吧。

不知不觉,他们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老人的碗也渐渐丰满了起来。

“这是情歌对吧。”

“呵呵恩,你恋爱了吗小伙子?”

“没有,有些东西,事实上总没想象那么美。”不知道为什么,孟宇突然想到了那只鸡。

“生活的状态就是一种美,无论你遇到了善恶美丑,总在你走过后,回头的时候,才能发现他们都是美的。”

“是吗?谢谢您。我走了,有空我还会来的。”回到车里,他突然觉得老者的话似乎有些哲理的。

车没开多远,天突然阴沉下来,车窗外扬起了风沙,看样子是要下雨。孟宇掉头回到音乐学院,见老者正慌忙地收拾东西,脆弱的身躯,看起来那么无助,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淡定,惊慌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老人笨拙地追赶着被风刮走的牌子,这让孟宇有种莫名的心痛。他把车停在老者跟前,想送他一段,突然白衣女孩又出现了,她递给老者一把伞,然后跑进了学校。

“家远吗?我送您吧,快下雨了。”孟宇打开车窗。

“没事的孩子,你不是还有事吗。”

“取消了,上车吧。”没等老者反应,孟宇拿走了他的东西,放在车后座。

“喂喂,小伙子,性子真急啊。”老者见孟宇不容分说地拿了他的东西,反倒笑了。

孟宇没吱声,把车门为老人打开。

“谢谢你了小伙子,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善良。”

“您得告诉我方向,我不是本地人。”

“好的,呵呵,这么年轻开这么好的车,家境不错吧。”

“给别人开的”孟宇一向都很低调。“对了,我看那个姑娘给您送伞,您真的不认识她?”

“不认识,那姑娘真好,有时候还会给我送含片。我在这唱歌也有三年了,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

“我听说,像这种艺术院校,很多学生都傍大款什么的,您见过吗?”

“唉,年轻的时候,不保留那份真,怕吃苦,找捷径,以后会很遗憾的。”

“呵呵,我喜欢听您说话,有空我还会来找您聊的。”

“年轻人,前面就是我的家了,有空的话可以上来坐坐。”那是一座不错的住宅楼,虽然旧了些,但是档次不低,所以孟宇有理由相信,这老者卖唱真的不是为了生计。

“不了,这回真有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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