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露露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仍然不肯接受事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以等。以前我的耐心很不好,但对你,不知为什么,我已经很有耐心了。”
我没再搭理她,默默地走开了。
我竟然在市中心遇见了陈莲。那天我上街买东西,忽然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把我惊呆了——那是陈莲。尽管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可我还是一眼认出她来了。
我大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陈莲!”
陈莲怔了一怔,慢慢转过身来,盯着我。
我发现她竟然显得那么憔悴了,憔悴得让我几乎不敢相信是她!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莲盯了我几秒钟,突然转身就跑。
我大喊道:“陈莲,你等一下!”她为什么看见我就跑?我心中疑云重重。
然而陈莲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我急忙往前追去。大街上车水马龙,大车小车的喇叭声不绝于耳,汽车的快速行驶使我非常担心陈莲的安全。
陈莲一直往前奔跑,在一个岔道口往小路跑,那条小路一直通往河边。我紧跟着她往河边跑来。
河边到处是鹅卵石,被太阳晒得几乎要冒烟。踩在鹅卵石上,陈莲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眼看着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我大声叫道:“陈莲,你停下。”
我话音刚落,陈莲忽然脚一滑,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着站起来试图继续跑,可看样子是扭伤了脚,只迈了两步就蹲了下来。
我赶上去,扶住她,一边用手拿住她的脚一边关切地问:“你的脚怎么了?”
陈莲一把推开我的手:“你放手,我没事。”
我的目光移到她的脚上,猛然看见一条鲜红的伤痕从她的裤脚裸露出来。
我惊讶地问:“你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去挽她的裤管。
陈莲急忙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我把她的裤脚撩了起来。
我惊呆了:她的脚上一条一条地伤痕赫然展现在我眼前!那血红的伤痕是那么刺眼!有旧伤也有新伤我大声问道:“告诉我,你这些伤是从哪里来的?”
陈莲不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我挽起她另一只裤管,伤痕,累累的伤痕!我又急忙查看她被长袖遮住的手臂,伤痕,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明显是被人打的!
我发狂似地喊道:“这是谁干的?告诉我这是谁干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是谁干的?”
陈莲“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扶住她的肩膀,颤声问道:“是不是,侯贵宝?”
陈莲噙着泪点了点头。
“畜生!侯贵宝这个畜生!我决不会放过他!我现在就去找他!”我大吼,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陈莲拼命地摇着头,用手死死地拖住我:“不要,你不要去找他。我求求你,你不要去找他!”
我怒火中烧,不断地喘着粗气,我强迫自己稍微镇定了一些,才继续问道:“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陈莲呜咽着说:“他,经常喝得大醉,喝醉了酒就拿我来打,有时用皮带,有时用棍子。他就那么抽我,狠狠地抽我……他说,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那个林枫。你和我在一起根本只是为了我的钱……也许他是太失落了。但他酒醒后又马上跪在我面前请求我原谅他,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我……”
我咬牙恨恨地骂道:“这个禽兽,变态狂!”
陈莲接着说:“我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伤心。”
我生气地说:“这么多痛苦你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你应该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陈莲说:“我想,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我恼怒地说:“你还有这种幻想干嘛?青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个侯贵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么变态,你就不要再原谅他了!”
陈莲无奈地说:“我不原谅他又能怎样?”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离开他。永远地离开他。”
陈莲摇摇头,苦笑道:“我们是签了字据的,他借我二十万我就必须跟他,除非我还清他的钱,不然他不会放过我的。”
我“呸”了一声,骂道:“卑鄙!”
然后我又恨恨地说:“我才不管什么字据不字据,我只要你好好的,既然他对你这么残忍,你就应该离开他!”
陈莲说:“你不用劝我了,现在我不可能离开他的。”
我盯着她,说:“那现在我陪你去医院拿药。”
陈莲说:“不要,如果让侯贵宝看见你和我走在一起,他会更加生气的。”
我大吼道:“他生气?他还敢生气?现在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陈莲连忙说:“别,你千万别……你没有必要为那种人做出冲动的事情。”
望着陈莲担忧的眼神,我故意装出放松的样子,说:“看你,担心成这样!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说得对,我没必要为这种人做出冲动的事情来。如果遇到他,我大不了指责他一顿。”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怒火难消。陈莲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叹气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放心,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我放心呢?你答应我,你不可以去伤害侯贵宝。”
我恼怒地说:“你居然还为他求情?”
陈莲说:“我不是护着他,我是不想你出事。”
我说:“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现在我们先去医院。”
陈莲仍然迟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我问她:“你的脚怎么样了?”
她回答说:“刚才只是被轻微扭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我和陈莲来到医院。医生看着陈莲身上的累累伤痕,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谁打的?这么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