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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五里长亭

“当然!”颖依是吊儿郎当。

晋楚延承注意到了这名女子,他莫明地觉得这名女子似乎曾是相识过的。

“约我们做什么?”晋楚延承开门见山的问。

“叙旧长谈,小爷我不是说过了吗?”

“叙旧?呵,你一个花花公子能与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晋楚南庄一脸的不屑。

“没有吗?小爷我可记得有好多的呢!”语毕,颖眸间忽有了几分犀利。

“你什么意思!”晋楚南庄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颖,这样的颖叫人觉得害怕。

“呵!”颖忽笑了。“你也会怕?你可是我的二叔啊!”

“你想说什么?”晋楚延承知道该是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隗二总管。”颖唤了声,晋楚延承与晋楚南庄便见埋伏在草丛中的隗二总管带着那些下人出来了。

晋楚南庄不由得大惊,因为隗二总管等人正是他们安排在此隐蔽的,没想到颖竟是知道了,并且更叫他吃惊的是,隗二总管等人竟是站在了颖的那边。

“你……”晋楚南庄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二爷,对不住了,隗某让您失望了!”隗二总管知道晋楚南庄想要说什么,于是便“帮”他说了。

“隗二总管,我们待你可不薄啊。”晋楚延承似乎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他并不吃惊。

隗二总管笑笑,道:“是,二少爷是待隗某不薄,但隗某却不会背叛颖少爷。”

“原来你主动巴结我们是他的主意!”晋楚南庄认为隗二总管的靠拢是颖的指使。

“不,二爷您误会了,颖少爷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他告诉颖的,也是他主动向他晋楚南庄父子“靠拢”的。

晋楚延承知道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只是他没想到颖太过于不简单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你想怎样?”晋楚延承不换不忙地问到。

“叙旧。”颖依是如是说。

“何来的旧?”晋楚延承想,今天该是有更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了。

“颖,白家的人都回去了,晋楚府的大小事宜也都权交回老夫人手中了。”铭俊说着,与项移、唐齐一道走了来。

“你说什么?”晋楚南庄被铭俊的话惊着了。

“你派他们暗中作祟?”晋楚延承是个聪明人。

“不是作祟,是天网恢恢!”唐齐鄙视地看了看晋楚南庄,他讨厌眼前这对狠毒的父子。

“颖,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还把嫣然带来了?”今天这事应该是严肃的,项移不明白颖怎么会将嫣然给带来了。

嫣然扫视了眼晋楚南庄与晋楚延承,向项移道:“这事我的家事。”

家事。在场除了颖外,其他人解释一惊。

“你什么意思?”晋楚南庄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她是颖的人,还是她是晋楚家的人。如果她是颖的人那便还好,但如果……

晋楚延承静静地看着嫣然,问:“你可是晋楚府之人?”

“不是!”嫣然回答得很干脆。“我不愿与你们有着血缘关系!”那么狠心的爹爹,她宁愿不要。而她自幼喜欢的二哥,却是与他们共同的哥哥作对。这般的爹爹与哥哥,她不要!

嫣然还是恨着得,颖知道,她仍是有恨。

“我问你,我爹可是你害死的?”颖看着晋楚南庄,眸间有的是难掩的恨意与痛。

“我……我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他是我大哥,我怎么会害我的亲大哥!”晋楚南庄哪料到今天会是如此,现下他已开始乱了阵脚。

“你曾约我爹来这五里长亭的,你忘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晋楚南庄慌了,因为他的确曾约了晋楚南孝于此,并且还是他雇人在此杀害他的。

“你慌什么,难道怕我爹来找你报仇?”

“你不要胡说!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是你爹他自己在这里遇到的刺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害了你爹?”

“证据在此!”舟阳话音落下,便与一四十好几的瘸子出现在长亭内。

“二爷,您还记得我吗?”瘸子大叔向着晋楚南庄问到。

一见了瘸子大叔,晋楚南庄整个人都懵了,因为此人正是当年他寻来杀害晋楚南孝的杀手,只是之后他又找人去杀他,没想到他竟还活着。

“你……你……你还活着?”晋楚南庄心下有些害怕了。

“二爷,季鹰我是还活着,老天他可不让我早死,我还活到今天您该是很惊讶吧!”瘸子大叔名叫季鹰。

“我……是我又怎么样!”晋楚南庄被形势所逼迫于无奈只得承认。

“为什么?”他终是承认了,颖终于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了。

“大哥,”晋楚延承开口了。“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无论晋楚南庄有多坏,无论他以前做过多少错事,他终究还是他的父亲。

大哥。晋楚延承的这句大哥喊得真诚了许多。颖看着他,道:“原来,在你心里还肯认我这个大哥。”

不仅是颖,就连嫣然也出乎意料。她向晋楚延承道:“二哥,你真的是当哥哥是你大哥的吗?”

嫣然的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奇,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嫣然竟是晋楚府的人,并且还是颖和晋楚延承的妹妹。

“蕤儿,真的是你?”嫣然初到时晋楚延承便觉得眼熟,现下听她这么一说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的妹妹还在,而且还是颖在照顾着她的。

“你……你是……你是蕤儿?”相较晋楚延承,晋楚南庄是更为吃惊和意外的,一刻钟内发生的这些事让他快要发疯了。

“你住口!”嫣然还是恨他,尽管他是她的父亲,她宁愿她没有父亲!“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我也不叫蕤儿!”

“不……不!”晋楚南庄虽坏,但当此刻再见女儿时却是心疼的,嫣然的话更是让他难受,顿时间他泪眼盈眶。

“原来,你也会流泪,我还以为你早已经麻木了!”嫣然连看也不想看晋楚南庄一眼。

颖知道嫣然其实心里是痛苦的,虽然她表现得很坚强也很狠心,但他知道其实她心里在哭。“蕤儿,都过去了。”

蕤儿,那个叫晋楚延承心疼的妹妹蕤儿,原来她还活着,原来她还在!“蕤儿,我知道你恨二哥,我知道,你无法原谅二哥。”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想蕤儿是不会原谅他的。其实他也不在意了,现在他只想妹妹过得好好的。“蕤儿,爹犯下的错让二哥来还,你就不要再恨他好吗?”

二哥,嫣然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二哥,一直都是。其实她不会恨二哥的,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生在了这有着庞大家业的晋楚家。她一直在忍,她要让自己狠心,但她终是做不到,泪,终是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二哥,蕤儿怎么会恨你,可是蕤儿无法原谅二哥对哥哥的为难。这些年,是哥哥一直在照顾着蕤儿,是哥哥一直陪在蕤儿身边。”

“不……,是我错了,我错了!”晋楚南庄激动异常。“蕤儿,是爹错了,是爹错了!爹不该害南孝,爹不该害你娘,爹更不该害你!颖儿,你抓我吧,你抓我去见官吧,让我自己来还债,这些都和承儿没关系!”一个人无论多坏,但他的天性是善良的,他的禀性其实不坏的,晋楚南庄也不例外。

“你终是肯认错了!”

说这句话的人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众人看见她由言歆扶着走了来。

是老夫人,沉稳而淡定地走来。

“娘!”晋楚南庄见了老夫人立即下跪。“娘我错了,娘您惩罚我吧!”

颖同言歆扶老夫人坐下。奶奶与言歆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曾让凌怡保护言歆的,因为他怕言歆会受到伤害。他那日故意将言歆气走也便是不想让她卷进来,只是他没想到今日言歆却是将奶奶也带到这里来了。

“奶奶,承儿也有错,请奶奶也惩罚承儿!”晋楚延承也跪了下去。

老夫人未作理会,只是抬眼看着嫣然。“蕤儿,你说奶奶该怎么处置他们?”

嫣然心里很乱,她虽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面对时心里还是乱了。“奶奶……”

老夫人知道她为难,拉起她的手道:“蕤儿,你说怎么处置奶奶都听你的。”

“哥哥。”嫣然看向颖,因为她父亲身上还有颖父亲的债。其实她又怎忍心对自己父亲进行惩罚,只是她没有权力去决定颖的想法,她不能忽视或是勉强颖怎么做。

老夫人心知嫣然的想法,她看着颖想知道这个佯作浪荡无能的孙儿会如何处理。

“蕤儿,过去的事哥哥不想再追究,哥哥只是想亲口听你父亲承认罢了。”其实,颖又何忍心伤害晋楚南庄再对嫣然造成伤害。

“谢谢哥哥!”这个哥哥是她一直崇拜敬重的哥哥,她也知道哥哥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好,蕤儿,”老夫人说,“奶奶已经知道了。”她知道了,知道颖和蕤儿都不再计较。转眼,她对晋楚南庄和晋楚延承道:“南庄、承儿,颖和蕤儿都不再作计较,我也不想多问,从今天起你们就回到巴蜀,不要再为非作歹。”

晋楚府大堂,老夫人、颖、言歆、嫣然、铭俊、项移、唐齐、舟阳、隗二总管和贾管家都在。

“蕤儿,奶奶一直都好想你,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奶奶,蕤儿也想您!是哥哥一直在照顾蕤儿,有哥哥在蕤儿什么都不怕。”

“颖儿,奶奶以前错怪你了,你可别怪奶奶啊!”

“老夫人,我就说颖少爷一直都没有变吧!”

“就是,颖少爷一直都很好的!”

老夫人、蕤儿、隗二总管、贾管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关于颖的话。

“颖,我就说你是不会变的。”舟阳看着这个好友,他为拥有这样一问好友感到欣慰。

颖一笑,算是应了。

“颖,我和项移还想怎么看不透你,原来你装得那么好!”铭俊不得不佩服颖。

唐齐也插上话道:“就是就是!还有啊,我当初还以为你和嫣然是一对儿……”话出口,唐齐忽觉得自己说错了,因为言歆就在一旁。

几人看向言歆,她却是安安静静的。

舟阳看言歆的眼神是有不同的,他对言歆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只是他隐藏着,并且没让谁发现。颖和言歆才是一对,他们心里都有着对方的,他知道,所以他更不能让谁知道他的这份情愫。

“言歆。”颖走到言歆身边……

颖和言歆在晋楚府后花园漫步。

“你怎么会去?”颖问她。

“什么?”言歆不明。

“五里长亭。”他提醒。

言歆一笑,浅浅的。“是凌怡说的。”前日,凌怡来了客栈,将颖脱她保护她一事与颖要到五里长亭一事统统告知。所以,她才去了,并带上了老夫人。

“你怎么会带奶奶来?”

“冉洛,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了关于你和晋楚延承两父子之间的事。”

“好吧!”颖笑笑,不再郎当。

“凌怡要走了。”凌怡前天告诉她说今天她要离开宣扬。

“嗯。”颖只轻应。

言歆看着他,问:“你不送她?”

“她不希望我去。”其实他怎会不知道凌怡,凌怡是不希望他去的,因为那样只会让她更难忘却。

“你不应该让她走,”言歆看向远方。“她是个还女孩儿,你应该珍惜。”

“那你呢?”颖止步,看着她的眸问。

看着他的眸,言歆不禁羞赧。这样的颖,叫她很难抗拒。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凌怡独自一人走着。她的表情是淡然的,在人群里没有谁能引起她的注意。她要离开宣扬了,离开这个有颖的地方,离开这个有着关于颖的地方。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不能让颖占据她的整个人生,她相信她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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