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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开

魏忠宇看到南青凌回来了,便把他叫到身边,问了一下这几天的调查情况,听说他还没有任何结果,不由地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训斥,只是叮嘱他加快速度,南青凌无奈,只能勉强答应。魏忠宇公事紧急,不能耽搁,又对南青凌吩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南青凌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引起他的怀疑,自己又躲过了一劫,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南青凌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故意走到魏敏仪的房间门口,往里面看了看。魏敏仪不在里面,被褥也叠得非常整齐,这个时候她应该去找上官闵了吧,看来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样想着,南青凌忽然觉得浑身轻松,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房间。

南青凌现在的状态非常轻松,丝毫没有像平时那样充满警惕,走到房间门口,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进去,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当他看见坐在桌边对自己笑着的魏敏仪,他只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该来的永远躲不掉。

他转过身,轻轻地把门关上,却不打算转过来,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魏敏仪。听见背后响起脚步声,知道魏敏仪过来了,他更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魏敏仪把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略带埋怨地说:“师兄怎么现在才回来,妹妹我可等了一晚上啊。”

南青凌低下头,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甩开魏敏仪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径自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魏敏仪发现南青凌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有些气结,但考虑到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又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慢慢地走到南青凌身边,温柔地说道:“你最近是特别忙呢,还是真的不愿意见我?”

“你这个时候到我房间里来,难道不怕你父亲发现?”南青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昨晚回来没有去找我呢,我就只好自己过来了。”魏敏仪故作无奈地说道,“你放心,我是刚才看见父亲出了门我才进来的,我是非常会保护自己的,这点你不用担心。”说完,又要试图亲近南青凌,却被他巧妙地躲过了。

“昨晚回来的太晚了,虽然我知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休息,可我怕魏大人看出什么事情,所以我就没敢去找你,而是直接让春花去汇报。怎么,她说的话你不信吗?”

“信信信,当然信,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完全信得过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们两个了。”魏敏仪苦笑道,“我听了她说的话以后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在这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魏敏仪说着给南青凌添满茶水,递上去,妩媚一笑。

南青凌接过茶水,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魏敏仪笑了笑,接着问道:“昨天晚上驿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师兄是否知晓?”

“不就是上官闵突然离开的事情吗?”南青凌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算是什么大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早就回来了吧。”

“你果然知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咋听他这么一说,魏敏仪还真有点吃惊。

南青凌点点头:“我不仅知道上官闵晚上出去的事情,还知道他去了哪里。实不相瞒,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要出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不是我,他现在未必能回来。”

“怎么回事,你和他交手了吗,他到底去了哪里?你快说。”魏敏仪赶紧问道。

恍惚间,南青凌竟然觉得现在的魏敏仪和昨晚的谢晓琴有点像,都是问的同样的问题,都是关于上官闵的,只不过谢晓琴的那种着急是一种真实的关心,而这个魏敏仪的目的恐怕就没有那么单纯了。收回思绪,把昨晚的经历讲了一遍。

尽管南青凌说的平平淡淡,可是魏敏仪的心一直吊着,知道听完他的讲述,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幸好有你放的那一把火,否则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件事要告诉魏大人吗?”南青凌又问道。

魏敏仪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吧,现在这个样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我怕他如果问你一些事情的话,你没有办法圆谎。”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青凌。

南青凌似乎也觉得她好像察觉出什么来了,轻咳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故意问道:“我有什么事情说不出来的?”

“你当然有,”魏敏仪幸灾乐祸地笑道,“比如你晚上明明回来了,为什么没有过去向他报告;再比如,上官闵那么早就回来了,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其实我对第一个问题不感兴趣,我奇怪的就是第二个,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南青凌忙的彻夜不归?能不能说说看?”

南青凌叹了口气,反问道:“如果我说不能,你会如何?”

魏敏仪放开他,走到一边,玩味地看着他,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可以猜到你去了哪里,有些事咱俩是心照不宣,我需要的是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如果你连句实话都没有,那我也用不着替你保守秘密了,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到时候休怪我无情无义。”

南青凌冷笑道:“肝胆相照?亏你说的出口,这么多年,你瞒了我多少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句话噎得魏敏仪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诺诺地说道:“我、我、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隐瞒,怕你不能理解,怕你责怪于我,所以不敢说。但是上次我真的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你,再没有半点隐瞒。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南青凌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予理睬。

魏敏仪见他还是如此,知道这种办法已经没用了,看来只好来硬的了。想了一下,冷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了哪里,不就是去找谢晓琴了吗,难道连我也要瞒吗?本来我想如果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也就不追究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横了他一眼,就要出去。南青凌感到事情不妙,急忙拉住她,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告诉父亲,师兄已经发现了谢晓琴和赵达在哪里,赶紧派人把他俩抓回来。”魏敏仪一边试着扯开南青凌,一边威胁道。

“你敢。”南青凌瞪着她,吼道。

魏敏仪也不由地抬高了声音:“那你和我说实话。”

没有办法,南青凌只能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替我保守秘密。”

魏敏仪也停了下来,郑重地点点头。

南青凌于是放开了她,走到窗台边,扶着窗棂,幽幽地说道:“你的判断没有错,我就是去找谢晓琴了。”

“为什么?”虽然已经很清楚这个情况,但从南青凌嘴里说出来,魏敏仪还是有些吃味。

“我只是想给她带个话,让她快些离开这里,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吗?”南青凌淡淡地应道。

魏敏仪也是一愣,忽然想起昨天自己说的话,转过身,点点头,道:“对,我说过这些,怎么,她答应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看来自己得早点动手了,千万不能让谢晓琴逃了,魏敏仪在心里暗暗地想。

“她不会走,救不出上官闵,他们恐怕是不会离开的。”南青凌颇为无奈地说道。

魏敏仪忽然冷冷地哈哈大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自己想的太多了,谢晓琴真的没有那么聪明。“既然非要留在这里,那我就帮不了她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南青凌急忙拦住她:“你要干什么,你忘了对我的承诺吗?”

“我给过她机会,可惜她一点也不珍惜,那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对于上官闵这样的人,明知一死,还非救不可,这是蠢,这是笨,这样的笨蛋,我为什么还要帮她。你以后也不要去提醒她、警告她,她来以后就兵戎相见吧。”

“我不明白,谢晓琴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会如此恨她,甚至处心积虑地想置她于死地?”南青凌不解地问道,脸上写满了失望。

魏敏仪冷笑地看着他:“恐怕这个话得问你自己了。”

南青凌忽然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魏敏仪的心胸竟然如此狭窄,容不得一点事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看着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胡乱猜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好,那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喜欢过她?”魏敏仪严厉地质问道。

“没有。”南青凌盯着她,眼睛里也冒出了愤怒的火焰。

“没有?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既然没有,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阻止我;既然没有,你为什么那么保护她,她的生死与你何干?”

“够了,”南青凌喝道,抓住魏敏仪的手,忿忿地说,“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不应该死,为自己积点德吧。”

“积德的事用不着你替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我不该杀人,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她,欠她的下辈子再还吧。”魏敏仪说着,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出去。

南青凌又一次紧紧地抓住她,威逼道:“你难道不怕我和你翻脸吗?”

魏敏仪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你敢吗?”

南青凌见她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更是非常生气,不由地加重了手里的力度:“那你就试试看,你知道我的武功,那时候我绝不会手软。”

魏敏仪咬牙忍着疼痛,不甘心地说道:“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你看看你的样子,像要把我吃了。别忘了,谢晓琴可是别人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如此对我,值得吗?”说着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伤心。

南青凌大概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轻轻地放开她,走到一边,说道:“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不想骗你,也没有骗你,我帮她,只是想做个好人。”

“做好人?你说的倒容易,可你做的了吗?这几年你为我父亲杀的人,估计连数都数不过来,你自己大概都不知道有多少。”魏敏仪毫不留情地解开他的伤疤,“也许谢晓琴现在接受了你的帮忙,把你当成好人,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你这些事情,你觉得她会如何看你;还有,上官一宏是你杀的,早晚她会知道,若是她知道了,你还能面对她吗,你觉得她会因为你这几次的帮忙原谅你吗?”

“我从来就不奢求谁的原谅,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原谅,我只想赎一下自己的罪过,我对不起他们,只能这样做点事。”南青凌仍然说的非常平淡。

“可是如果父亲知道了,你会死的很惨,这可不是一命赔一命的事,你应该知道父亲的手段。”魏敏仪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南青凌转头看着她:“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如果你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

魏敏仪看他态度如此坚决,也知道不答应不行了,也许他真的会和自己翻脸,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会,才看着他,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放了他们。”仍然是这样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不容反驳,少了以前恳求的语气。

魏敏仪故意露出非常为难的样子,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无所谓,我和谢晓琴没什么仇恨,关键是我父亲,如果他非要动手,我也没办法。对于这点,我相信你也很清楚。”

南青凌知道魏敏仪这样说只是推脱之词,究其原因,还是对谢晓琴有不小的怨愤,不过他也不揭穿,只是说道:“我说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知道你的能力,不要糊弄我。”

魏敏仪见自己欺瞒不过,只能说道:“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让谢晓琴有一次逃跑的机会,也尽量不会告诉父亲你知道他们的事实,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但是如果其他人找到他们,过来告诉父亲,我就没有办法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舍命去救别人的,这也是我的底线,请你不要为难我。”

南青凌再次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她:“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其实是想保护你,只不过方法不一样。”

魏敏仪听了这话很受感动,但一想起他和谢晓琴的接触,心里还是不舒服,于是用命令一样的口气说道:“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马上带人去找谢晓琴。”

“你说。”

“以后,未经我的同意,不许去找谢晓琴,一旦去了,并且让我知道,咱俩的约定一笔勾销,再也不会算数。”

南青凌看得出魏敏仪的妒气未消,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如果不答应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万般无奈在下,只能点头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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