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郑家,已是华灯映照的初夜时分。迷离的夜色中,浮动着清新的气息。
刚进大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光着小脚丫的女孩匆匆的跑了出去。杨阳还听到了女孩的抽泣声。
郑筱筱柳眉微蹙,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杨阳说:“你家里出事了!”
“我知道,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我都见怪不怪了!”郑筱筱的话模棱两可,让杨阳摸不到头脑。“你们三个回房换下衣服,等下来餐厅吃晚饭吧!”
刚才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郑筱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难道郑家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带着疑问,杨阳回到了房内。
“杨公子,你回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把杨阳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早上给自己拿毛巾的那个女孩。“你是燕儿?”
“杨公子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就是燕儿!我们家少爷吩咐我,要我帮你拾房间,还要我侍候你就寝!”燕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坦然。好像给一个男人侍寝并不是一件让人羞涩的事。
杨阳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身材小巧可爱的燕儿。不知怎么猛的想起了宫洛溪那双满是爱意的眼睛。自己爱宫洛溪,爱的无法自拔,她早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她已经见过自己的老爸老妈,在某种意义上她已经是杨家的人了。
“杨公子,你想什么呢!快把衣服脱了,马上要吃晚饭了。你要换衣服的!”燕儿的声音很好听。
杨阳一愣,回过神来。不管自己有多想宫洛溪,都必须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自己活着她才能开心。身为一个武者,浪迹天涯是宿命,笑傲人间是追求。也许杨阳一生都不能和宫洛溪长相厮守,但是无论他身在何方,心中无时不再想着她。
脱下长裤和衬衫,杨阳只剩下一条短裤在身上。
燕儿并无一点羞涩之情,她利索的为杨阳换好衣服。自始而终都十分淡定。这让杨阳有点不得其解。难道自己的魅力不够?
“燕儿,你多大了?”杨阳装做漫不经心的问。
“我二十一了!”燕儿抬起头,看着杨阳说。她的眼神十分清亮,没有一点虚伪做作之色。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那种想法,这有点不太正常啊!
杨阳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精气神十足。只是头发有点长了,不过依然帅气,不是杨阳自恋。他的确有一付英气勃发的脸庞,长年的训练使他的四肢和身材比例皆调。
“燕儿,你在郑家是干嘛的?”杨阳难掩好奇之心,忍不住这样问。
燕儿把杨阳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我是我们家少爷的贴身丫头!都跟了他四年了!”
杨阳笑了,怪不得这小妮子帮自己换衣服这么从容,原来是见怪不怪了。“你不仅是你们公子的贴身丫头吧!你们两个就没有温存过?”
燕儿这次的脸红了,她说:“我给少爷当丫头的时候,他还没有娶少奶奶。有一次他……他要了我!”
杨阳不再问了,逗这样一个女孩也没劲。他说:“你不用在这里侍寝了,我会睡觉。你要是没事做,就找个地方休息去吧!”
中午只喝了一小碗粥,现在杨阳的肚子有点饿了。他来到到餐厅,看到这里坐了一堆人。最上首的两个位置空着。那是郑筱筱父母的位子。即使他们两个老人因为身体原因,有三年都不来这里吃饭了。但出于对父母的尊重,那两个位子一直空着。
郑启天一看杨阳来了,他笑着站起来。“杨兄弟,来这边坐!”
长形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样的精致菜肴。杨阳坐下来,刚要开吃,却突然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他尴尬的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郑筱筱给杨阳来过来一点菜说:“没事,你吃饭吧!”
即然有事不说,那就别怪我了。杨阳心里这样想,然后也就不管不顾。活着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吃饭。杨阳埋头大吃,不一会就吃了七七八八。
饭间郑筱筱不停的给杨阳夹菜,杨阳也注意到了萧兰那双冷冷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不过他毫不在意,“你******看你的,我吃我的!我吃完抹嘴走人,看你还看不看了!”
“筱筱,我们萧家来消息了。”萧兰终于开口。“你和萧夜都不小了,我看还是早点把婚事办一下,这样大家都安心。”
郑筱筱平时挺敬重嫂子萧兰的,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她寸步不让。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凭什么让别人管着啊!再说自己老爸老妈都没有催自己快嫁,她当嫂子的急什么!
“我才十八岁,不想这么小就嫁人。让萧夜再等两年吧!”郑筱筱的口气有点硬。
萧兰一听就来气了,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启天说:“启天,你还能不能像个男人!”
杨阳看到这家人要内讧,赶紧撂下筷子说:“你们吃着,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雷和张飞也觉得挺没劲,原以为来这样的大户人家做客,不管怎么说也能喝上两杯好酒。可是连个屁都没有,吃到一半还吵了起来。
“我们明天就走,这家人有点不太对劲!”杨阳说。
秦雷和张飞点了点头,他们的任务已经顺利的完成。离开江阳也有一段时间了,秦雷和张飞都有点想家。这里虽好,但不是家!
这时从餐厅内传出萧兰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就会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把小妖精叫到家里来。你眼里还有我吗?我还是你老婆吗?”
接着是郑启天的声音,“我做错什么了?我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
然后就是郑筱筱的声音:“嫂子,你对我不满就冲我来,别说我哥!”
后来的声音杨阳听不清楚了,不过他也不太关心。必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没有必要掺和进去。杨阳也明白了,刚才回来的时,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光脚女孩,一定就是郑启天的小三。看来曲境和江阳的事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种事。
回到房里,杨阳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宫洛溪。他想她软软的唇瓣,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还有那种时刻的迷离眼神和嘤咛之声。想着杨阳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久,外面的夜色寂静而脆弱。杨阳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条缝。
郑筱筱轻轻的走了进来,然后反手把手把门关好。她看着躺在床上大张着嘴的杨阳,眼角的泪就流了下来。走过去,爬上床,拉过杨阳的一条胳膊给自己当枕头。
可是死杨阳就是不醒,郑筱筱想让杨阳安慰一下自己的。杨阳是个怪胎,在做任务的时候,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但是他一旦睡下来,就是在他头顶打雷都劈不醒他。
刚才嫂子把自己的骂了,郑筱筱有点委屈。以往她受了委屈都会找白爷爷,可是现在白爷爷不在了,她只能来找杨阳。郑筱筱躺在杨阳的臂弯中,感受着他深沉的呼吸。她的心又一次悸动,这个男人帅气的脸,健硕的身体,还有他温暖的怀抱……杨阳的一切都让她痴迷不已。可是他不属于这里,他来自另一个空间。那是个什么空间的,和曲境一样吗?
郑筱筱侧过身,伸出白玉似的胳膊抱住了杨阳。
杨阳睡的迷迷糊糊,好像感到一个软软的身体贴了过来。他下意识的臆语了一声:“洛溪!”
郑筱筱浑身一颤,“洛溪!洛溪是谁?难道是杨阳的女友!”心痛的抽畜,可是却没有放松自己环抱着杨阳的胳膊。她喜欢杨阳,能抱着他自己就很满足了。
第二天早上,杨阳醒来。又看到一张洁白的小脸。又是郑筱筱,这次她没有给自己端粥,而是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长长的睫毛下是微微迷起的眼睛,眼角还有一点晶亮的泪痕。发丝四散,如同天空漫散的乌云。她睡的如此安祥,像只初临人世受了惊吓的精灵。
杨阳动了一下,把郑筱筱惊醒了。如果说她睡着的时候迷人,那她醒来就更迷人。
“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阉了你!”郑筱筱突然恶狠狠的对杨阳说。
杨阳的捂着心,刚才那种清灵的美感碎了一地。“好,我不说!这是秘密,不过你也不能半夜跑到我床上来吧!幸亏我定力足,不然你就惨了!”
伤心的十八岁,痛苦的十八岁,无奈的十八岁,可恨的十八岁……它伤了郑筱筱,让她迷茫不已。她想爱一次,最起码要做心爱男人的女孩,哪怕只有一次。可是她却不是清楚什么是爱。
“我昨天晚上太伤心了,想找你聊会天,可是你却睡的像猪一样!”郑筱筱从床上下来。回头对杨阳说:“你千万别乱说,要是让我嫂子知道了。我就完啦!”
这种事没有人会说,它像清晨的美梦,醒来已了无痕迹。一阵轻风,一丝流水都可以带走这种感觉。“我们三个人,今天就要走了!”
“为什么?”郑筱筱猛然回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你为什么要回去?是不是因为那个洛溪!”
杨阳瞪大的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洛溪的?”
“你在梦里说的!洛溪是不是你的女朋友?”郑筱筱问。
“她是我的女人!”杨阳骄傲的说。
郑筱筱脸色变的无比苍白,她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声音在她体内响起,那是心碎的声音。她不再说什么,转身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这个男人再好、再优秀、再迷人,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属于自己,他会某个清早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醒来。但愿他有也会偶尔的想起自己。
杨阳不是傻瓜,怀抱着迷人而柔软的郑筱筱,他不亲非无动于衷。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的欲望。可是他无法做到狠下心去伤害一个天真的女孩。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也明白自己应该这样做。
“杨公子,你快起来啊!”燕儿推开门微笑着说。
杨阳伸了一下懒腰,然后从床上跳下来。今天就回去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径,但是他相信,只要能过来,就能回去。
“杨公子,大门外面跪着两个人!是交易大厅的老板,谁也赶不走他们。说是你让他们跪在那里,而且还要跪两天!”燕儿一边开窗,一边嘁嘁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可是杨阳早就走了出去,他拍着秦雷和张飞的房门说叫:“我们要回家了!”
“杨兄弟,我刚来,你就要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