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面犯桃花哦,要不要算算命?”
我抬起头,一个斜背着只黑色包的短发的中年妇女正用一双细小的眼睛望着我,我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
“哎,连已婚人士都会来招惹你啊!”那算命的一边叹气一边向前走去,她的这话正说中了我的心事,我心里一惊抬起头,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她,没走几步就回过头来:“要不要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我终于点了点头,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好难受,就当,有个人陪我聊聊天吧,也许,她还真能说些什么。想起我以前遇见的那些人,心里就打着寒颤,相似的雷同结局。
“来,这里路边,人多,你跟我就那边石头边,我们坐着我慢慢给你算。”算命的指着不远处水潭边的堆叠起来的石头,先向那边走去,我起身也跟着去。
我们找了两块石头坐下,一边是泉水的水潭,浅浅的水清澈见底,我把出生年月告诉了她之后,她拿过我的右手看了会,开始算起来。
“小姑娘啊,你在7岁前身体不好,一直生病,到七岁后才好的,对不对?”
我望着她,有点发怔,我是个早产儿,从小就一直体弱多病,七岁以前确实是一直生病,病的幼儿园都没完整读过,直到后来去外地看了个老中医,把病治好了,那年正是7岁。也许人的手相是真能反映人的身体状况的,这我在网上看到也是有科学依据的,但是她连年龄都说准了,还是让我有点诧异。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继续说着我的家里关系和学习情况,也许是心理作用的关系,我都觉得有点很像。心理还是知道他们是靠这混饭吃,多少有点会察言观色,说话的技巧会说的怎么都让人相信。
“说到爱情啊,你要小心了!小姑娘,在你27前,所有你爱的人都是骗你的,最后都会把你推入这深潭!”算命的眼神诡异的我有点害怕,她用手指了指我们一边的水潭。
“都是骗我的?为什么?”我不禁问了句。
“听我说,喜欢你的人,小姑娘你是看不上人家的,但是你喜欢的人,未必会喜欢你,即使当初是喜欢,后来跟你一起了,但最后都会离你而去,把你扔下,也许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也有自己的原因,但你们就是没有缘分在一起。”
这几句话听着这么熟悉,我想起是我傍晚跟林燕子散步的时候,林燕子问起我男友的事情,我都会这样感慨:“我喜欢的人,不会喜欢我,跟我在一起,也最终会突然就离开了我,而我不喜欢的,却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我一直想,也许,男人都是这样,你对他越好,他越不在乎你,所以,刚开始那么甜蜜,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不懂得珍惜了,厌倦了离开了。而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因为不会对他们好,在他们心中,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有的就一直在后面跟着。
“那么,一切是注定的吗?”我有点傻傻地问了句,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心里很震惊。
“恩,你也不要伤心,小姑娘你性格温柔,也是个善良的人,人长的也端正,什么都好,但是,就是要小心了,不要再一次次被人伤害,特别要注意,已婚男人都会来招惹你,我跟你说的你要记住啊!”
我望着她的那双眼睛,很深又诡异,觉得像是能洞察人的内心一般,点了点头,心有点凉。果真是这样吗?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吗?还是,一切只是偶然而已。有时候,我是个信命的人,有时候,我又相信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这多少有点自相矛盾。
“小姑娘,你很有才华,但是,你的才华至少要在27岁以后才会显露,你现在要努力啊!你的人生在27岁后,会开始一路顺了,什么都会很好,只要是你想要的,都会实现,现在比你好的人,以后都比不上你!”
我笑着,她又继续说着以后的事情,对以后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因为还未曾发生,而过去,几乎都被她说对了,我也没有透露过什么,她一句话直接把我大学学的专业都猜出来了,这让我心着实震撼了下。
人在无力的时候,总是会希望有个人来安慰自己,给自己点勇气,算命的说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朋友在安慰我一样,这个午后,让我的心情好受一点了,不然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当它是真的,这样心情就好很多了。
也到午饭时间了,我给了她十块钱,把包里的面包拿出来,分了她一半,她收了钱,拿了面包就走了。
我也没有心情吃太多,看着时间快一点了,一会易子健也快去美术馆了。我按了易子健的号码。
“你什么时候去美术馆,我下午来找你好不好?”
“一点三十左右啊,你跟林燕子他们一起吧,他们几个也要来。”
“可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下午没有空啊,要带几个学生去下面展厅临摹那展出的俄罗斯的油画。”
“你也要画吗?”
“我不画,但三点前有几个报告,我想去听。”
“几分钟也抽不出空吗?”
“不知道,要不,等我到美术馆后你来找我。”
“那好,我一点半以后打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沿着山下的路朝美术馆方向走着,上午还是有阳光的天气,这下午突然就起了风,天开始阴郁起来,天灰灰的压着云,虽然已经四月了,但有点凄凉的秋天感觉,香樟树叶掉了一个冬天也没有掉完,看着已经满树新绿,一起风,枯叶就又漫天飞舞起来。
走到一个广场,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看着地面的喷泉喷着水柱,水又回到池子里,一边的春海棠正开的绚烂,粉红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风越来越大了,看着眼前的海棠,心里有点疼起来。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了,是否,就要下雨了。
看看时间,一点半已经过了,想必易子健也已经在美术馆了,我拿出手机打他电话。
“你在了吗?”
“我在正在听报告,林燕子和杨轩他们也在听,你过来吧!”
“恩”易子健明明知道我是想去找他,却故意又提起别人,我心里更凉了截,他是在躲我吗?
“你知道在哪个报告厅吗?”易子健又突然问了句。
“不知道”虽然一直去美术馆,但是那边有很多报告厅。
“那我到楼下门口等你,你过来吧。”
“恩,好的。”
我挂了电话往美术馆去,没走几步路,手机响起来。
“你怎么不在啊?”
“我正在走过来,刚在广场,三分钟就到。”
“我现在正在大门口,我以为你在门口打我的电话。那我不等你了,你自己过来找吧,找不到再打我电话吧,我要立刻回去听报告了。”
“哦,那算了,我不过来了。”
“那也好,我回报告厅了,你自己先回学校,路上小心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易子健已经挂了电话,好像不想错过一分钟报告的内容。心里冷冷的,什么时候,他竟如此忙起来,忙的,连三分钟都不愿给我。
我一个人回到广场,在风里坐了会,有点冷,易子健的言行,让我有点绝望。一切就像爬山,一路上有他带着,很开心很快乐,但是等我们到山顶后,等着看日出时,却冷不防被他从背后推入了悬崖,这样的突变,来的如此措手不及。
越想,我越不能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我等你听完报告,参观完画展再找你。”
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信息,望着天阴郁的像马上要下雨般,风刮的海棠的花开始飘落,我裹了裹大衣,开始向站上走去,再这样吹下去,明天怕要发烧了,在这里无望的等待,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像疯了般,也歇斯底里起来,还有残存的一点点清醒,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回到学校已经四点多了,我随便买了点吃的当晚饭,一个人在宿舍吃起来。望着一边静静的手机,他还是没有回消息给我。
等我吃完了东西,易子健打来电话了:“我忙完了,现在有空了,还在那边吗?”
“不在了,我已经回学校了,外面好冷!”
“恩,我不知道外面这么冷,下午变天了,回去了就好,不然吹的生病了。”
“那我明天早上再见你吧。”
“好,七点三十左右,在画室见。”
我不知道我要见易子健做什么,只是想证实一下,我们以后不联系的事实吗?还是,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怎么做,好像都是这么傻。
第二天,我一早起了床,七点一刻到画室去了,等了会还不见易子健过来,平时,他都七点左右就到校了。打电话过去,他说刚出发,正在路上。
开了扇窗,在五楼望着早晨的校园,昨日风好像吹走了阴郁,外面的可见度变的很高,远远的横卧的山,近处的建筑和绿化,都像一幅画般。
“我迟到了,久等了吧!”
我回过头,易子健已经进来,望着我。“我就想到你可能会打我电话,幸好啊,早上我开玩笑跟她说要不要带她来上班,她说不要,如果带了,你刚打电话来就麻烦了!”
“是吗?她为什么不要你带?”
“不知道呢,我开玩笑的,有意那样说。”
“她这么闹,这么在意。如果你们还能继续,那就在一起吧,那样的结局不好吗?”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我们暂时真的不好联系,就怕她真的弄的满城风雨,对你不好,你还要毕业。”
“如果你真的不可能再跟她复合,那么,你就不应该再受她控制,要及摆脱现在的状况。如果你觉得你们还有复合的可能,那么好好的,也许也是好的结局。”
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忍着痛,但是,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话,我还能说什么。即使我们分手,我也不想失去最后的尊严,如果,他们在一起会幸福,我也想就这样算了吧。但是,悲哀的是,也许我走了,他们也不会再在一起。
易子健摇着头:“不知道啊,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远都不知道吗?永远这样下去?”
“也许,也许会改变,我先走了,要去院长那边。”
望着易子健转身离去,泪又控制不住下来,我恨我自己,到现在了,还是放不下他,还是想着他是否会幸福。他曾经说要保护我,可是现在,给我的一直就只有“不知道”三个字和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