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抱着个大大的褡裢,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口。
“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可以回家了吗?怎还还待着,你老待在这里,你家里怎么办?”
“谁老待这里,我是舍不得小娘子的狮子头和盐焗鸡。”
种凛鄙视道:“得了,你西门庆是这种人?你又不是小苏荷,舍不得吃!我又不是小苏荷!你是跟着小娘子赚钱比较快,舍不得银子吧!”
西门庆瞪着种凛,种凛接着道:“我说大官人,你至于吗,你怎么说也是清河响当当的大人物,不说在清河一手遮天,但也是能数得着的人?”
西门庆没好气道:“你懂什么,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开销过后也没剩下多少,而我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也有两个月,可是这两个月都能赶上我全年的收入了,你知道我家里有多少地,有多少铺子吗,这份家业,我家积攒了多少年才积攒下来的,我这才两月,两个月!”
种凛道:“钱财皆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够用就可以了。”
“这话说的,好像你每天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当然没有,但是我很容易满足的,多数的钱都送给孤寡,也有部分修路了,再说了,你西门庆的家业这么大,钱财已经完全够你挥霍了,再多你不觉得树大招风吗!”
西门庆沉默下来,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西门庆也不例外,眼前就是大把赚银子的机会,能放过吗!?
话说明白了,不过一个“贪”字,道理都明白,但是走不出来就是走不出来。
种凛没好气道:“那你待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你不知道潘家小姑奶奶做了什么决定一定是不会改变的。”
西门庆沉默着,潘金莲的性格心性他也很清楚,既然下了决定,想要更改不可能,他的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种凛看着西门庆一副欲言又止便秘表情,也颇感好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好了,反正大家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西门庆反诘道:“我是怎样的人?”
“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话里有话,必须说清楚。”
种凛也是头疼,这个时候西门庆就是个街头痞子,无赖又混蛋,索性直接问好了:“西门庆,你还问不问了这事情了,不问就算了,我先走了,你自己问小娘子去。”
西门庆立刻换了一副脸:“问,当然问,你说咱家这位小姑奶奶这么多点石成金的本事,随便拿出来都能让咱赚的盆满钵满,我想问还有没有我能做的,如果有,我出钱,你们拿分红,这钱谁也不嫌多,你说对吧,就算不用,多救救像苏复苏荷这般的孤儿也是好的,你说是吧。”
种凛看了又看西门庆,这个时候也是有些拿捏不定,因为自从认识潘金莲以来,卖个虎肉能卖出花样,虽然最开始坑了西门庆,但是后来卖彩票很快又补了回来。然后随便就出个晒盐的法子,这些东西粗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别人想不到,就潘金莲能想出来,还都管用,这就不是的好事了。
这备不住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显出来,西门庆一句话说对了,这钱其实很有用,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收养孤儿就不错。
种凛脑海还在转圈,想着自己怎么和潘金莲说这事情,又迟疑道:“这东西都是经过自己思量才有的,潘家小娘子才多大年纪,就彩票和私盐已经够人惊讶的了!”
西门庆道:“绝对有新法子,我有七成,不,我有九成的把握,但是你知道,小姑奶奶不太待见我。你问问,只要有法子,你们只拿干股就好。”
不想潘金莲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潘金莲对着西门庆道:“西门大官人这惦记的,就算赚钱了,就是好事吗?钱多了是好也是坏事,钱少了自然寸步难行,但是多了,平白招惹许多是非,所以呢,要想什么新的法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这里有,但是不会给你,就算给你了,你也用不了。”
西门庆……
潘金莲继续道:“你也别不服气,就拿晒盐那个说,你当时觉得卢俊义开的价钱少了,那你想一想这东西乍看是个下金蛋的鸡,可是私下晒盐,谁几个敢啊?就算有胆子就能干吗?私盐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有法子也要碰到需要人才能用,所以我这里新法子就不要想了。”
西门庆先是沮丧,后来一听,咦!新的不用想,这旧的是不是可以想一下?他眼巴巴望到:“是不是可以卖彩票,这个我弄过,现在就能找人,很快就能弄好。”
“这个你不要碰了,其他人也不能再碰了。”
西门庆……
“我说的是私盐,这个乍看起来上面有着朝廷管辖,中间还有中国盐案的盐吏和盐商,后面还有私盐贩子和盐户,但是这个正因为做的人太多了,所有的东西都有迹可循,所以小心一点,还可以赚点钱风险也是可控的。”
西门庆略微一想,还真是!
乍看起来所有的利益都被分完了,但是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尤其他在清河那边本来就是哦坐地的大户豪强,更有把握。
潘金莲接着道:“我可以做主,玉麒麟卢俊义运来的私盐分给你一部分。”
西门庆眼珠子直转:“这一部分是多少?”
潘金莲摇摇头道:“你不要老掐着眼前的利益,这个只是让你铺开路子的,路子铺开了,你完全可以找燕青要盐,他们贩卖给金人也是卖,卖给你也是卖,还能省不少功夫。”
“这个好,不过清河离着大名府玉麒麟更近一点!”
潘金莲继续摇头:“你铺好路子,一定要找燕青,不要找卢俊义,如果卢俊义发现了,问起来可以说明白,但是绝对不能找卢俊义,明面和私下都不行。”
西门庆……
“你不明白吗?这个应该能找到很多原因的,你只要稍微想想就应该明白的。”
西门庆略一想,一拍脑袋:“差点办了傻事,这卢俊义做的肯定是掉脑袋的买卖,风险肯定一定越小越好,而且他一直走的是金国那边路线,而这边产盐的地方貌似一直由燕青负责,即使交给我们的盐也是燕青负责的。”
“还有一个没说,也是最大原因,就是安全。就是走金国的都是大宗的货,卢俊义只负责最中心最庞大的部分,其他有风险的东西都和他没关系,你仔细想一想,他只是负责和金国结款,盐走的是固定渠道,产盐地方只有燕青和他联系,所以,他明面上和盐没有一丁点关系,从这点就能看出,他要的是安全,可是你要做私盐,找他容易被别人盯上,出问题的可能太大了,你做私盐,当地肯定要上下打点,而你店铺经营和卢俊义搭不上边,对不对,你说,你忽然和卢俊义有了联系,别人怎么看你?”
“对,是不能找!”
“还容易引来卢俊义的对头,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不用不用。”
西门庆解除了心中疑惑,家中多了一桩买卖,虽然有风险,但是依然眉开眼笑,旁边的种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国之蛀虫。”
潘金莲的道:“行了,赚的钱到时候拿出来盖些义仓,盖些能临时住所,让那些乞丐孤寡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西门庆立刻狗腿道:“是,赚的钱拿出一部分,反正别人赚走也是赚,我拿走也是,而且别人拿走还不知道是贪污了还是挪作他用了,我的很明白。”
种凛瞪了西门庆一眼,这才眼色好看一点。
潘金莲叮嘱道:“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拉着县太爷和所有大户,不一定都出钱,可以出力,可以出材料,然后大家一起做,这样就没有收买人心的事了。”
“对,就这么干!”
西门庆高兴起来,抱着褡裢,雇了辆车悠然而去。
门后面苏荷探头探脑的出来:“西门大坏人走了,奥,我终于可以穿小花裙子了。”
潘金莲反应过来:“那裙子刚来阳谷就给你买的,你一直没穿,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金莲姐姐说西门大坏人,专门瞄女人的,所以我不敢穿,这下子,我终于可以穿了。”
种凛……
潘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