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江,潘金莲心情是古怪的,这位及时雨、呼保义最开始和武松哥哥弟弟的肉麻,走路的时候又很磨叽,看起来两条腿不住的迈动,怎么就走不快呢?
“平板足,绝对是平板足!”
潘金莲拿自己已经没有下限的节操打赌,宋江的脚底板是平的,所以他是走不快的!
宋江磨叽的不止是走路,说话也是,明明简单的问题能在石磨上磨出三桶豆浆,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在一个略显昏暗的茶楼里,宾主入座,上茶,然后潘金莲开门见山道:“久仰及时雨大名,这次是有求而来,希望及时雨能帮衬一二。”
“好说好说!”
“我们得罪了一伙盐帮,听说这伙盐帮和山东的盐帮不大对付,希望公明能代为引荐一下山东盐帮。”
“好说好说,这事情有二郎引荐,只要在我宋江能引荐的,一定引荐!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能交代清楚”
“事情最初是三霄观出了叛徒,盗走了三霄观宝物投靠盐帮,现在我们要清理门户,但是我们势单力孤,所以希望及时雨能帮忙引荐山东这边的好汉,事后我们重谢。”
“好说好说,这引荐自然没问题,但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叛徒虽说罪孽深重,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找几个说客和中人,双方可以求同存异。”
“这个,我们希望和他们的对头结盟,然后是清理门户,没有和解的意愿。”
“好说、好说,我知道叛徒可恨,但是我们不占优势,就算给你们引荐,也占据不了优势,而且打打杀杀姑娘清誉,我们最好还是和对方和解,和解不了再说后事。”
潘金莲……
悟空……
西门庆……
潘金莲……
种凛……
第一天就在这般扯淡中度过,最后也没有谈出个所以然来,武松有些不好意思:“公明哥哥也是好心,都是为我们考虑的,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你问问道长同意吗?“
悟空没好气道:“贫道和各位谈好的是引荐盐帮,然后寻找叛徒,找回门派的东西,而不是和解。你找的这宋江是、什么人,还没见过这般磨叽的男人。”
武松……
潘金莲摇摇头道:“明天我去说。”
第二天惠风和畅,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春风送暖,燕雀呢喃,真是个踏青、出行、访友的好日子,但是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依然需要寻找宋江,继续去磨叽,继续喝那满是姜味的茶,继续……
还是那个茶楼,还是那种煮了香料的茶水,宋江黑黑的脸充满了笑容,四平八稳的坐在主坐。
“几位请坐,所有事情好说,好说。”
潘金莲直接端着一个盖着红绸子的小盘子,她“啪”的放在桌子上,一把揭开红绸子,里面是一样大小的银饼,上面还打着官府的官府的标志。
宋江黑色的脸上两个黑色的眼睛睁的老大:“这是做什么!”
“这是引荐的花红,谁帮我引荐山东盐帮,这些就是他的。”
“好说,好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潘金莲手伸到盘子边道:“既然如此,我找找其他人能帮我引荐。”
宋江急忙按住盘子:“好说、好说,你们银子多也不能这般啊,我宋江不贪财,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胡乱花银子。”
“如果还不引荐,我们真的走了。”
“好说、好说,这就走,我和盐帮那伙人最熟了,我们现在就走,中午就能到地方。”
潘金莲放开手,然后将银子一推道:“这些现在是先生的了。”
“这,宋江不爱钱财,不过,你们给别人也是给,放我这里我能多接济几位好男儿。”
宋江的黑脸笑得好丑,但是真的很和气。
郓城春秋时期已经很有名气,经过了两千多年,郓城没有变得更大,但是也不算小。沿着古旧而热闹的街巷,过了观音寺塔,转了一处角楼,然后在一处赌坊他们停下了脚步。
宋江回过头道:“就在这地方,你们跟着一起进去,还是等我出来?”
“一起进去!”
摇骰子的,做牌九的,投壶的,密密麻麻的赌徒随着每一处的赌博大声喧哗,看到有女人进来,口哨声此起彼伏,等到看到是随宋江来的,又歇了声息。
宋江一路并没有停下来,穿过偌大的大厅,进了后门,这里更热闹,无数细绳子围个大大的篱笆,篱笆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人,人群中间是两只竖着毛的斗鸡,一只黄红兼具,一只纯黑色。
听见人们喊着:“大将军上,哎,左边,走左边。”
另一部分人喊着:“冠军侯,对,就这样,使劲啄。”
潘金莲听了几句就知道这红黄色的叫做大将军,那只纯黑色的叫做冠军侯。
原来这处后院是个斗鸡场,斗鸡斗得热火朝天,在斗鸡外围的一个高台上,一个穿着鸡毛衣服的喊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本场斗鸡马上揭晓答案,下一场斗鸡为大花和梭子,大花一赔二,梭子,一赔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忽然人群中喧哗,听着众人叫着:“赢了,赢了。”
“还是我有眼光,一买就对。”
忽然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我的大将军死得好惨啊,你们使诈,你们用了药。”
人群起哄:“使诈不算,你们这是用了药,不算,这不能算。”
“怎么是使诈,是你们输不起罢。”
“这局不能算,有人使诈,竟然用药,不能算,不能算。”
“输了就输了,怎么我们赢了就是使诈了。”
人群愤慨的声音喧嚣而起,呼喊的不公的,要求退钱的,要求严惩作弊者的,所有人都吼吼了起来。另外一帮人赢钱了,却喊着对方不服输,叫喊着输不起。
赌徒们红着眼睛,唾沫四溅,乱七八糟的骂声充斥每一寸空间,让初次见到这般场景的潘金莲大吃一惊,宋江似乎习以为常,他黑矮短胖的身子挤进人群,在对峙的人群中如同一朵浪花埋进了江河。
种凛碰碰潘金莲道:“这及时雨宋公明不会拿钱跑了吧!”
“人家好坏是个衙司,是公门中吃皇粮的,那几块银子还不放在人家眼里,西门庆你说对吗?”
“额!”
“奇怪,西门庆哪去了?”
潘金莲回头一看,果然西门庆不见了,武松愤愤骂道:“这无赖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们回头找一找。”
“我们还要等宋公明回来。”
“那西门庆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我那放着那么多银子还没有分完呢。”
“额!”
正说着,却见宋江矮胖的身形后面跟着一个身形匀称颀长的小伙子,在这初春的天气,打着赤膊,皮肤看上去油光水滑,皮肤上隐隐还有着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