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指着西门庆的欠条道:“这是你写下来的欠条,为了防止你只写不还,记得加上利息。”
西门庆顿时大骇:“姑奶奶,您是我的亲奶奶,您饶了我吧。”
潘金莲涵烟眉一抖:“我有那么老吗?”
西门庆趴伏在地上可怜的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潘金莲摇摇头道:“你放心,不是给你放高利贷,你的钱第一年没有利息,第二年利息百抽一,第三年是百抽五,第三年如果还不还那就是高利贷了,人家菩萨是怎么放钱的,我就怎么收。
西门庆哭丧着脸答应了下来。
这个年代高利贷都是合法的,不提乡绅恶霸们放高利贷,即使稍好一点的佛门“救世印子钱”都能动辄让人倾家荡产。
西门庆混迹市井多年,自然知道高利贷的厉害。
幸好还有两年时间,这才不让他太过窘迫。
除了潘金莲、种凛和武松,西门庆还看到了两个半大的孩子,稍大的男孩子有十多岁,小女孩只有五六岁,正是苏复和苏荷。西门庆带人进来的时候,关门的就是苏复和苏荷。
西门庆在潘金莲手下已经三天了,他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忐忑,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做苦力,也不属于闲人,只是每天做的事情让他摸不着头脑。
潘金莲交给他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数人,哪个地方人流量大,什么时候人流量大,重点关注的是赌场。
吃的很好,这个年代只有东京才有的炒菜,蒸、煮、炒、煎、熘、煸……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比东京的官家都要吃到好,西门庆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东京城看过把式,也一掷千金上过樊楼买过醉,吃过东京瓦子的旋炙羊肉、水晶糕、油茶壶……但是比之潘金莲的手艺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西门庆吃的好,住的也不算差劲,但是他每天做的事情让他愈发迷惑,他怀疑潘金莲在涮洗他,但是每天不止他在数人,种凛也在数人,苏复和苏荷也在数人,潘金莲自己也在数人,等到晚上,潘金莲会把所各人数的人详细统计,然后写写画画,让西门庆搞得万分奇怪,
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欠债者,他只能冷眼旁观。
连着几天,不止西门庆迷惑了,就是种凛也是万分不解。遇到这个情况是他偶然之间听到种凛询问统计这些人做什么用,但是潘金莲回答的最多的就是“山人自有妙计”,种凛郑重询问是不是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潘金莲赌咒发誓自己做的事情和大逆不道无关。
谜底揭晓的那天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潘金莲带着种凛和西门庆到了一处印刷小作坊。
作坊的主人是一个有些胖的中年人,看到潘金莲的时候,又肥又短的指头灵活的翻出了一摞印好的纸张,上面是天干地支的列表,所有的纸张背后印刷了神神秘秘的图案。
“合适吗?”
“可以,照着个印就好,印好的我们搬走。”
然后种凛和西门庆他们看到了半个屋子印刷的都是这种东西。
“好了,大家一起搬走。”
费了很大的功夫,将这些纸张搬走,然后他们又到了木匠那里,那里有用天干地支做好的木球,这些东西当然也要搬走了。等搬回来全部堆放完后,而种凛和西门庆也明白这些东西的作用,这些东西竟然是一套彩票系统,潘金莲也解释了她最近让众人每天数人的原因。
“众人都想着荣华富贵,荣华之类的就不要的想了,但是富贵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就准备一次发财的事业。”
“发财?”
“当然了,我准备做一次抽奖活动,我们做彩票,简而言之,就是我拿出钱做奖品,而别人买我手中我手中这些有着天干地支号码的票,只要中了号码,就可以领钱。”潘金莲又将所有关于彩票的东西说了一下。
种凛和西门庆听了一阵子,终于明白了所谓彩票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算是明白了,这里就是众人花钱买一次重新分配钱财的机会,潘金莲的规划里,奖金占据了卖出钱的一半,剩下的钱大加分,甚至连刚刚“卖身”还债的西门庆都有一一份。
西门庆听着自己都有钱分的时候,立刻两眼放光,却不妨种凛忽然拉下了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和诈骗又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了,我这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花费的只是小钱,但是得到一个发财的机会,这难道不好吗?”
“这是敛财,这是不道义,焉能如此,焉能如此?”
“吆喝,这钱还拿的烫手了,再说了,这钱还不一定能赚着,你就这么急吼吼自命清高啊。”
西门庆在旁边点头哈腰的帮腔道:“就是,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个主意简直妙到了极点,就是这件事情需要H县令大人商议一番,俗话说财帛动人心,万一县令大人找个罪名,我们是有理说不清啊。”
“小庆子这么长进啊,放心好了,不会如你愿得罪县太爷的,我那天和武松去找县太爷已经说好了,到时候得到的钱自然有县太爷那份。”
种凛气急败坏的道:“你们……你们官商勾结,道德沦丧,无耻之尤……”
潘金莲叹了口气道:“就烦你们这些圣母,如果我将得来的钱财用于修路你看如何,当然只是你得到的这个部分。”
“你确定修路?”
“当然了,这钱是你的,你爱拿着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放进自己的怀里,还是拿出来给众人做点事情,这事情是你的事情。”
种凛恨恨的看着潘金莲,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苏复小声道:“我过去安慰安慰种大哥。”他带着怯生生的苏荷找种凛去了,剩下潘金莲弄一大堆彩票,西门庆如同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潘金莲。
“你是不是也不要这钱?”
西门庆急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西门庆可是最喜欢钱了,这里面赚了真的有我得钱?”
“怎么,怀疑我说话不算?”
西门庆看着潘金莲将双节棍握到手中,一下子慌张了:“姑奶奶,我得姑奶奶,我怎么会怀疑您呢,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有些受宠若惊啊。”
“哼,不要老想着试探,也不要老为那点卖肉钱耿耿于怀!”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可不是种书生,完全是养不熟的狼。”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种凛是迂腐了一点,但是正因为他迂腐一点,做事情有原则,有底线,我对他放心多了,以后少掺合我们的事情,把你自己的位置放正。”
“是,一定方的端端正正。”
“那还不把这些彩票裁剪整理了,等着本姑娘亲自动手啊。”
“这就裁剪整理。”
潘金莲给自己沏了杯茶安然出去,西门庆看着堆满半个屋子的彩票简直快哭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一点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