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过了相对平静的一段时间,迎来了吴阿忠的四十岁生辰。山寨将近一年了都在清廷的围剿中艰难度日,这段平静的时光还是“得益”于外敌入侵清廷无瑕顾及农民军。天京被攻陷后,太平天国也已四分五裂,各地的零散兵力早就不足以跟清廷对抗。广西虽然作为太平天国运动的发源地,但也只是像吴阿忠那样的小股非正规军在活动着,已不足以构成对清廷的威胁。清廷自经历鸦片战争后,积贫积弱,任何一个小小的拿着洋枪洋炮的国家都能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封建国家畏惧。
吴阿忠传令,山寨除了留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参加宴席。兄弟们好久没有开怀畅饮了,操练场上的流水席很快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划拳声。
刘义捧出一个红木匣子,献给吴阿忠。
“刘义老弟,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吴阿忠嗔怪着。
刘义说:“头领,这是刘义的一点小心意,请一定笑纳。”
吴阿忠一边说好,一边打开匣子,取出匣子里的短枪,一边仔细端详着,一边赞叹说:“大鼻子做的小火帽可比清狗做的要精良多了!”
这时,王阿强说道:“头领,这可是德国鬼子做的,我们义哥为了给您庆生,前几天专门去了一趟德意志商会,拿了枪还顺手给您老人家带了一瓶洋酒。”
王阿强打开洋酒,给每人的碗里倒上半碗。
吴阿忠说:“刘义,这太冒险了!”
刘义憨笑着:“没事,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恨那些洋鬼子侵占我们的国土,杀害我同胞,清廷一味退让,我们想打又打不了!”
吴阿忠说:“清廷腐败无能,我们今天不说这些了。来,兄弟们,把酒干了!”
众人举起碗一饮而尽,王阿强放下碗说:“这洋鬼子的什么酒,又酸又涩,下次我再也不喝了,还是咱们的茅台好喝!”
众人大笑起来。吴阿云给吴阿忠敬酒,吴阿忠说:“幺妹,你也不小了,虽说咱天国的女人不拘小节,可女孩子总要成家的。你说吧,咱们这寨里的英雄,你看上哪个,哥给你保媒!”
吴阿云脸一红,娇嗔地说:“哥!你喝多了!”
吴阿忠大笑:“哥没喝多,哥知道你喜欢刘义兄弟对不对。也难怪,刘义兄弟一表人才,这寨里多少女孩子偷偷喜欢他!”转而向刘义问道:“刘义,我吴阿忠就这么个妹妹,从小跟着我四处奔波,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性情温柔。你说吧,我这妹妹配不配得上你?”
吴阿云站起来,佯嗔道:“哥,你真是喝多了。”说完,转身即走,走了几步,又心有不甘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刘义,才轻叹一口气离开。
刘义忙起身说:“头领,您言重了。阿云姑娘才貌双全,刘义实在不敢辱没。”
吴阿忠半眯着眼说:“刘义,我们不是读书人,不必要讲那些客套话,你只说你喜欢不喜欢阿云吧?我是个爽快人,不会勉强兄弟做不愿做的事。”
刘义用眼角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桌的阿兰,阿兰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刘义鼓起勇气说:“头领,刘义早就心有所属。”
吴阿忠有些失望,但很快就笑起来:“哦?是哪位佳人竟得我们刘兄弟如此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