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觞陷入安静的沉睡,急坏了一直在旁边侍候着的翠竹三人。她们一夜未眠,直至天明时分墨如画宣布没事了,三人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块。
临走那会常妈妈也交待了,三人轮流照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一丝的松懈。而常妈妈她则是每隔两个时辰都来探看一次,然后再把情况禀告老夫人明氏。
水流觞这一睡,便是睡到了酉时,算起来,足足睡了一日。
细如蚕丝的睫毛微微闪动着,水流觞慢慢撑开朦朦胧胧的双眼,顿时觉得全身发麻,口干舌燥,动又动不了,只能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嚷着,“水……”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寂静的房中足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一旁坐着打盹的翠竹,听到房内的动静后惊吓醒了,二话不说立刻跑到床边。待她看到清醒过来的水流觞,又是欣喜又激动地开口,“小姐,你终于醒了!!!”
水流觞直接无视翠竹这句话,依旧有气无力地开口,“扶我起来。”她怎么感觉好累好累的样子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记得她明明拿的是……
水流觞试着撑起身子,无奈全身上下早已麻木,徒劳出尽力气撑起了一点却又倒下去了。
翠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水流觞,慢慢让她坐起来,再拿过绣花枕头竖立起放在床头,让水流觞舒服靠着。
“小姐,来,喝水。”很快,翠竹便捧着杯白开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把杯子略倾斜递到水流觞唇边,慢慢将水送入到她嘴里。
水流觞几乎是一口气就喝光了一杯水,边喝时她已在大脑中思考了一番。一杯水下来,她已经大概已经了解是什么情况了,可能那东西的问题。
喝过水的水流觞,脸色没有了那份病态的苍白,反而多了一份红润,整个人也清醒多了,不再那样浑浑噩噩,丝丝光彩流溢,旖旎美丽。
翠竹见此,开心的脸色溢于言表,正想起身,“太好了,我要去通知常妈妈。”
“不,翠竹。”水流觞及时地抓住了翠竹的手,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有些事我需要弄明白!”翠竹侧着头,谔然直点头,“嗯。”
水流觞玉手指着床边的榆木雕花圆凳,淡淡地说道,“坐下来说。”翠竹也不客气,毕恭毕敬地坐下,然后略抬头,等待水流觞的问话。
“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吧,记住了,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了!”水流觞冷艳的双目泛着些许复杂的神色,唇畔微勾起,明明亲和的笑客却让人不得不严肃。
翠竹听言直垂首,冥想了一会儿后,她才抬起头,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复叙了一遍。
“昨夜小姐睡下后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到了巳时初,小姐就开始…………最后,那个年轻的大夫将沉香泡水成药,小姐躺在药桶里泡着,然后再施针于全身穴道,打通全身经脉,泡了将近全身的红肿才褪去。”翠竹说了近两刻钟才把事情说完,说的得很详细,特别是墨如画隔帘施针那段,不用看也能把针刺扎在穴道的医术是怎样的高明,一顿眉飞色舞,天花乱坠的。
水流觞静静地听着,眉头不曾皱过一下,那双似月清冷的眸子时而流转迂回,时而盈盈如水,清艳的面容也是淡漠从容,若那雪中冷艳芳华的枝上梅花,傲骨凌霄。
她看到翠竹一直舔着干燥的唇,不禁莞尔一笑,眸中盈着柔情,“翠竹,你去倒杯茶喝吧,一会我还有事要问。”
“谢谢小姐!”翠竹连声谢过,匆匆忙忙便跑到桌前,拿起茶盏和倒扣着茶杯倒了一杯茶,囫囵吞枣般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会儿,水流觞眉头紧敛着,心里暗恻:这大夫会不会出现的太巧了?偏偏给幽竹撞上了?真的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不过,他为何警告我半月之内不要碰莲心草?这是好意还是要害我?
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必须弄明白!!!
“小姐,我喝好了!”翠竹满脸笑意拨开珠帘,踏着欢快的步调走到水流觞面前。水流觞眉头一松,语气不带感情问道,“你说夫人还跪在老夫人那?”
“嗯,是呢。”翠竹直点头。她也是听到别的院子里的婢女议论才知道的,她觉得应该给小姐说,所以刚才也一迸说了。
“这样啊……”水流觞轻声呢喃着,尔后抬头,坚定道,“给我更衣!”呵呵~这样跪着会不会太委屈了她那母亲啊?
明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水流觞特别清楚,明氏她虽不喜欢李氏,但是也从来没有训过罚过李氏。而这一次之所以罚李氏,原因很简单,李氏的事出格了!
明氏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在她心里,国公府的声誉远比什么都重要,水家在京城也是个百年大家族,百年清誉,她自然不能让李氏毁了。
很快,在水流觞的吩咐下,翠竹便为水流觞弄好了一切,喊上墨竹,两人扶着水流觞往沁安居去。
母亲,女儿这就为您向老夫人“求求情”!希望母亲您能顺利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