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他,已摘了那张面具,用自己最最本真的容颜笑望着展眉。
“我想,如果要对你道歉的话,我只能用真实的面貌才能算得上真诚。”李清玄恳切道。
展眉鼻头没来由的一酸,却又强自抑制住,转了脸不看他,口中道:“你又没做什么,何须对我道歉?”
李清玄微笑道:“我也不知。但是你在生我的气,所以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展眉不禁一怒。哪有这样的人,巴巴的唤人上来,一开口便是道歉,却又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的不对,你莫要生气了好不好?”一道温柔之极的嗓音响起,李清玄静静的凝视着展眉,眸光清澈温煦之极,仿佛一眼便看得到底。
展眉的心莫名的便软了下来,口中却兀自逞强:“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懂的。”近乎叹息般的声音,却仿佛带着一丝忧伤与苦恼,“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去那里,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什么。”
展眉冷笑:“你做没做什么,与我何干?”
展眉本不是如此小气的女子,换做他人,也许她还会与他笑闹一番,说上一句:美人美酒,人人皆好也!只是这人是李清玄,她心中便先有了几分的不快。
李清玄定定的望着展眉,忽然粲然一笑,伸手便握住展眉的左手,柔声道:“你在生气,是因为吃我的醋,对不对?”
“你,你胡说!”展眉大惊,身体却已作出了本能的反应,一掌击在李清玄的肩头。
“砰”的一声响,显见力道不轻。李清玄脸色微微一白,手中却兀自紧握着展眉的手,温颜笑道:“只要你能消气,便是再打上十掌百掌也是无妨的。”
展眉清冽的眸子早已柔软了下来,扬起的手自然再也落不下去,口中却道:“十掌百掌什么的,先行记下。日后我想什么时候打,便什么时候打。否则一掌把你拍死了,也没什么趣味。”
若是霍惊羽在此,听见展眉如此说话,定然要大摇其头。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偏生不会说情话。这般旖旎之时,居然说什么“一掌拍死”之类大煞风景的话来。也亏得李清玄依旧笑得出来。
李清玄却满眼笑意,郑重的点头:“好!无论姑娘什么时候来,玄定当奉上这副皮囊。姑娘爱怎么,便怎么。”
展眉轻轻哼了声。却突然觉得他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就仿佛,仿佛等候皇上临幸的妃子一般,只是角色却对调了一番。
不由得满脸飞霞,狠狠瞪了李清玄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
李清玄满眼无辜的望着娇羞不胜的展眉,嘴角笑意愈发的深,眸光也愈发的温柔起来。在展眉瞧来,那眸光便仿佛蛛丝般,往她细细密密的绕来,让她无处可躲。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得先前那个青衣童子在车外禀道:“公子,将军府到了。”
“这条路真是好短。”李清玄不禁笑道。
展眉却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下去了。”真是好险,若再迟上一刻,自己只怕真的会动心了。只是,自己已是许过婚的人,若对别的男人动心,却是大大的不妥。
李清玄掀开车帘,大大的眼睛望着展眉,眼中微微有着受伤的痕迹:“眉儿,你便这般不愿与我在一起么?”
展眉不禁有些无语,随即又是一恼,回头道:“不要唤得这么亲密,我与你并不是很熟的。”说罢,举步往将军府而去。
李清玄却微微一笑,目送着展眉进府,又有意无意的往墙头转角处看了一眼,方令人驱车离开。
过了片刻,一个人自转角处走出。身着白衣,襟前一枝墨竹,端的是丰神俊朗。只是此刻,他皱眉望着李清玄渐渐远去的马车,俊朗的眉宇间却浮上了一抹怒意。旋即,他又淡淡的瞥了将军府一眼,嘴角挑起一抹不屑。喃喃说了一句什么,负手昂然消失在街头。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滴酒真珠红。
宇文昊坐在高高的露台上。露台外,是灿然若锦的云霞。露台内,丝竹悠扬婉转,艳姬舞姿翩跹。素素跪坐在一旁,将血色般的美酒为宇文昊斟满琉璃杯。她身着绯色薄衫,香肩半露,眸光中的情意浓的化不开。宇文昊却一眼也不看她,目光落在手中的纸上,神色仿若痴了一般。
纸上,只有寥寥几字:
霍展眉,年十七,辅国大将军霍烈之女。
“霍展眉。展眉,嘿嘿,好一个展眉!”宇文昊忆及三天前猎场林中相遇,霍展眉如旭日般迫人的容颜,不禁微微一笑,对着虚空轻轻一握,自言自语道:“孤要的女人,从来逃不脱我的手心!”
“殿下,那你就不要素素了吗?”素素婉声道,微微带了丝娇嗔。如玉纤手捧了金壶,往杯中注酒。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可以看到细细的气泡在酒中浮沉,一如素素此时微微忐忑的心情。殿下仿佛真的对那女子上心了呢。
宇文昊伸手抚上她半露的香肩,笑道:“那就看你如何留住孤了。”
“殿下。”素素曼声呼道,翦水般的双瞳柔柔瞟着宇文昊,如丝般媚软入心。
“还不够呢。”宇文昊轻笑一声,抬腿一勾。素素一声惊呼,扑到在地,却吃吃笑着。身子扭动间,衣裳半褪,隐隐露出了一痕雪也似的胸。
宇文昊眸光闪动,解下身上的腰带。镂金镶玉的腰带沉重得仿若一条鞭子般,“啪”的一声重重抽在素素身上。
“啊。”素素惊呼一声,身子痛的猛然一抽,脸上却越发笑得柔媚。
宇文昊手下不停,又是几腰带抽下。素素痛呼翻滚间,身上薄衫已然滑下,香脂般腻滑的雪白玉背上殷红鞭打之痕交错,隐隐渗出血迹。怵目惊心间,却透出一股惊人的诱、惑,令人兴起凌虐的快感。
宇文昊低吼着,用衣带将素素的双腕紧紧缚在身后,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重重按在矮几上。几上的杯盘碗盏尽皆扫落在地,酒壶倾倒一旁,酒水淋漓自壶口洒落,洇湿了精美的织花地毯。
四周的舞姬歌姬早已退下,露台上的帷幕也都放了下来,里面渐渐传出男子的低吼以及女子一声高过一声,似欢愉似痛苦的喘息低吟,偶尔还夹杂着清脆的鞭笞之声。
夜色如墨般渐染渐深,将一切丑陋深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