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间四月花
是她?
是她!
在雾雨下,
撑瘦伞一把,
似一朵汪汪的水莲花,
盛开在濛濛的雾海。
眸如清露,
发似细蕊,
柔雪堆肌,
春冰写臂,
刘海分而秋波漾,
马尾摇而清风起。
风吻玉臂含红霞,
露润纤指欺白蜡,
叠裙伴雨纹,
翠屐踏梅下,
淡香飘而蛙声闹,
浓雾散而清影摇,
一抹浅塘笑映她,
两径繁桐轻飘雅,
阡陌挽杂,
她是人间四月花。
一周之后,是毕业体检。
早上八点,天空飘着细雨。
我早早地赶到校医院。因为要抽血,所以,我没有吃早饭。赶到抽血的地方,排队的人都到了校医院门口了。没办法,排吧。
前方队伍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什么情况?我随着排队的人群一起张望,一个穿着七分裤的女生晕倒了,没一个人上前去查看情况。
我冲上前去,扶起女生问:“你怎么了?”
“刚抽完血,浑身出虚汗,眼冒金星,还有点头晕!”
我才意识到,这是典型的晕血,“哦,可能是晕血,不碍事,我服你去休息一会。”
我把女生扶到校医院里面,找个凳子坐下来。门外排队的队伍越来越长,看来我今天很难排上了。
我突然发现抽血的一个护士背影很像一个人,是她吗?我疑惑着,脑子里出现了莹菲的样子。第一次在断桥见她,她长发飘逸,现在她是马尾辫。
“莹菲,这个同学晕血了,你去照看一下,这里我来处理。”一个医生招呼着,看得出她应该是领导。
莹菲,难道真的是她?
那个护士处理手中的活,站起来,转身走来。
“啊,真的是莹菲!”我心中暗暗惊奇,原来她是护士,还是一个绝美的护士。
她此刻穿着护士服,犹如皑皑白雪中的一朵梅花,正羞答答地开放着春天的讯息。
那是一湾汪汪的潭水呦,静静地映出四野的芳香,也映出了你绝美的容颜。望一眼这静幽幽的水哦,我已忘记人间的烦恼,尝一口这嫩汪汪的水哦,我已醉倒在你身边。我愿化为一粒小石块,落入你的怀抱,漾出悠悠的涟漪,每天看你,把欢乐的甘泉滋润到我心间。
我陶醉在这美妙的想象中。
“同学你好!”莹菲在跟我打招呼,我还在想象的图景中,深深不能自拔。
“莹菲你好,原来你是护士。”我打了一个激灵,站起来和她打招呼,抬起脸部几十年未动的笑肌,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
“西门雨,是你?一开始没敢认你,很高兴再次遇到你。你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呀?”她看到我手中领到的体检表格,已经知道了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来不及等我回答她的问题,她捋了一下袖子半蹲下来看那个晕血的女生。
“这是你女朋友吧?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人家呢!”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阵惊愕:我是助人为乐,怎么多出来一个女朋友。
那女生是晕得不知道东西南北,所以不能说清楚话。
这事不能等,造成误会了,我一辈子的事情可能就泡汤了。有些女朋友可以捡回来,有些是不能乱捡的。不行,我得找机会把事情说明白。
我刚要开口,莹菲对那个女生接着说道:“你刚抽过血,体内血压和血糖都会下降,进而引起脑部的轻微不适反应。来,听我的。放松,放松,吸气!”
随着莹菲有节奏的命令,那个女生脸上泛起了血色。
“你快给你女朋友买瓶矿泉水呀!”莹菲对我发出命令,带着一点轻轻的责备。
救人要紧!
我冲出校医院,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那女孩子已经清醒了许多,她喝过我的水,“咕嘟咕嘟”喝下去,胸脯起伏有致。看得出来,她明显的好多了。
她站起来,对莹菲说:“护士小姐,谢谢你!”,然后转头对我说:“同学,也谢谢你,多亏你刚才扶起我,还让你破费给我买了一瓶水。”
“不客气,同是天涯毕业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回复道。
“你不是她男朋友?”莹菲看着我,她的表情有点尴尬。我则朝莹菲快乐地挤挤眼睛作为回应。
那女生脸色羞红,愉快地跑开继续其他的体检项目。
我看了看莹菲,说:“护士小姐,我这助人为乐能否奖励一下呀?”
“奖励?你助人为乐让那个女生去奖励你,跟我应该没关系哦!回去排队做检查吧!”
“我的奖励很简单的,你现在给我抽血就算。你看,我刚才都快排到门口了。”我摆出事实。
“这个奖励呀,容易。来,我特许你插队,本小姐亲自给你抽血。”莹菲俏皮地说着,浅浅的微笑荡漾在我的心中。
于是,我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伸开昨晚洗得干干净净的胳膊。莹菲拿一根淡黄色的橡皮筋系在我胳膊的肱二头肌处,然后轻轻拍拍我的手腕。
我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异常的紧张。尤其是她拍我的手腕的时候,我的手臂仿佛触电般轻微地颤抖起来。我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臂,我胳膊上那条淡黄色的橡皮筋一下子弹开了。
她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看得出,她比我还紧张,脸色涨红。
“你刚抽过别人的血,有点辛苦,所以自己体内的血压和血糖也会降低,进而引起你脑部的轻微不适反应。来,听我的。放松,放松,吸气!”我学着她刚才的强调,明显是现学现卖。
她会意地笑了,嘴角微微上翘,眼睛稍稍弯曲。以我对微笑表情的研究,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轻松会意的笑。
于是,她深呼吸了一下,重新给我绑好橡皮筋,拍拍我的手腕,拿起针管说:“我就不信了,以前我曾经给猪抽过血,现在搞不定你!”,说着,她准备扎针。
“等等,等等!”我听到她的话,一下子紧张起来,继续说道:“你,你是兽医吧?”
“说什么呢?我如果是兽医,你不就成了禽兽了吗?我大学一个同学外号叫‘猪’,我给她扎过针。”我眨着眼睛,好像故意在气我。刚才不该学着她的话逗她,这下可能栽她手里了。
幸好她不是兽医,我还能接受。
我看着针尖一点一点地靠近我的皮肤,突然问道:“你给那个叫‘猪’的同学,扎了几次针成功了?”
“不多不多,也就五次针吧!”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感觉她好像故意在整我呢!
“扎了五次针才成功?”我问道。
“对呀,其他人都是扎了七八次针才成功的。”
“现在呢!”我又问道。
“你有好多问题呀!别人都在排队等候呢,不跟你闲扯了!我扎针,你放心吧!”
说着,她把针管斜着,一下子扎进我的血管。
一丝微微的疼痛从我胳膊延伸,带着淡淡的甜蜜流到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