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小贱贱”发了工资,来我家还钱,还买了很多水果。
此时我在教赛雅汉语。你还别说,苏丹官方语言是英语和苏丹语,虽然她的英语发音不似英美国家地道,但是毕竟算人家的母语,所以告诉了我很多从来没有听过的英语。比如“apple”一词在我们中国人的印象中仅仅指“苹果”,但是赛雅告诉我,它还有“大城市、大城镇”的意思,难怪很多美剧中把“纽约”说成“大苹果城”。
“你好!”赛雅用汉语和小贱贱打招呼。
“我是欧阳建,你叫什么name撒?”小贱贱跟女孩子聊天很有一套,他会首先问对方的姓名。
“我叫赛雅!”
“怎么拼写撒?”
“Saiya”
“这个名字好,s代表身材美,a代表外貌美,i代表心灵美,y代表爱交往朋友,最后一个a代表朋友圈多……”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你别忽悠人家了!”
“忽悠?”赛雅不解地问道。
“忽悠就是,很认真的意思!”小贱贱故意这样解释,看得出来,他真是在忽悠赛雅。
赛雅说她做礼拜的时间到了,于是,她回隔壁自己家去了。
“这幺妹,虽然黑黑的,但是黑得发光发亮发透撒,”欧阳建这么说的时候,我想起来他评价他家喂养的猪的词语:皮发红毛发亮。
他继续说:“是一种健康的黑、美丽的黑、高雅的黑!”。我是第一次听到赛雅被人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你那么喜欢人家的黑,要不,你去追人家”。我开了一罐可乐,递给他,继续说:“据说,在她们国家,一个男的可以娶四个老婆。你娶了她,然后加入她们的国籍,再娶三个,一夫多妻的生活是我们大学宿舍卧谈的梦想。”
“真的?”他有点动心了。
“还有,按照她们的风俗,嫁一个女儿,她老爹要给女婿十头牛。你想想,苏丹的牛,一头也值两三万人民币吧,十头牛就是二三十万。你要是娶了她,小子,你发透了!”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撒,老大,你怎么不早说呀!”他睁大眼睛想着美好的前景,仿佛一下子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过渡到共产主义阶段。
然后,他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肤色之分,只有精神才有尊贵卑劣之分撒。”
“高度赞同,而且,以后在中国你就是苏籍华人,再也不用为新闻上说的学区房担心,而且考学时你家小孩还能加分。”我对他说,想了一想,又问道:“老二,你到底喜欢她哪点?”
“老大,你懂的?”
“你不嫌她黑?”
“晚上关灯之后都一样撒!”
“你能受得了她的气味?”
“习惯就行了!”
“哈哈,境界不一般的高呀!”
“哈哈”
……
对于追女生这种事情,“小贱贱”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他下午就约了赛雅去玩。下面的内容是欧阳建后来转述给我的。
欧阳建买了好多零食,这是她对付女生的诀窍。大热天的,去那里玩呢,去西湖边。
两人坐车到了西湖,沿着苏堤从北往南走。一路上,欧阳建熟练地向赛雅讲述着这里的景点和故事。不知道她曾经带领过多少女生来游玩西湖,所以她对西湖各个景点和故事如数家珍。大学时代,他还专门买了一本中英文对照的《西湖景点介绍》,来练习用英语讲解。这下,他是用上派场了。
走过苏堤上一座座桥,看过西湖上一处处景。他们来到了雷峰塔。此塔曾经关押过白娘子,久负盛名。旧塔于1925年9月倒塌,改革开放后在原地重建。由于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这里每天游客络绎不绝。
大约下午四点钟,他们走出雷峰塔。赛雅说做礼拜的时间到了,她要做礼拜。
欧阳建心想,现在做礼拜?到处都是人,怎么做?
只见赛雅那挎包里面拿出一块薄薄的毯子,铺在地上,把挎包放一边,然后朝着西北方向跪下,双手合一,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
我的天呀,她做礼拜竟然是这个样子。欧阳建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本来赛雅黑的那么显眼,就很招人了,现在又是跪在旅游景点,而且是雷峰塔的入口处,更是成为景点的新一景。一会儿功夫,他们周围聚集了好多人。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白娘子现在变成黑娘子了!”。
本来大家都是看热闹的,看到这里有可乐的情况,纷纷掏出相机手机拍照。欧阳建只能傻笑着站在一边。
15分钟后,赛雅做完礼拜,惊讶地看着一圈的人。
“没想到白素贞变黑也这么漂亮!”
“黑黑更健康!”
他们拨开人群,逃了出去。
走到公共厕所边,赛雅买了一瓶水去卫生间。欧阳建只能等在外边看其他美女。5分钟后,赛雅出来了。欧阳建很是疑惑,进卫生间之前买的水,出来只剩半瓶水。“小贱贱”惊呆了,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赛雅拿水进卫生间干嘛。他回来问我,我也是不知道,或许是人家的一种风俗吧。
有一点可以肯定,赛雅在卫生间喷了不少香水,出来后和“小贱贱”走在一起。欧阳建被呛得直打喷嚏。
到了吃饭时候,西湖边没有清真餐厅。他们只好去黄龙体育馆附近的街上找了一个清真餐馆—西北拉面。或许是赛雅第一次找到这个餐馆、或许是这家拉面口味不错,赛雅一口气吃了三碗拉面。
夜幕降临,我看他们还没有回来,心想,他们玩的一定很嗨。这次,他们爬楼梯走上来了。
赛雅对我们和欧阳建说:“谢谢,我要礼拜!”。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又要开始做礼拜了。据赛雅讲,她们穆斯林人从小孩开始一天要做礼拜五次,而且很虔诚,除非生病可以不做。早晨太阳升起之前做一次,下午一点半左右一次,下午人的影子是人体高度的一倍半到两倍的时候一次,傍晚太阳落山以后一次,在离傍晚的祈祷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后一次。总共五次,由于一年四季的白昼时间不一,所以一天的五次礼拜时间,在各个季节也不一样。
看赛雅回家做礼拜了,我把欧阳建拉进我家,问道:“怎么不做电梯?”
“她说受不了电梯的味道,晕电梯!”欧阳建很无奈,从我冰箱里面拿出一杯可乐,打开后“咕嘟咕嘟”一下喝完了,然后跟我说:“这下我的宏伟梦想泡汤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行为,还有她身上的气味。”
“你不是说,关灯都一样嘛。我一开始也不习惯她的说话和气味,多接触几次就习惯了!”我安慰道。
“真受不了,我郑重宣布,放弃为中苏传统友谊做贡献!”
至此,“小贱贱”与赛雅的“爱情”故事到此夭折。放弃了对国际友人的痴心妄想,他把目光继续瞄准国内的女孩,而且为了一个女孩子而放弃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