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明天就去给你找个媳妇儿怎么样?”在四年小的时候三叔总是爱这样逗他。
而四年总是非常生气使劲地摇着头,大声对三叔吼道:“我才不娶媳妇,我对耍朋友没有一点兴趣,要找你自己去找!”
而三叔这个时候总是笑呵呵地说:“明天我就去隔壁的方家提亲去。”说完三叔总是会哈哈大笑。
当然四年也会总在这个时候气冲冲地跑离现场。而此时在一旁的父亲,也总会笑呵呵地点点头说:“瞧,这孩子。”
“喜欢上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呀,会不会像电视里金庸武侠里面那些男主角一样心跳加速?会不会脸红?脸会发烫吗?”夏天的夜晚四年总爱一个人坐在屋前的长凳上望着星空发呆遐想。
李磊用手轻推了下四年,然后问道“想什么呢?四年我们去抓蛐蛐怎么样,好久都没有斗过蛐蛐了。”
“好,走。看看今天是我抓的蛐蛐强,还是你的。”
“就你……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你……你,等着,今天我一定赢你。”
说完我便和李磊一起去屋边的草地里去找去抓蛐蛐了。
还是那年夏天,才下完一场雷阵雨,天刚放晴,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格外的心旷神怡。也是在这个夏天,李磊和四年两人从镇上的中学完成了初中学业,毕业了。
“李磊,你以后打算干啥子。”我问道。
“我,老爸当初都说了,如果我考不上高中,就让我和他一起打工挣钱去。”
四年苦笑着说;“我如果考不上的话,也和你一起出去打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肯定考得上,谁不知道,你经常考年级前十。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考不上,还有什么人能考上。”
“不过我一定是考不上,没有你那么‘聪明’。”李磊笑着说道。
我和李磊当时就读的原万市车渡镇中学的升学率一直都是排全市倒数第一的,这里每一届大概有三四百名学生,但是每年能考上高中的不足二十人,这里的学生普遍不尊重老师,经常会发生学生打老师的事,老师们的工资也不高,因此师资力量也是最差的,好老师都不愿意留在这里,都情愿去市里,等等原因就造成了这里不光硬件差,而且软件也不好,大多数时候老师照着课本读。也许就是这些原因使得学生们根本不想听课,不愿意学习,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校外面玩游戏,耍朋友,或者三五成群的打架。这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混完初中,就不想继续读书的。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能考上高中是多么伟大的“事”。
四年接着说:“没,你也很聪明,只不过是因为你不喜欢学习。”
“哈哈,哥们,我就知道你了解我。”
“我才没有兴趣去做那些无聊的试卷,学那些‘死知识’,知识是活的,时拿来用的,而不是用来把脑细胞填满的。我可不愿意把我的青春,我的大脑用在这方面,我的大脑应该可以去创造更大的价值。”
“好吧。”我暂时没有继续说什么。
隔了一小会儿还是李磊先打破了沉静说:“对了,四年。你考上了,一定要好好读书哦。叔叔,阿姨供你读书也不容易。”
“嗯。”
伴着夕阳,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
在开学前的某一天,李磊突然问我:“四年,你说你出去读大学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呀!我们可是好哥们。”
“对了,你当初为什么考上了高中却没有去报到,是因为原万第四中学不好吗,还是因为其它?”
李磊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想读了。”
我也不知道李磊是怎么想的,甚至直到现在,李磊也没有告诉他当初那样选择的原因,也许他不喜欢应试,他是一只鹰,一直梦想能在四处自由飞翔的鹰,天空才是他最大的归属。
李磊神情凝然的望着远方,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说,今天会不会时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看着蓝天。”
“我都说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有时候命运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机会,再隔一周,我就要搬家了,去江南重镇——江苏”
我惊奇地问道:“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搬家,以前没听你说过呀!”
“父亲这几年搞房地产,在那边赚钱了,也顺便在那边买了一套房,我们打算搬过去。”
“额,你还说我不回来。这明明是你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真不想和你分开,离开这里。这里有生我的山,养我的水,这里还有陪我一起玩了十八年的朋友。”
“那这样,二十年后等我俩都混出头了,到那时在一起回来,怎么样?”
“那万一我们没有混出头呢?抑或者只有一个人混出头了,那不是不回来了?”
四年拍了下李磊的背说:“那……也回来。”
“这美丽的大山,清澈的溪流我们怎能抛弃?”
“四年,四年。你小子又在想什么,下课了,走,吃饭去。”四年回过了神,只见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与王腾两个人了。
“你先去吧!我还不饿。”
“你不饿,那我先走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对水灵光有兴趣,看你这几天都在悄悄看她。”
“没,没,我对她真的没有兴趣,即使有兴趣,她也不喜欢看上我的。”
“哈哈,那好吧!我先去吃饭了,你一会儿一个人自己来。”
四年精神恍惚,没有回答,便一个人继续陷入了回忆。
“李磊,你说大学会真像书里那样的爱情存在吗?我会有吗?”我突然问道。
李磊吃惊地看了看来我,然后说:“咦,你不是说你不要耍朋友吗?怎么今天突然这样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耍朋友了,我只是不想在高中期间谈,耽误学习。”
“你就扯淡吧!找借口吧!恋爱有时候反而是动力。”
“你说会有吗?”我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大学只要你有才能,就会有匹配的舞台让你展示自我,何况你的文采这么好,别担心,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
“可是我怕,我不是有钱人,而且人也长得不帅,现在的人都很现实。”
“哈哈,你要比谁都要相信这句话‘爱到深处,什么都是浮云。’”
“哈哈,我们的四年想耍朋友了。”“哈哈,我们的四年想耍朋友了。”“哈哈,我们的四年想耍……”李磊一下站了起来,挥动着手臂,边跑边喊道。
“你,你不要喊了,再喊我和你绝交。”“你,你不要喊了,再喊我和你绝交。”我也站了起来,向李磊追去。
四年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教室里没有任何能看到四年的高兴,除了投影仪上的电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