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入秋后是傅珂的生辰,玹月作为泠空国的王爷前来应邀参加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沈夢言素手捻着一朵花瓣,将它放入花丛支架中。
“借言说陪我出来赏花,就是为了想见她吗?”她看似想是随意的问着,不停地摆弄面前的花,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玹月用手轻捻着一朵花瓣,未答,没肯定亦未否定。
她将一朵开的正盛的花别在自己头上,对着他,略微抬眸:“怎样?”
他看了一眼,似乎并没多大兴趣:“嗯。”
“嗯?”
“不错。”
像在开玩笑,她问:“和她比呢?”
“差了些。”他答,没有任何犹豫。
沈夢言未语,勾了唇角没在说下去,像是有些讽刺,转瞬恢复淡漠神情,好像对这种问题也是丝毫不感兴趣,方才不过只是随意问问罢了,摆弄花时,不小心被刺在手心划了一道,血立马渗了出出,她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未惊亦未叫。
她拿出方绢递给他,毫不客气:“帮我。”
玹月撇过她的手心,沉思一会儿,伸手接过她的方绢替她包扎。
“这么疏忽,这不像以前的你。”他说。
她将手收回,简单答着:“难得你还记得我的以前。”
他顿了顿:“曾经我欠你的,如今我会还于你。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给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会说个不字。“
她微勾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其他什么,抬头看着他,半开玩笑的说:“若我想要你呢?你给吗?”
他没说话,她摇了摇头:“罢了,你早已娶妻,你以为我会像安安一样愿做侧房吗?至于你的承诺,就等我有需要时再说吧。”
“你应该属于更好的人。”他说。
她轻笑,有些失望:“记得以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玹月看了看处理好的伤口,确定血不会再流出,将她手放下。
那些名门贵族家的小姐们,各个多才多艺,若是在傅珂生辰那日展现的好,父辈们定会添油加罪的说成这门亲事,届时纵使是傅珂在百般不愿,皇后也不可能当面搏了人家的情面。是以沂宸唤去燕樱,让她在那日好些展示自己的才艺。燕樱确是个才女,但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些什么,可现在并不能拒绝,否则事情一旦被揭穿······她在心里掂量了一番,终是点点头下去了。
与傅珂路过御花园时,正好看到玹月执着沈夢言的手在做些什么,然后很小心的看了看才把沈夢言的手放下,好像是沈夢言的手受伤了。
忽然想起,他们早就熟识。
她顿了顿,心里有些发堵,傅珂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边,玹月二人也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一时间,四人对视。
终是躲不过,她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扬着笑容去了,向一袭红衣的沈夢言轻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看向玹月,觉得他应该给自己解释些什么,哪怕是简单一句‘我只是在为她包扎’也行。
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玹月的视线落在她和傅珂的中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一直都被傅珂拉着,匆匆甩了开,正想开口解释,却见他神色一深,朝沈夢言淡淡道:“走吧。”
沈夢言点点头,两人绕她而走,路过她时,沈夢言停了停,偏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未说就走了。她不懂她为什么那样看她,那眼神夹杂了太多东西,看不真切。隐隐感觉,有些敌意。
当真不肯解释吗?莫名的,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失落。本想转身去找他说清楚,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凭什么他就该解释呢?因为她是他的王妃?王妃,不过一个称号罢了,若他不喜欢她,自然不会解释。忽然发现,这么久了,她竟然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知他到底喜欢谁,委实觉得有些可笑。
他还是喜欢沈夢言的吧。虽然时隔多年,但沈夢言当初那样帮他,为他差点牺牲了性命,他理所应当的感激她,喜欢她,起初照顾袒护沈安安怕也是因了沈安安是她的妹妹。以前呐,果真不过做戏而已,对她那般好恐是因为她对他还有些用处吧。如今找到沈夢言了,玹月当然会好好照顾她,又怎会再花心思在她身上呢。
只能说,自己运气着实背了些。
那紫色华服的背影渐渐远去,他和沈夢言并未有什么过多亲密,可看着,就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