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坦开了身份,两人便没有像之前那般猜测,只是玹月突然对她很好,她看见沈安安一脸不甘的神情,竟然感到心里十分畅快,她觉得,她一定是傻了。
西北树林处燃起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夹杂着丧尸的吼声。他们一行人站在围墙这边,呛人的烟升起,他们向后退了几步,玹月递给她一放手帕掩着口鼻,她看着他镇定从容的样子,不由问道:“你不怕我骗你吗?”
这法子确是她说的,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不但信了而且没有任何犹豫的照着做了,这反而让她有些疑问。
“骗我什么?”
“骗你说这火不会传播丧尸身上不好的东西,实则是我想利用这大火让这泠空国灭亡,让你······死亡。”
“你不会。”
她看着他笃定的样子不由好笑:“怎么不会?”
他有些薄茧手覆上她的俏脸,戏谑道:“本王俊逸非凡,你舍不得。”
她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的无奈,只听他的轻笑。
自从戳穿他是墨问后,他在她面前就经常这般,不似以往的冷冽,可是一旁的下人们都不知实情,见自家王爷近来越发的爱笑,皆是吓得不轻。
忽的见玹月翻身入墙,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抱着一身伤的沈安安出来了,他左手臂的衣袖少了一块,想来也是被大火烧的,她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安安心想,这算什么,故技重施么?
一旁的玹月猛然吐出一口血,颜色竟是红的有些发紫。今天是什么时候?是了,刚到他病发的时候。来不及思考其他,她迅速让人去找了钰娘,命人把他和沈安安带回了各自房里。
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沈安安受得伤不轻,看来是存了心寻死的。为何?
毕竟是幻海来的公主,就算她们再不喜对方,她也是要好好照顾她的。待她转醒时,玹月还未醒。
“将这药喝了。”她立床前,把药递给她。
“救我做什么?我死了你不是该开心吗?”这是沈安安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看着燕樱的眼神有些冷意,一点不似之前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反而有了些傲骨。
“救你的是玹月,不是我。”见她不接碗她也不再强求,把药放在床头柜子上。
“看你这般精神,想来应是好的差不多了。有事的话就唤丫鬟,我还有事,就不留了。”她挂着一丝对客才会有的笑意,转身欲走。
“苏燕樱。”她叫住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虚情假意。
她顿足,偏头:“还有何事?”
“你是瑾沄国的公主,是泠空国最恨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莞尔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好结果呢?”
“你······呵,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燕樱转身,她却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而是带些恨意道:“所以你根本就配不起他!”
她笑笑:“配不起?那谁配的起?你吗?可是公主你自作清高的认为你可以配得上他,他却不喜欢你怎么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守,人都是有缺点的,完美的那是神,所以,人之间没有什么配不配的。我若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就是配!”
“你做梦,他不会喜欢你的!”沈安安有些怒气。
哐——
她将床头的药猛地砸过来,燕樱接住了碗,却免不了要被泼一身药水。
她微微蹙眉,却不急不恼,命人重新端了一碗递给她,她却将头偏向一边,不接。燕樱看着她,神色淡淡:“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快些好起来,把精神养足,你才有资格和别人去争。”
按道理她是不该讲这话的,这就相当于怂恿自己情敌和自己对着干。可是她觉得,从过去种种来看,这沈安安还是有些善良的,比如说柳巷乞丐那事,不管后来结果如何,起码她的施舍是真的,她不过就是痴情了些。
对于沈安安来说,激将法是最管用的。果然,她听了这话犹豫了会儿终还是将药接过:“苏燕樱,我不会认输的。”
她觉得有些可笑,却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从未想过要去争这些,毕竟有些东西,即便你再争,也强求不来。
玹月整日昏睡着,她有些着急。钰娘告诉她这是正常反应,她才呼了一口气。只是几天守着玹月,未曾好好合过眼,有些累。沈安安也来看过几次,却不知为何,突然决定回了幻海。
终于,玹月醒了,她从外面回来,就见他懒懒靠在床沿看着书,一点也不像病过的样子。
“你醒了?对了,沈安安回幻海了。”
他却一点也不惊讶:“嗯。”
他转而问她:“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
她点头,不知是否错觉,她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些东西,忽又听他说:“明天我带你出府。”
“嗯?”
“去找玉佩。”
她走到床边,垂眸看他,有些意外:“明天?你病刚好。”
“无事,近来泠空瑾沄关系不大稳定,我也要出去办些事情。”
果然,还是有目的的,她点点头说好。
忽然想起之前那不太正常的血,不禁说:“我一直以为你是装病,没想到是真的。你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吐的血会是那种颜色的?”
他好像不太在意,轻描淡写的说:“幼时中的毒,不太清楚是什么。”
应该是那时出兵的时候。
“不是有钰娘吗?”
他放下书,抬首看她:“中毒是幼时,钰娘是我后来的时候遇见的。那时毒已入骨,能将命捡回来已是不错了。”
这样的事他却说得轻轻淡淡,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幼时,他一定受了太多苦。也难怪,他会要复仇。
瑾沄国对她而言已失去了意义,所以她并不阻挡他复仇。
他待她好,应该也是有目的的吧,可她却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跌入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曾说你的父母已经双亡,那当今皇上······”
不等他答她便忽的想通了:“是你派的人伪装的?”
他点头:“是我叔父。”
那么一切就都通了,难怪他每天会那般忙,也难怪当日沈安安求婚,皇上没有强求他,也难怪······原来,泠空国的幕后人,是他。
唤来魅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出府。
说起来,这几日,倒也真是过的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