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秦兰兰的娇躯,就像拥着温香软玉,淡淡的幽香从秦兰兰打湿的发间传出,沁人心脾。
但是此刻秦风却没有心情去享受,因为彻骨的冰寒正一点点的刺激着他的身体,穿透他的皮肤。
这种冰寒,前所未见,刺痛皮肤,每寸都如同刀割,甚至隐隐的,秦风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要冻结。
“嘶”秦风体质不说很强大,但在这长山一亩三分地已经数一数二了,但是依旧忍不住发出阵阵唏嘘之声,浑身都在颤抖。
“这么冷,兰兰体内到底存在着什么,竟然这么冷,而她这么多年……又是怎么度过的呢?”秦风心中想着,更加怜爱的看着秦兰兰。
此刻,秦兰兰得知秦风在此,也全然放松了戒备,意识渐渐的模糊。搂着秦风的身体,感受到秦风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她像是一条蠕动的虫子,一个劲的往秦风身体里钻。对此,秦风无奈的笑笑,将秦兰兰楼的更紧了。
白色的冷气不断的从温泉中冒出,这一幕很奇怪,一个温泉,底部还冒着气泡,然而到了水面,却变成了冷气,甚至都结了冰。
温度越来越低,温泉中不断冒出的热气根本抵消不了秦兰兰体内冒出的冷气,唯独秦风体内的灵力沸腾,能够稍稍使得温泉结冰的速度缓和下来。
渐渐的,秦兰兰体内的冷气更多也更冷了,此刻就连秦风体内的灵气也维持不了温度,整个温泉水面快速的结冰,完全被冻结。
冰块之中,秦风的皮肤也被冻结,一寸寸的皲裂,有着鲜血流出,一抹殷虹在水中溢散开去,不过很快殷虹不动了,因为冰层越来越厚,渐渐的底部也冻结了。
可是奇怪的是,尽管秦兰兰体内不断的放出寒气,但是她的身体周边却是还有着水流,似乎是寒气的冲击,那里成为了一个寒气宣泄的流动出口,而她的皮肤也是完好,不受丝毫伤害。这点让秦风稍稍松了口气。
渐渐的秦风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雪花纷纷扬扬,如粉如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唯有雪花蓬勃而纷飞,旋转而升腾,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望无际全是白色。
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条白色的曼妙人影在眼前闪现,顶着漫天的大雪,微闭着眼睛,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融入这漫天的大雪。
此刻风停了,雪花也不在旋转,人影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精致小巧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明亮的双眸清澈见底,仿佛能一直探进心中,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刻透过双眸看到的是一个洁白的世界,一如这个大雪纷飞的世界。
微微一笑,雪花骤起,日月失色。
风起,慢慢的白袖轻扬,在洁白的世界翩翩起舞,冥冥中似乎有音乐响起。雪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舞得更欢快了,蓬勃而纷飞,旋转而升腾,直舞得乾坤颠倒,日月无光。那道白色的靓影,就好像雪仙子,整个世界都是那迷人的风姿,还有那欢快的嬉笑声。
微微一笑,日月失色,风起,白色的衣袖轻轻甩起,伴随着冥冥中的音乐,白衣仙子认真的演绎着世间的完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协调完美。一遍又一遍的跳着,嘴角始终微微扬起。
而在画面的角落,始终有个小男孩痴痴望着,小男孩穿着开叉裤,不时有着小小鸟钻出来。
忽然画面一变,天同样下着雪,却是在一年之后。
画面有些恍惚,有些发黄,但那些都是深藏在记忆最深处,一辈子无法忘却的。
秦府一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众秦家长老正襟危坐。他们脸色都十分的凝重。而在一边客座,少年丰神如玉,长相不凡,正是盖毅。
盖毅,天上人间虚天宫的核心弟子,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人眼中天骄,修为更是强大,远超常人,称霸同代,未曾一败,即便在天上人间,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唯一的一败,就是昨天,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孩,败给了那压制万道的心书,虽不说让他身败名裂,却也让他倍感耻辱。而那个小孩,就在眼前。
底下,秦风面无表情,他脸色苍白,显得很是虚弱,依靠在一根柱子上,任由秦兰兰扶住,等待着他们所谓的审核。“秦萧家主,这个诅咒之人,你们应该怎么处理呢?现在外面大家可是看着呢。”盖毅问道,随后他轻抿一口茶,饶有兴趣的看向秦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秦萧眉头深锁,一脸为难,他坐在右边首位,并没有开口。
“秦风,你心书无法开启,你是受上苍诅咒之人,你是秦家的罪人,你可知罪。”左边首席,大长老看了盖毅一眼,忽然一把站起,面容严肃,指着秦风,让他认罪。
一众长老动容,他们有些诧异的看向大长老,似乎对于大长老的话语有些意外。这一开口就给秦风定罪了,颇为武断。
“大长老稍安勿躁,秦风本可以开启心书的,他不算真正的诅咒之人。”边上,二长老劝说,其他长老也是纷纷劝说。显然他们都不怎么认同大长老的看法。
“不要跟我说过程,重要的是结果,诅咒上给出的也只是一个结果。按照秦家家规,他该去浸猪笼。”大长老的思维很是激进或者说很是封建:“难道你们要拿秦家整个家族的命运做赌注么,万一他就是,那结果可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起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边上的盖毅,颇为有些讨好的意思。
听了大长老的话,一众长老想想也是,顿时一个个变得沉默。二长老瞥了一眼大长老,脸上带着淡淡的鄙视,不过最终也没有开口。
“唉”秦萧也是叹口气,脸上满是为难。他不希望秦风有事,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他首要的是对家族负责。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家族,他不知道怎么决断。
一时间,整个大堂静了下来。
“可是预言它也是一种定论,或许也就是秦家的先辈的一种猜测,也或许那位秦家先祖根本就是乱说。”唯有秦兰兰却依旧不死心,她不愿意看着秦风就这么被定罪。一旦罪名坐实,秦风必死无疑。
微微偏了偏身子,给秦风一个更舒服的依靠角度。秦兰兰的脸色依旧冷漠,平时她都不怎么说话,也从来没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发表过言论,但是今天,事关秦风,她难得开口。
“你敢否认先辈的言论?”大长老当即暴喝,他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对事事不关心的秦兰兰敢在这种场合顶撞他:“而且就算秦风真的不是,我们也不能放过他,跟整个家族相比,他也只能牺牲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大长老的声音洪亮,在整个大堂响彻不停,言语之间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秦兰兰看向秦萧,却发现后者一脸沉默。
“好一个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难道这就是秦家为人处事,立足江湖之上的规则?”秦兰兰冷笑,看到大长老还想说些什么,她再次嘲讽一笑:“如果秦全长老在,你也敢说出这种话?”
“你”大长老气的满脸通红,直吹胡子,当年秦全的强势,在场每个人都深深知道,他不畏强权,甚至曾一言不合一拳轰爆天上人家某大教的强者,也曾经嫌弃大长老的罗嗦,一个巴掌拍在大长老的脸上把他打的昏迷好几天,然后秦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容离去,在他的眼里,强者不需要理由。
提到秦全,一众长老全都变色。对于他,他们有着深刻的印象。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道高大的身影,他们有的只是仰望。
“兰兰,你过分了。”秦萧这个时候开口,想要给给大长老台阶下。
“我没有”秦兰兰一改之前的顺从,在今天她的态度很是强硬:“今天大家都有目共睹,秦风本可以开启心书的,他只不过成全了别人。”
从小,她一直默默无闻,听从家族的安排,而毫无怨言,今天,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大长老对峙,为了一个疑是诅咒之人,与整个秦家对峙。
一众长老点头,看向秦风的眼中有些同情。然后再次想起秦兰兰之前说的话,想到了秦全,他们显然犹豫了。
大长老脸色一变,尽管恼羞成怒,却一时也是不敢在妄下定论。
“呵呵”却是盖毅笑出声来,轻甩两下折扇,他向着秦风迈进了几步。
脸上满是淡淡的不屑,盖毅先是环视了一圈秦家的众位长老,不禁冷哼一声,然后他再次看向大长老,嘲讽笑笑:“看来大长老你很没有威望啊,在大会上,不但对于小丫头的大呼小叫无动于衷,还惧怕一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后辈。”
提到秦全,他的脸色到没有多少改变,也的确,生在虚天宫,从小被人追捧,再加上平时,他什么级别的强者没见过,自然不把秦全放在眼里。
而此刻他出声,也是因为看到没能成功的将秦风定罪,他很不满。对于后者,上午他被当众打倒,他很是气愤。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咳咳”听了盖毅的嘲讽,大长老一时羞愧不已。不过他也听出了盖毅的暗示,权衡利弊,他当即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难道你们要拿秦家整个家族的命运做赌注么?”大长老像是恨极了秦风,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想要秦风死去,他看向秦兰兰:“别跟我说秦全,说不定他早死在了外面。”
“你”原本奄奄一息的秦风顿时激动起来,他强打起精神,怒视大长老:“请你放尊重些,不要侮辱我父亲,要是我父亲在,就凭你这句话,就够你死个十次。你信,还是不信!”
秦风也是深知秦全的霸道,也深知他的实力。
“嘎”大长老像是喉咙被卡住一般,突然住了口,更是憋红了脸。秦风的的话语非但没有使大长老暴怒,反而像是突然被一盘冷水泼中,从头凉到脚。
刚才因为盖毅的嘲讽和暗示,大长老一时头脑发热,说出了对秦全不敬的话语。但是此刻却是如梦初醒。脸上被深深的恐惧替代。由于曾经亲身体验过秦全的霸道,所以对于秦风刚才说的足以死十次,他丝毫不怀疑。
一众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了秦风的话。此刻他们也更加为难了。
“好一个霸道的秦全,在天上人间,便是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不过面对前辈的审问,你就是这么对话的么?”盖毅再次开口。微微一笑,显得温文尔雅,让人一看便是觉得很有教养的样子。显然他不肯轻易放过秦风。
一众长老皱眉,对于盖毅的言行举止感觉有些不妥。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众长老也不敢出口反驳。
“呵呵,盖毅公子当真是有教养啊。”倒是秦兰兰淡淡开口,在她的眼中,只有秦风的生死,对于盖毅却是不屑一顾。
“不过这似乎是秦家内部的事情吧,你一个外人不但高坐首席,还对于秦家内部的事情指指点点,这又算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教养么。”秦兰兰俏脸上满是冰霜,她本是个文静的女孩子,但是此刻和平时完全两个样子。
众长老,包括家主秦萧都变色。显然没有想到秦兰兰话语会这么直接,而且还正中要害。这些话其实也是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此刻却被秦兰兰毫不顾忌的说出来,也算出了口气。
“额”盖毅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在理。而且想到以后秦婼嫣将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作为心书的拥有着,将来拥有着不弱于自己的地位。盖毅又不好盛气凌人了。
“呵呵,倒是盖某多言了。”想通了关键,盖毅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歉,坐回位置上,然后看向大长老,同时向大长老暗暗使了个眼色:“大长老,你们继续。”
大长老会意,心中暗暗叫苦,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好,我不说你父亲,不过你总该跪下吧,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做人最起码的礼仪,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怎么在大堂接受审问。”大长老依旧不依不饶,他没有针对秦全,却针对起了秦风,因为他知道,秦风从不会下跪。此刻有着来自天上人间虚天宫的盖毅撑腰,他壮起了胆子。
秦风鄙夷的看了一眼大长老,他知道大长老早就愤恨秦全的强势,现在又有一旁盖毅作为靠山,怎么肯轻易放过自己。对于大长老这种趋炎附势的做法,秦风很是不屑。
秦风知道自己的伤势,他有些无奈,不过想要他低头却也没有可能。微微瞥了一眼大长老身后的盖毅,秦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父亲没有教我如何卑躬屈膝,如何下跪,他只教过我。”秦风脸色苍白,却有着一丝坚定:“不跪天,不跪地,男子汉,大丈夫,只能顶天立地,更何况是跪你们。”
秦风说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而长老们也知道这是秦全的交代,顿时一个个脸色变得难看。一方面是秦家现在附属的虚天宫的核心弟子的建议,他的地位在虚天宫中也是极高的,另一方面却是秦全的交代,而秦全的交代,谁敢去拂逆,尽管他早已离去。
“好,不跪我们可以,不过你总该向着神像跪拜吧,难道你敢亵神?”大长老豁出去了,说着不给秦风更多的解释机会,他身上发出强大的气势,向着秦风压去,秦风本虚弱无比,顿时只感觉泰山压顶。
“你敢?”秦兰兰死死扶住,可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跟大长老相比呢。不一会便是大汗淋漓,但是她依旧死死的支撑着身体,咬着牙关,脸色是那般的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留下,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开双手。
终于,人力有时尽,年幼的秦兰兰力竭,四肢发软,然后秦风一把没扶住,便是朝着神像跪下。
“咔嚓”然而就在秦风跪下的那一刻,那神像却是忽然晃动了一下,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了神像头部,然后一直沿着向下,从头延伸到了脚下。然后便是犹如被巨锤忽然砸了一下。轰的一声,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暴的粉碎。
秦风犹记得,当时所有人的面上满是惊恐,他们尖叫着,呼喊着,惶惶不可终日,所有人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撼,生怕触怒了神灵。
……
常山之巅,整个山泉都结成了冰,然后又一点点的开始融化。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冰屑已经不见,袅袅的热气弥漫在温泉上方。
秦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感觉到浑身皮肤皲裂,水渗进皮肤那种深深的刺痛。
“痛吗?”耳边传来妮娜细语,像是百灵轻啼,极为动听。眼前,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庞,略显苍白,那灵动的双眼中带着淡淡的水务,带着丝丝心痛。
此刻的秦兰兰已经睁开了双眼,泉水漫过她的颈部,身上湛蓝的衣裳轻薄,紧紧的贴着傲人的娇躯,将完美的弧度勾勒。秦风一身赤果,跟眼前的身躯紧紧相拥。
“痛。”秦风一阵嗤牙,擦觉到了眼前的尴尬。
秦兰兰也擦觉到了,苍白的俏脸略显微红:“痛,你为何不放手?”她双眸尽是水雾,看着秦风,眼中满是责备,那是对秦风的深深关切,那是心中最柔软深处的悸动。
绝世的仙颜尽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秦风心头一热,心跳霍地加速。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似喜,似忧,像是潮水漫过脚背,很喜欢这种感觉,却又紧张万分,一切太突然。
“放手?”秦风摇了摇头,将秦兰兰搂的更紧了:“我死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