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演奏
柏林爱乐乐团演奏大厅中此时已经是人头攒动，偌大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慕名而来的观众，每个人都期待的看着眼前表演台上，表演台上此时已经坐满了即将表演的乐手，每个人都神情肃穆的整理调试着自己的乐器，务必让自己在之后的演出中达到最完美的状态给观众呈现最完美的一场音乐会。
站在表演台上的过道上，看着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说实在的，音乐会林正看过不少，但是像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而且当一个人换一个角度的时候会发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想到过的东西，以前观看音乐会的时候一般只是和同伴聊天，因为距离较远，从来没有注意到表演台上乐手的情况，当这一次真正注意到的时候会发现这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每一个人解压的方法都不一样，而且都很有趣。
“感觉怎么样？这就是音乐会即将开始的场面啊！有时候比一场战斗还要让人精神紧张。”卡拉扬从身后走来，平静无波的双眼看着演奏台上的那些弟子，对于他来说，整个柏林爱乐就像他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费尽心力打拼来的结果，每一次的乐团表演都让这位伟大的大师费尽了心力，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高人一等，卡拉扬也不例外，让柏林爱乐成为世界第一就是他的梦想，一个埋藏在心中的梦想。
“嗯！既然你想加入乐团，首先说说你的理想吧！或者说是选择的方向。”拍了拍林正的肩膀，卡拉扬和林正并排站着，一边看着乐团的准备，一边看似随意的问着，这是卡拉扬真正的用意只有他自己明白了，“钢琴手，或者指挥，甚至是作曲家！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钢琴曲都是你写的吧！能够写出那种曲子，无疑你是一个作曲方面的天才，那么说说看吧！”
成为一个什么，这个问题，林正不禁低下头，这个他并没有想过，他的梦想是打造ACG大帝国，而且此时正不断地向那一天努力着，FC游戏机，魔兽世界，甚至游戏剧本，这些都是为理想准备的，甚至包括钢琴和绘画都是为了那个所学，但是真正成为什么，林正并没有想过，一个作曲家？钢琴家？插画师？指挥家？选择太多，让人迷茫。
“呵呵，其实我和你的祖母交流过了，从她那里我得知了一些你的情况，你在学习绘画，钢琴，甚至还在创作小说，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多，或许你有一个恢弘的未来计划吧！”说着，卡拉扬低下头，幽暗浑浊的双眼直视林正的双眼，“但是我想说的是，每一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每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投入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或许这样下去你可以成为全才，但是却永远成为不了大师，一时的成功永远比不上永世的辉煌啊！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天赋被什么给局限了吗？”有些艰涩的说着，林正不禁开始思考其卡拉扬的话，诚然卡拉扬的话是正确的，但是对于一个拥有未来记忆的重生者来说，这些问题似乎都不会存在，未来的记忆就是重生者最大的本钱，但是一时的成功与永世的辉煌，一瞬间林正反应了过来，如果未来的东西都剽窃完了呢！如果到了穿越之后的时代呢！一切都是一个未知的，甚至在之前如果出现了蝴蝶效应呢！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飞灰泯灭的一干二净。
“对，看起来你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我并不是想让你放弃其他的，你可以选择一项作为主，其余辅助就行了，你还年轻，这辈子有的是时间，不像我都已经老了，我这辈子都已经奉献给了音乐，说实在的虽然真的很喜欢音乐，但是这么多年从事音乐指挥，有时候我也会对音乐有些厌烦呢！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来调剂了。”看到林正那若有所思的脸，卡拉扬很满意，所学太过驳杂并不是好事，有时候这些学问甚至会相互制约发展，他并不希望难得一个能够成为伟大的好苗子成为一个伪才。
“好好的考虑吧！现在先看看表演，马上演出就要开始了，相信小泽的表演能够让你更早的下定决心。“打断了林正的沉思，卡拉扬指着表演台上说着，原本很平静的脸上，此时带着肃穆，在其中林正竟然还看到了一丝紧张。
谁都会紧张，不管是大师或者是普通人，特别是当这件事情和自己息息相关之时，转过头，林正看向表演台，此时小泽征尔已经走到了指挥席上，拿起了那枚决定此次表演成功与否的指挥棒，此次小泽征尔是应师傅卡拉扬的邀请赶到柏林的，所以前几个曲目由小泽征尔，之后就是卡拉扬的个人表演秀。
低下头，小泽征尔静思起来，这是每次表演前必须做的事情，让内心平复下来，使自己全部的精力集中，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指挥，冷静和集中就是一个指挥家最需要的品质，而在表演席上，所有的乐手都已经安静了下来，手放在应该放到的位置，为接下来的演奏做着准备，周围的观众同时安静了下来，瞬间偌大的音乐厅里安静了下来，就如同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够听到的安静，这是对于乐手的尊重，也是对于接下来表演的期待。
抬起头，小泽征尔脸上的表情立刻平复了下来，脸严肃的绷得紧紧的，同时拿着指挥棒的手开始轻轻的挥动起来，目光在那些一切准备妥当的乐手身上扫视了一遍，示意表演席上的乐手，演奏的时刻已经开始了，由于之前已经和柏林爱乐乐团合练过，所以坐在表演席上的乐手立刻明白了小泽征尔的用意，一旁的提琴手会意的拉动起手中那小小的提琴，低音提琴那空虚的重音在这音乐大厅中缓缓的回响起来，一种淡淡的阴沉气氛在这重音的烘托下渐渐的在所有观众心中弥漫开来。
俄罗斯最伟大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悲怆》，正如这首曲子的名字，无比压抑的感觉自小泽征尔指挥的一开始就萦绕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中，当其他乐器借着那重音之后响起之时，苦恼，不安和焦躁感更是让人无法挣脱，小泽征尔就如同这一切的制造者，平伸在身前的双手按照乐曲的节拍在空中虚划着，就如同在绘制一副人间惨剧，瞬间小泽征尔握住指挥棒的手开始快速的挥动起来，但是音乐并没有随着小泽征尔的提速而轻快，而是更加的压抑，伴随着音乐的进行小泽征尔的脸也开始渐渐变得愁苦起来，就如同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一样。
这就是真正的大师，站在舞台旁边的林正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那美妙的乐曲，感受着心中那随着音乐进行而不断出现的酸楚感，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的只有绝望和失败，这种感觉林正只有在穿越前的那个雪夜感受过，临近死亡时候的感觉和这音乐的感觉是多么的相似啊！和家人的诀别，人生的终结，从未想过音乐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境界。
站在一旁同样闭着眼睛感受着的卡拉扬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的正是满脸悲怆的林正，脸上出现的是一丝确认了什么的满意笑容，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再度闭上了眼睛。
空虚，寂寞，平静，抗逆，悲壮，悲怆的感觉，小泽征尔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战场指挥家，握住指挥棒的手随着这些感觉快速的挥动着，平稳的双手仿佛成为了这充满不安，迷茫压抑情绪唯一的依靠，指引着乐手不断将音乐推向一个，另一个高潮，将悲伤之情不断在这种音乐大厅中推高，直到所有人心中充满了对于人生的哀伤，以及对生活的悲叹和苦恼，这首曲子才缓缓落下了帷幕，只是音乐落下并没有让这首音乐彻底从周围抹杀，淡淡的压抑气氛还在周围萦绕着，每一个观众都在静静的感受着，感受着那难以言表的绝望感觉。
终于，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响起，所有人在慢了半拍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放下指挥棒，小泽征尔舒了一口气，转身向着观众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音乐并不只是对观众有影响，对于指挥家来说，影响更大，一个好的指挥家必须将心沉入到音乐所处的意境中，从而感受到作曲家所创造的感觉，才能够更好的驾驭这首乐曲，而悲怆所创造的意境却属于一种极端，悲伤的极端，在那音乐之中，小泽征尔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完美的表现，这是小泽征尔对于自己的评价。
“怎么样，不错吧！”远远的对小泽征尔竖了一下拇指，以示对自己这位爱徒的褒奖，这完美的乐曲让卡拉扬也心生感慨，青年时期的经历，让卡拉扬受尽了各种磨难，再回想起来都让人唏嘘不已，不过如果没有这些磨难，卡拉扬的音乐之路怎么也到不了这种境界。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吗？”林正看着那正接受欢呼的小泽征尔，囔囔的说着。
“嗯，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让人一生沉沦的音乐的魅力。”感叹的说着，卡拉扬整理了一下衣服，因为接下来就是他的表演时间了，“给我一个答复吧！选择一下，自己的道路，加入柏林爱乐，或者离去。”
“我选择......加入柏林爱乐乐团。”没有迟疑，林正立刻答应了卡拉扬的建议，或许有很多挑战，但是此时却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好！那么在我表演完之后，就是你的时间了，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拍拍林正的肩膀，卡拉扬慢慢向舞台走去。
此时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都在期待的看着舞台的通道口，因为在不久之后，这个音乐大厅真正的国王将要降临，这才是这场音乐会的重头戏，谁也无法将国王在这些观众心中的位置挤下，就算那位音乐家再优秀，也不行，国王的王冠只属于一人，那就是赫伯特·冯·卡拉扬。
和小泽征尔擦肩而过，卡拉扬对着小泽征尔微笑示意，这就是他一生中最满意的弟子之一，或许接替自己位置的就是这位即将成为伟大的人物吧！
慢慢走到指挥台上，卡拉扬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国王，双手下压，示意所有的乐手放松，之后回过身向着观众席深深的鞠躬致意，这就是他的国家，作为一国之君，一切都必须务求完美。
就像是在朝拜，所有的乐手默默的注视着指挥台上那消瘦的身影，这就是他们心中永远的音乐国王，虽然岁月已经将这位大师的须发妆点成了一片银白，虽然身材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的伟岸，但是这就是他们的国王，带领着他们共同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最终在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而观众则静静的坐着，他们坚信，这位伟大的王者，会带给他们最完美的结局，以及最为辉煌的战果。
用指挥棒在指挥台上轻轻敲打了几下，卡拉扬的视线在音乐厅中环视了一遍，依然是那熟悉的景致，就是在这景致中，他走向了一个又一个的巅峰，或许今天也不例外，完美将成为这场音乐会最为完美的注解，而且在某些方面，希望能够更加的完美，想着，卡拉扬看向了此时正一脸苦恼的林正，这个自己最看好的少年，希望他能够找到一条真正属于他的道路吧！
那么开始吧！对着每一个乐手方向点点头，卡拉扬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这代表着他的战斗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