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不是玉质,似乎是骨质又似乎是贝制,表面极为光滑,整个镯子很是均匀地布满了一些横切面的口子,那口子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所为......仔细向着那些小口内看去,镯子居然是中空的。
“这是爸爸做给我的,小时候我用它召唤鬼车。”对我甜美一笑,素年姐继续说道,“小袅,你告诉我太多事情了,我从没觉得你们能做到能接触到的事,你们就做到了,尽管那是我应该去完成的事。”
又是一个甜美的笑,素年姐才低声说道,“我、景伯伯都知道何罗尸的秘密,我们故意弄坏它借以保守秘密,不想金秃子再获得更多的东西,因为那个秘密实在很危险。”
拍拍我的肩,素年姐斜瞟一眼观月哥后将眼神转回到我们几个身上,“你们几个究竟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如果你们知道当年你们的父母曾去香港找过我和小袅的爷爷与太爷,就该动脑筋琢磨琢磨,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没有绝对的把握会如此轻易的有求于人?”
这一次不等我们急问,观月哥和亦杉姐已经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先们的确改过一次机关,前提是当时的两人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都知道封喉绝脉从不走一条路,你们怎么敢肯定他们会互相认识?取走那幅图画的人当时并不知道这幅画是封喉将保管的东西,他一眼认出画的复杂,只管偷走打算细细研究。他推断出这绝不是唯一一幅画,立刻潜回封喉将身边偷偷跟踪。他看到他们重新布置了机关,也发现了机关比起先时的机关实在弱了许多,也是那时发现眼前的这些人是千百年前曾一同出生入死的祖先后人。觉得机关被改与自己的莽撞多少有些关系,他做了最后一道机关在里面,就是‘鬼车心’。”
“鬼车心,到底是什么?”我狐疑道。
对我一笑,素年姐道,“如果你们真有运气能打开那道机关就知道了,不过何罗尸被我们毁了,再没有打开机关的机会了。”
素年姐刚说到这,亦杉姐就打断她的话说道,“先讲刚才的事,他改了机关最后怎么样了?”
斜瞥亦杉姐,素年姐淡淡说道,“知会了你们几家的祖宗。他们赶去发现机关的确被改,并且再无打开的可能,这才罢休。”
“怎么可能,真要是没有打开的可能,怎么会扯出来个盗墓的金秃子?”
“不知道地震?不知道山崩?不知道现在许多的建设都在损毁水土资源?机关能防人防不住天灾,你不懂?”看着亦杉姐,素年姐的话说的那叫直白漠然,瞅着两个姐姐辈的人如敌人一般地对视,我心里实在有些毛。
“两位姐姐,咱都冷静点?”小桂这时候嬉皮笑脸打着圆场,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素年姐道,“素年姐,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当年那地方因为什么自然原因出了漏,被金秃子捡了便宜是么?”
素年姐点点头。
“真叫盗墓的撞上了!这要是遇到个不相干的人可能就没这事了。”洛空悠悠说道,哪知素年姐就接话道,“那东西用不着盗墓的遇见,即使是个普通人看到都知道是个稀罕物,它落在金秃子手里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金秃子求钱不会大肆宣扬这东西,这就给了咱们能动手的机会,坏事就是,有一个已经落在国外,另一个当年被我们的妈妈抢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观月哥皱眉。
“海外的那个你们的爸妈不是追出去了么,至于我们为什么围着金秃子转,不就是不清楚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么?”白了眼观月哥,素年姐接着说道,“当年第一个东西运出去走的是海路,是洛家的人先听到的风声,起初他们并不信,出于严肃的考虑,四人分两拨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藏秘密的地方,一个是金秃子所在的地方。”瞅了我一眼,素年姐叹了口气说道,“妈一直潜伏在金秃子左右,在他交第二个东西时妈露面阻止......事情的结果咱们都知道了。交易没有成功妈也受了伤,不过拼死还是抢到了东西。由于不清楚妈的身份并且那个取货人使用了枪,金秃子生怕妈是查走私物的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十几年。见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他才又召集人马准备大干一番,照他的话说,不挖遍国内的地下,心里是不安生的。”
我们默不作声,观月哥和亦杉姐也是眼神相交后陷入了沉默,小桂偏偏这时开了口,“素年姐,我们都知道阿姨送去香港医院后,叔就不让我们的父母再见她了,还一个人查了起来,为什么?”
“换做桂妈妈明知身体状况差还抱住其他人嚷嚷着去追寻东西的下落,桂家的爸爸会怎么做?”
从素年姐嘴里听到了完全有别于苏苏告诉我们的话语,我们都是一愣。
“怎么了?”素年姐看出我们脸色有异,出声问道。
“苏苏不是这么跟我们讲的,她说你们的妈妈似乎是因为绝脉这支想探寻祖上留下来的秘密才避开你们的爸爸,私下里跟我们的爸爸联系,要不然,我们的爸爸也不会知道你的长相,知道你是绝脉的后人。”
“假如受伤的桂妈妈天天跟桂爸爸发脾气要去找东西,桂爸爸会怎么做?硬挺不过当然是躲在暗处守候了。至于我跟景伯伯会互知身份,如果我告诉你,我跟景伯伯打了一架,看到他背后的菩萨纹身猜到他是谁这才停的手,互相表明了身份,你们怎么想?”
“啊?”我和小桂都是一声惊讶。
“他身手好,我不想金秃子身边有太高明的人妨碍我,所以偷偷跟着他想解决掉他。划开他衣服时,菩萨纹身露出来我才住手。”眼睛向着房顶看去,素年姐轻声道,“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一个场面,妈妈被偷偷送回香港的场面。一个男人脱掉衣服挡在她的头上,因为那天下着雨,那个男人后背有个菩萨像,跟他后背的一模一样。那天她是被人抱回来的。”
“有点牵强吧,”亦杉姐撇嘴冷笑,“怎么都觉得像小说。”
她话音刚了,观月哥就脱起上衣,背对我们,在他后背左肩上有一个很是亮眼的菩萨纹身。
“土魃家一辈子跟土打交道,身上会刺个地藏菩萨求平安。”观月哥说完立刻穿好衣服,小桂的双眼却贼兮兮地看向寂邈,“喂,你没有吧?赤裸裸的头胎定律咱们都没戏。”
寂邈冷冷一笑,而后拉下衣服拉链脱起上衣,在我们愕然的眼神中,背对我们亮起了白嫩光洁的背部,一尊如观月哥一样的菩萨像被刺在他的右肩上。
长左幼右,这如左尊右卑的道理一样......
亮了一下后背,寂邈就如观月哥一样立刻整理着上衣,嘴里还嘟囔道,“什么智商?都说了是土魃家的规矩,跟头不头胎有什么关系?”
小桂眼珠子一下子瞪的溜圆,我则回忆起在排骨爷家中换衣服的情节。对了,只有寂邈是悄无声息,或许他并不想右肩那个菩萨纹身太过引起我们的注意。
亦杉姐皱皱眉,嘟囔道,“观月,你怎么从没给我看过这个?”
“你当我什么人,没事在人前亮膀子?”
“刚才不就亮了?”
亦杉姐一句话噎的观月哥说不出话来,她则看着素年姐问道,“素年,甭管我对你做过什么,你也该明白我是为了这边的人着想。话说开了,后来怎么样了?”
“就是跟着金秃子,等他动心思去找藏东西的地方,好把我们带过去。”
“奇怪了,听你的意思,叫什么鬼车的东西就知道那个地方!既然鬼车知道你怎么不跟着它走,反倒跟金秃子走?”
“你知道鬼车是什么?”素年姐又一次斜睨亦杉姐,“那东西是我们绝脉一手养大,传了多少代的。你当明朝时的那位绝脉怎么做到最后一层防御的?原本它是该待在地下的生物,永远不会离开那里,这样的话无论谁都不会取走山里头完整的秘密,而我也不愿它再度暴露在人们的眼球中成为备受关注的对象,才会舍弃它跟了金秃子,毕竟金秃子不但知道那个地方,还有能力组织人马去开发那里。两相比较一下,哪一方对秘密更具危害性,不言而喻。”
素年姐说到这里,寂邈接着说道,“我们意外进了一个地方,看到了鬼车,鬼车误以为小袅是素年姐,在危急中救了我们,而我们也放走了它。”
观月哥瞪着寂邈道,“就算放走它,一个地底生活的它怎么可能找到地面上的秘密?”
这话拿来问寂邈实在是高抬了寂邈,这明明就是询问素年姐的话。
“为了让鬼车适应地底的环境,很早前它们就被束缚在地底下。地底的环境让它们的眼睛瞎了却并不妨碍它们的嗅觉。而地面上那个秘密,对它来说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如它们生活在地面上的祖先一样,它们会循着风里的气息一点点找到它们出生时的故土。”
“这就更稀奇了!”亦杉姐接话说道:“明摆着鬼车比金秃子更有价值,只要找到了那个埋藏秘密的地方,不是万事皆全?”
“我说了鬼车是关键的东西?”素年姐一阵冷笑,“鬼车只能找到那个地方。机关重重,它也飞不进去,它能做的只是告诉别人埋藏秘密的山头在哪,打不开机关,它也无能为力。”
“那你假意跟着我们等小袅他们做什么?鬼车没办法解决的事,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