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景伯伯怎么可能会认识素年姐?跟素年姐聊天时,我并没觉得他们关系很亲。”
“所以有人在帮他,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不可能!”
“你母亲!只有你母亲能洞悉你父亲的意图,也只有你母亲清楚她的女儿长什么模样!”
“你觉得是我妈告诉你爸这些事情的?”
寂邈点点头,“我肯定!我还知道这就是在香港的你妈丝毫不提你的原因,她心里清楚你在你姥爷的培养下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提你是不想你父亲对你心怀介意,你们毕竟是父子。还有一件事别忘了,就是你父亲因你母亲受伤的事迁怒于我们几个人的父母身上,不让他们跟你母亲见面,换个角度想,要是你父亲发现了你母亲在跟我们的父亲计划阻止他的办法,他会怎么做?他不愿自己的妻子伤心,只能是赶走我们的父亲。”
“我擦!”小桂猛地喊出一声,而后看着我道,“袅,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探何罗尸的地方么?景伯伯就是那个抽烟让你找到线索可以跟踪他们的人。现在仔细想,会不会景伯伯早就发现跟踪他们的咱们两个,才会留下线索叫咱们找到那个地方。动动脑筋,他可是个专业处理现场的人,没道理将烟味消失的地方告诉咱们,作为老一辈,他有的是经验,怎么可能在进山时抽烟,故意留下让你可以追踪的线索?”
“娘的!”洛空这时也喊了一声,“桂花说的没错!袅,素年姐不是跟你提起,你跟小桂进山跟踪她们的时候素年姐早就发现了,既然素年姐知道咱们的身份,那么景伯伯一定也知道。”皱着眉头,洛空忽地站起身说道,“我怎么觉得是景伯伯故意将你和小桂引到那个地方,就是让你们俩知道那个地方的诡异!告诉你们那里有大名堂。”
“我觉得景伯伯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在你们身上寄托了什么,”苏苏接话,“按照邈邈哥的说法,伯伯留在秃子身边是要监视素年姐以防万一的,但是他也知道金秃子知道的事情有多麻烦,在发现你们追到他们那里时,故意留下线索......他想你们赶在秃子前解决那些困扰几家人的麻烦。”
我木然地盘坐着,听着寂邈、小桂、洛空的话,心里一片冰凉,前些日子我还欣慰自己终于也有了姐姐,并且是个漂亮对我格外好的姐姐,可是现在大伙这么一说,我的心已经在动摇了,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袅哥,”苏苏叫我,我转头看去,她蹲在我的身边。手轻搭在我的肩头,她说:“不管素年姐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至少她是真的挂念你。”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她跟我母亲的感情都不怎么样,更别提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弟弟了。”
“不是这样的。”苏苏皱眉,“作为兄弟姐妹,他们之间有着另一种关系和联系,有些事宁可让兄弟姐妹帮助也不会找父母,有的话只肯讲给兄弟姐妹知道,却对父母只字不提。如果素年姐不在乎你,那么干嘛做事只针对你,还口口声声地叫你听话乖乖回家远离金秃子那些人,她知道这种事是有生命危险的,她不愿意你冒险。我在想素年姐之所以在那次你们跟金秃子合作后,忽然向你表明身份要你们离开是出于真正的关心与挂念。
还有啊,伯父真的很喜欢伯母,并不是为了这个秘密才会选择伯母,他们结婚、生下素年姐和你的时候,这些事可都还没发生。至于现在的发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这么长的历史岁月里留下来的秘密,任谁都想知道......要不,我也不会赖上你们。”
眼睛在我们脸上扫过,苏苏嘟囔道,“不过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我也只是好奇想见见我没见过的东西,那些历史中记载的神奇故事......观月大哥那么帅,我都没有屈服在他的气势下,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别急着表白,”寂邈斜眼,“你也是那边的人,你的动机纯不纯还是未知!”
“我没有动机的好吧!”
“娘娘,缭绫都差点被你打劫了,还说没动机?”
“那个......我这张脸像是有动机的脸?”
“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曾经跟素年姐一起生活的事实,我们又怎么能肯定你不是那家人派来打进我们这边的卧底,双管齐下效果不是更好。”
寂邈的话说完,苏苏已经一脸失落地坐在草地上,她一句话都不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依旧躺在草地上假寐的狌狌,那双眼睛的渴望......我想我是看懂了。
抬手摸了摸苏苏的脑袋我低语,“我相信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做了伤害大家欺骗大家的事......”
苏苏笑了,笑的格外灿烂,“我都说了,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们都不理我,我想我会伤心的。我可不是一个爱伤心的人。”
跟苏苏相视而笑,就听苏苏说道,“袅哥,你现在怎么想的?”
“不管你猜的对不对,摆在咱们眼前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赶在金秃子之前找出所有的秘密,只有这样,咱们爸妈辛苦保护的秘密才能安全。”双眼瞅向狌狌,我用食指轻揉它的肚皮,就见狌狌猛地睁眼,一下子窜到我的肩头,尾巴轻柔地缠住我的脖子。
“嗨,帮个忙?”我笑看狌狌,“当年你带那个人去的地方,也带我们去好吗?”脸上笑着,我的脑海却是混乱的要命,素年姐对我说的那些话真的有目的性?苏苏一直待在我们身边究竟是也有目的还是仅仅因为喜欢?
狌狌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它面前的草原,好一会才有所动作。
它从我的肩头跳下,向着我们面前的草原跑去,并回头对着我们招手。
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是甜蜜多于苦涩还是喜悦多于失落我说不清,可是追逐狌狌的感觉,我想那种追寻祖先身影的兴奋感更让我们迷失其中。
无论是奔跑还是行走都是消耗体力的活,我们原想找个地歇下,彻底恢复体力再走,可是我的鼻子却一直被一股味道困扰,只能硬着头皮逼大家继续赶路,因为我知道那是草原狼的气味,而草原狼是群体活动的动物,它们聪明、凶残并极有耐心。
我可以不在乎它们的聪明或者残忍的习性,因为队伍里有更聪明的人,可我心烦它们的耐性。
小时候,我在草原上曾遇到过一只草原狼,幼小的我就好像它眼中无上的美味,它一直追着我,直到我爬上一棵大树。我以为无可奈何的它会离开,它却趴在树下跟我玩起了对峙。
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我在树上熬了两天一夜,期间饥渴的我无数次生出想要跳下树的念头,都被猛地站起瞪大冷漠双眼的它阻住,它的警觉性一点都不比我差。
后来,姥爷找到了我,他没杀它只是赶走了它,在背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回头时我看到了那只虚弱的狼,它一直跟着我们,直到身子倒下......我不知道它有多久没进食,我只记得那只狼追我的时候速度极快,即使是守在树下也看着我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衰弱。
那只狼,我一直忘不掉,我甚至不想再在草原上与狼相遇,因为每当看到狼的身影,我都会不自觉想起那只跟着我的狼倒下时的情景。
一直到了夜晚,我们还在草原行走,指北针与GPS的指示显示我们已经离开小海给的坐标很远,而一直刺激我鼻子的味道也淡的不能轻易察觉,我这才选了处比较高的地势让大家宿营。
小桂的睡袋里装着我们找到两具骨架,在离开大树时他一直拽着这东西飞跑,这一会歇息,瞅着他瞪着睡袋的眼神,我知道这小子要是不睡,晚上我们谁也别想安宁,除了寂邈剩下的人里,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拽着我聊上一宿。
将我的睡袋丢给他,我淡然道:“你先睡,我把风。你醒了换我。”
小桂点了下头,钻进睡袋闭上了眼睛,狌狌则飞快窜上我的肩头,没有丝毫的睡意。
或许它太久没有见过草原的夜色了......不过,对于它来说,那棵空心树在任何时候都能满足它溜达观望的需求,它这是?难道很多年之后再跟人类聚在一起的它很兴奋?
不,狌狌的脸上没有兴奋的笑容。
我看着狌狌猜着它的心思,就见寂邈走了过来。
“你先睡。”他下巴颏冲着他的睡袋扬了扬。
看了他一眼我说道,“那你先看着。”便不客气地向着睡袋走去。
我不想谦虚,因为我真的太累了,寻找先辈足迹的动力支撑着我们走到这,疲累的我只想赶紧睡个觉赶走身上所有的疲劳。
人钻进睡袋,还没等闭上眼睛狌狌就窜了进来,想来是对这个新鲜的东西很好奇,它在睡袋中全方位地乱窜,我则在它的骚扰中合上了眼睛。
我睡着的速度很快,我以为在寂邈无比关怀的情况下我会在天亮时醒来,最不济也是小桂半夜推醒我换岗,可是让我崩溃的是我被推行时看到的是寂邈的脸,我的心当即就乱了,寂邈绝不会计较我睡了多久,他这么谨慎的人在这时候会推醒我,显然是有了大麻烦。
果然,我的耳朵立刻听到一声狼嚎,极为凄厉。
在草原上长大,就算那幼小时的回忆折磨过我,也不会让我淡忘狼的叫声,它不会叫的如此凄厉。显然,黑暗中的草原有什么事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