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那家伙不会骗人。”
“如果他不会骗人的话,那么跟他朝夕相处的排骨爷怎么会瞧不出来小海在骗他,跟他说的是个假地址?”
苏苏皱皱眉,寻思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些天跟那个家伙在一起,真是想怎么骗他就怎么骗他,跟他聊天也会发觉他就是个被人骗大的家伙,他太容易上当了。”双眼不解地瞅着我,苏苏问道,“你觉得这家伙会骗人?”
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巧洛空、小桂、寂邈在这时先后进了屋子,我和苏苏自然打住了话题。
“定点好了?”洛空看着我们问道。
我点点头,“排骨爷、小海跟咱们说了两个不同的地点,我觉得先针对小海的这个地址比较靠谱,毕竟排骨爷给的那个位置范围太大,可能金秃子他们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了,咱们还没找到排骨爷说的地。”
“似乎也没别的选择。”小桂点点头。
我瞅向寂邈,想听听他的意见,却见他抬手揪着苏苏的耳朵说道,“喂,皱眉头干嘛,说话?”
“呀呀呀,疼!”苏苏边叫边打掉寂邈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当然是在思考!我是觉得小海不会说谎,以他那个脑筋骗我实在有点难度,所以我在考虑他给的这个地点跟金秃子的关系以及封喉绝脉历史的联系。”
用手在小海提供的坐标附近画了一个圆,苏苏说道,“别说,要说联系现在还躺在骊山的那位皇帝,还真的有那么点的渊源。始皇帝在位期间,曾有过一段北伐匈奴的历史,大将军蒙恬的军队曾攻占这里,还曾建郡增修长城......难道说那时候在那里也修建过什么东西?”
“不去看下就不知道答案。咱们准备一下?”洛空眼瞅大伙征求着意见。
我点点头,苏苏瞅了我一眼也跟着使劲地点头,寂邈说了声“没问题。”小桂则是默不作声地走出书房片刻后拎着昨晚的背包进来丢给寂邈,这才看着洛空说道,“得重新置备下装备。”
寂邈打开背包看了眼里面,嘴角露出一丝怪笑道,“是啊!”
向着寂邈凑过去,我冲他包内瞅了一眼,就看到了格外亲切与熟悉的碎土器。
桂花这厮到底是没放过这东西,不知道观月哥发现碎土器又没了后会怎样,寂邈,下回见到观月哥的时候,观月哥会不会掐死你......我心里偷偷想着,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寂邈的话,我愣了下回道:“没什么。”
而后我们一阵商量怎么去我家店面在这边的库房弄装备,我提出我去库房取大家需要的东西,这个意见很快被否决了,而寂邈也跟我一样由于脸熟、目标性太大的缘故被排除在购置装备的人之外,最后,由小桂、苏苏、洛空三人伪装成两拨港台游客和情侣前往店里购物。
三人出发,我跟寂邈在屋里也没闲着,开始整理坐标、各种地形图以及当地的资料等等信息,待到洛空他们回来后,我们便分别整理各自的背包、用品,准备连夜离开西安。
又要出发,对于我们来说心情无疑是兴奋并紧张的,我独坐在书房一角,脑海里默默核对着所有关于我们家人的线索与信息,苏苏一直守着她的包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在确认着她的东西是否备齐全了,瞅着她谨慎紧张的模样,我估摸着这丫头的背包里可能又装了不少违禁品。想想汉墓里遇到蛇洛空情急之中使用的炸药,我真不知道这丫头把那种东西装哪了,是否做好了安全措施,不过寻思着那么大威力的东西都能被这丫头随身携带,想来已经被她家人改良过了。
寂邈也是进来书房几次,眼见我不吭不响地窝在一角也不打扰我,只管翻弄着我的背包和他自己的背包,想来是在核对我们背包里的东西,看看装的是否齐全,洛空、小桂则是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两个人从这个屋走到那个屋,又从那个屋走回这个屋,反反复复,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了晚饭时间。
或许是即将出发的原因,我们自己做的晚饭就像知道我们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瞅着满桌明摆着糊弄嘴巴的饭菜,我们都是只管埋头吃着不予品评,谁都明了这时候没人有心情好好做饭,这饭桌上的东西能咽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过晚饭收拾了下屋子,好让干干净净的房间对得起素年姐对我们的关爱,又检查了下行李背包我们出发。出去置备装备的时候洛空已经私下联系了一辆旅游公司的小车,号称我们是独立成团谈好了价钱,让司机拉着我们一路向北直奔内蒙方向前进。
路上没什么事,由于洛空出手大方司机显得格外热情,沿途我们倒换了几次车以防被观月哥发现我们的踪迹追过来,孰料这脚才踏进内蒙境内小桂就是一连串的惊叫。
在我们入住的小旅馆内,我们原本是要校正位置直奔目的地的,哪知一打开电脑没两分钟,小桂就连喊“我擦!我擦!”
我们走到他的本本跟前一看,屏幕一片漆黑,四个鲜红的大字在屏幕上闪个不停:该打针了!
寂邈眼疾手快拔掉了电源线,这才看着小桂说道:“你不是行内高手么,怎么也会中病毒?”
“这哪是他娘的病毒,这是我姐!”
屋里静悄悄的,我们瞅着小桂没有吭声,就见小桂一脸不悦地说道,“我姐找上门来了,我靠!咱们要快,越快越好。”
“她怎么找过来的?”寂邈不解。
“这还用问,铁定是你家老大找她了。”
瞅瞅小桂的笔记本,我看着小桂问道,“该打针了是什么意思?”
小桂斜眼瞅我道:“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记住,如果你有机会见她,一定要时刻保持跟她的距离。”说完话小桂狠狠瞪了眼他的笔记本道:“我说兄弟几个,咱们能快就快点吧。那两人联手的话,咱是说什么也逃不掉了!”
“没那么凶狠吧?”瞅着小桂我说道,“你姐怎么说都是个女的,估计也就跟素年姐一样表面上装的凶点。”
“你问问小空就知道了。”
眼睛瞅向洛空,我这才发现他一脸惨白地瞪着小桂,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说道:“收拾东西,出发。”
于是刚落脚没几分钟我们又出发了,沿途找着所有能搭乘的工具,我们向着小海提供的目标进发。
离小海指示的位置渐近,我们开始摆脱所有能借助的搭乘工具,改为步行前进,为的就是前行的目的地不会被外人发现并尽可能地抹去其他人能够追寻到的线索。一路前行,踏着及腰高的杂草我们向着坐标逼近,白天,我们头顶防止汗液挥发消耗的头巾,夜晚则安然地躺在睡袋中渡过。不敢点火不敢扎营,因为我们不知道金秃子什么时候会来到这边,要是不小心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怕会给我们自己徒增麻烦。
晚上,躺在睡袋中看着头顶闪闪星光的夜空,我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广袤的草原无论怎么感觉都显得格外亲切,因为这上面刮淌流过的是我自幼就喜爱并熟悉的风。
要说在金秃子他们的地面,我可能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对于我来说,草原、沙漠就是我的后花园,这就如同鬼车所在地是素年姐的游乐园一样,这里是我的地盘。
鼻子轻嗅,无数味道窜进鼻孔,泥土的土锈味,杂草的沁香,动物走过留下的各种气味,甚至漂浮在风中若隐若现的野花味道,它们都是那么地熟悉......
或许是草原也面临着大规模的开采与开发,小时候那些总会在草原上窜动的动物身影少了许多,儿时露宿在外的夜还要提防着野兽,而现在的夜却安静了许多。
闭上眼睛合目而睡,心里始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总觉得这样的草原已经不是草原,就像那些我流连在其中的大城市,不过是群被钢筋包围的怪兽,远没有旧时的风土旧日的情调。
我想我骨子里是个彻彻底底的怀旧派,这跟我打小生长在草原有关,幼时的我,双眼并没有过多地见识过那些所谓先进的电子垃圾,才使得我的整个头脑都还怀恋着弥漫土气的乡土风情。
淳朴的人,淳朴的笑,还有那些漫步在草原、沙漠,看上去总无忧无虑的牧群。
由于时间的缘故,我们并没有睡得很久,因为并不能肯定这次的出行我们能一击即中,时刻做好了回去跟金秃子见面的准备,我们在有限的时间内打着时间差的战役,这就需要我们尽量减少睡眠,将节省出来的时间投入到寻找目的地的行程中。
天还未亮,我们几个就从睡袋中钻出简单的漱口洗脸,我一直担心苏苏这个丫头的身子扛不住这种野外露宿,可她再一次向我证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他(她)做好思想准备后,他们的适应能力强的只会让人赞叹。
顶着头上尚未放亮的天光,我们借助仪器的导航一步步接近了小海给我们的坐标,当双脚终于踩上那个点,看着四周半腰的杂草,我们都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就是草原的可怕。
除非是很明显的地标,否则在雷雨、风沙的侵袭下,草原的每一处都会变得如同人肌肤上的毛孔一样,看似不尽相同放眼看去却又分辨不出哪一个是哪一个,这就是草原、沙漠、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