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问小海排骨爷是做什么手艺的,他又跟排骨爷学的什么手艺之类的话,我们围绕着当地的土特产跟小海聊得开心,期间,远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哄响,我们都是朝着那边看去一眼,瞅着那个方向跟苏苏去的方向相反而那妮子又有洛空陪着,也就没当回事,继续聊着那些有的没的话。
约莫半个多钟头过去,小桂急眼了,“这丫头拉的线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你们说她到底是拉线屎去了还是解决人生的生理需求去了?空空的贞操在这近半小时的折腾中,还能安然无恙地保留下来么!”
瞪了小桂一眼,我抬手看了眼手表,眉头也是皱了一下,双眼向着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瞟去一眼,寂渺则扭头向我看来。
眼神交汇完,我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大树,没吭声,几下攀上坐在树干上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苏苏那很是欢蹦乱跳的身影正一步步向着我们这边跳跃而来,而她身前正走着身板极为僵硬的洛空......瞧那样子,似乎这妮子又招惹到洛空了。
“拉线屎的同志回来了。”我说出这一句话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双脚刚落地,就听到一声,“嗨,真棒!”定睛看去,就见小海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看着我唇边挂满了惊异的笑,“你是我见过的爬树最快最利索的!”
“哦,打小就喜欢爬树,惯了!”我拿话敷衍着,眉头也在这时微微皱起。
“袅?”寂邈看着我。
“娘娘有点不对劲!”我忽地回过味来,转身急步向着苏苏走来的方向迎过去。
“怎么了?”
“她回来的动作跟走的时候不一样,那俩人之间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事!”
我刚才怎么就没细瞧!
或许是这半个钟头足够发生很多事,或许这时候才发现苏苏女孩身份的特别,我们几个都是加快脚步迎向苏苏,待到看到她那张脸很是快乐没有半点不对劲,我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但是,的确有哪里不一样。
离开我们的时候,这妮子身上穿的外衣现在已经拎在手上了,小背心衬着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实在是显眼,充满诱惑。
洛空始终板着个脸一声不吭,那样子真的好像失身给了苏苏,可是就算真是这样,也没必要两人的表情如此彻底的颠覆吧?
脱下外衣我披到苏苏身上,嘴里闷闷地问道:“怎么回事?没带纸拿衣服解决了?那直接扔掉算了,还拿回来不嫌脏啊?”
苏苏将衣服穿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而后将她的衣服抱在胸前,慢慢、慢慢地拨开,很快,一个满是泥土的人头出现在我们眼前。
小桂几步走上前,用手扑棱着人头上面的泥土,待到有些地方的泥土被收拾干净,阳光下露出的竟是雪白雪白的颜色。
“你哪捡这么大块白石头?累不累?”小桂嘟囔道,小海走上前,看了几眼脸色已是剧变,轻声问道:“是玉头俑吧?”
“玉头俑?”我瞪着苏苏惊疑道。
苏苏撇撇嘴说道:“我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掉进一个洞里,然后就看到这个,我就给抱出来了。”
手机震动。
我打开手机一看,短信写着:这丫头就是打着找线索的旗号来翻地皮的!瞅小空的表情就知道了!
瞅着发短信的寂邈,我忽地跟他很有同感。
沉默了一下,我取过苏苏手里的玉头俑交给小桂,刚想转身对苏苏说些什么,就见寂渺拽着苏苏走到另一边,对着苏苏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
侧耳倾听,果然是“你给我玩什么?啊?你打算弄多少东西算够?啊?一个酒杯一个灯不够,现在还加个人头?下回是什么?”
“空哥有点忧郁,我就想给他找个玩具开心下不行?”
“天天跟你在一起,是个男人都忧郁!”
“我没那么恐怖好吧!不就是个玉人头,也没拎个死人头出来,瞅你们那样!”
“你真有本事就给我拎个死人头出来,看我不捏死你!”
无奈地瞅着那两个人,我叹了口气,跟小桂、小海、还有一脸木然的洛空说道:“咱们先过去吧。”而后我们几个向着吉普走去。
洛空回来后,一句话没说,想来也是这趟陪苏苏方便着了道人不痛快,指不定心里头怎么骂苏苏呢。
走到车跟前,小桂左瞅瞅右瞧瞧想来怎么都觉得手里脏头俑不顺眼,便将头俑放在地上,取出几瓶矿泉水就浇了上去。
几瓶水淋洗下,头俑很快通体雪白,阳光下闪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
我瞅瞅洛空,洛空瞅瞅小桂,小桂又瞅瞅我,实话,我们仨都在肯定一个事实:这只怕又是个大物件。
我们三个蹲在地上瞅着玉头俑发呆,寂渺数落苏苏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车子跟前,想来,这两人也是回来了。
我们仨起身让出玉头俑,寂渺、苏苏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顿时停住,而后我听到洛空吼道:“上车!你给我坐最后面去!”
“好啊!”苏苏一把抱起玉头俑,喊道:“我要跟袅哥坐一起。”
“自己坐最后面思过!”寂邈斜瞅着苏苏留下这么一句,推搡着我向后座坐去。
于是回去的路上,苏苏一个坐在最后面,不过这妮子是一点思过的心都没,举着玉头俑在最后折叠椅的位置上学着雨刷器的样子扫来扫去,害的小海不敢加速,洛空一个劲地拉脸,小桂也来劲似地敲着心脏喊道:“作孽,作孽!”这妮子都没有丝毫的收敛。
来的时候虽说挤点没所谓,可是回去的路就只能用受罪来形容了。
实在受够了“玉头俑”雨刷器的折磨,寂邈从苏苏手里抢过来玉头俑抱在怀里,小海这才敢狠踩油门,哪知这妮子又开始扯着嗓门唱起了苏苏版“大长今”。
“我跟你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去哪你去哪,不是问题......”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拉尔汗的心儿醉了......”
我就去!一个人折腾不够,小桂也猛地扯起了嗓子搀和进来,于是这么小小一个车厢,就听到小桂、苏苏的声音此起彼伏,跟狼一样嚎叫不停。
眼睛向着小海看去,那张腼腆、质朴的脸孔早已蒙上了一层茫然,我忽然发现折磨小海这样的同志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你们俩再不闭嘴,我给你俩踹下车!”坐在副座上的洛空一声咆哮,总算是让这两人安静下来。
车子还在奔着排骨爷家的方向开,我却觉得自己要真有什么灵魂的话,此时此刻它一定飘在我的头顶,而不是跟我的身体结合在一处,事实证明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触,当车子在排骨爷家外面的巷子里停好时,寂邈立马张嘴说了句,“我宁可开袅的车了,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不跟这两个混蛋在一个车里就行。”而后打开车门下车走进院子。
“小样,我还没怎么着,他倒挑三拣四的!”小桂瞪着寂邈离去的背影恨恨地说出一句。
下车,我们进院,苏苏抱着她的玉头俑直奔我们昨晚睡觉的房间,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小海则是冲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走进排骨爷的房间,他再出来时,是喊我们吃晚饭。
晚饭跟中午时没多大差别,都是新买的烧鸡之类的新鲜菜,琢磨着晚上也没啥活动,我们几个不再像中午那样拘束,只管放开了喝,而排骨爷的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看着我们,排骨爷问我们需不需要什么?
洛空一抿嘴,想来排骨爷晚上这话问的太直接了,反而不好回答。
“我这边差些钱,如果你们有钱我想先借些,四、五天的样子我这边应该还能捡到些东西,那时候任你们挑你们拿,你们看行不?”排骨爷很快话就挑明了。
“多少钱?”小桂问道。
“两百万吧。”
排骨爷说出的数目跟我听到的几乎没有出入,我原以为他在报给我们数目时至少会加个价码。
“你们就住我这里,等我四、五天。丫头,你上回也拿走了两件东西,知道是什么价钱,排骨爷没坑你。这回就算没有上回那东西大,我觉着也该有些数目,到时候你们挑,想要几件拿几件怎么样?排骨爷一把岁数,不坑你们。”
“四、五天?”苏苏嘟起嘴,寻思了一下,她看着排骨爷说道:“排骨爷,钱的事情好说,咱也算是过过手的人,心里都清楚事理,您等钱急用就先拿去用,不过呢,四、五天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不好消化,不如这次您去捡东西的地,也带我们去吧。”苏苏诡笑道:“其实我们也算是去过挺多地的人,不会添麻烦的。”
排骨爷没答话,饭桌旁坐着的柱子已经皱起了眉头。
“丫头,”排骨爷皱了皱眉说道,“这次去捡东西,不是排骨爷一个人,这人多嘴杂的难免会有啥说法,有点难度。”
“那是不是就说明你捡到的东西必须人家先挑?”
排骨爷一愣没有吭声,苏苏却紧追了句,“要不排骨爷,别跟他们搭伙,知道地方的话您带我们去捡就成,放心,我们的手艺也不是那么摆不上台面的。”
“这......”排骨爷摇了摇头说道:“老了,找不到捡东西的地方,再说,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
瞅着排骨爷,洛空没吭声,却是头一扭看着苏苏问道:“小五,你卡上钱还够?”
“够,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