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车镜里,寂邈脸上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他低声道:“我想不通的是当年老家们到底得到了多少线索,事关四大家所有人,他们的亲儿子亲女儿,他们怎么会半途而废地放弃追寻孩子的下落。还有苏苏说的一句话很重要,就是那个金秃子自称是封喉人,这个封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子微微向前一探,寂邈眼瞅前风挡,身子拱进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轻声说道:“地下银杏林里有件事我没说。”
“还有一只鬼车存在,但它已经不在了。”我轻声说道。
“你也发现了。”
“大爪印只有一两枚,不仔细辨认的话几乎看不到。爪印明显比我放飞的鬼车爪印大得多。”轻咳了两声我接着说道,“所以我想放走小鬼车,你们都没反对,其实你们都发现了。”
“你说那几个家伙也知道?”
“只有苏苏不知道,她全身心投入在新型宠物的豢养幻想中。”微微侧头看了眼寂邈,我淡淡一笑,“森林就是木魅的家,别看小桂那样子,有的东西他比我们更清楚、了解,我毫不怀疑,他已经将发现转达给洛空了,否则那两人也不会在我说出那番话时表现的那么淡定。下午那会,那两个家伙可是搭伴去取车的!”
“你觉得消失的鬼车意味着什么?”
“我说不好,这只鬼车等待的是我妈妈,那么那只大鬼车的出现与失踪就很可疑了,不过我们至少可疑确定一点,就是两只鬼车都在银杏林里生活过......或许金秃子他们已经取走了想要的东西才会放过这只小鬼车。或许,也未必。”
皱了下眉我接着说道:“何罗眼、鬼车心只是一种叫法,如果只是按照这种叫法去获得某样东西,那几率不大。咱们要不是烧了何罗尸,也得不到它的眼珠,所以对于鬼车心来说,到底要怎么取得这东西还是个未知。瞅着那些家伙获取何罗眼的手段就知道了,他们聪明不到哪去。”
在我说出这番话后,车厢里一阵沉默,眼见车上的仪表盘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我很想让寂邈赶紧睡会,哪知静默中他突然问出一句,“为什么我觉得这次出来后你心事重重?”
“能看出来?”人微微一怔还是佯装淡然地问道。
“说吧。”
“我很头疼苏苏的存在。”使劲咬了下牙根,我说道:“咱们已经去过几个地方了,没一个安全,我心里明知那种地方不该让女孩去冒险,可是也知道没有她的话,或许......”
“我明白,其实洛空、亦枫又何尝不是这样?”寂邈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呢?”我嘴角挂笑道,“别说你不关心她,见她之后你的话茬明显比以前多了去。”
“我那是套话,为了大家的安全不敢有半点疏忽。”寂邈吐出口气,“既然现在知道她是谁,也就不必再浪费唾液了。”
“真不知道你那别扭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不早了,你抓紧时间歇会。”
我话说完,寂邈拍了下我的肩头道,“那我睡会,有什么事喊我。”
说完话寂邈在后座躺下,想来是睡了,而我则借着这宝贵的静默,什么都不必牵挂、理会的空档琢磨些什么。
嘴上说着的都是别人的事,可是我心里一直在跟自己较劲,追着金秃子他们的线索这一走,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留给我蝴蝶刀的女人。
她一定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在哪?我们是否还能再见?
有的时候不用刀子,一些缠绕心头的事情也能让你体会到那种刺心的疼痛。
不管将来的事怎样,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女人,不能让她成为埋在我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必须的!
跟着洛空的车,一路没歇我们开进了江苏的地界,途中我们在几个小镇子歇脚休息做着简单的调整。
作为哥哥们,我们给整个背包里就装了一套换洗衣服的苏苏买了个小行李箱,从当地的小商铺里买了几件能让她替换的衣服充实她的行李。
到底是小镇,别指望能有什么时尚的东西上身,不过苏苏的长相模样还真应了那句话,这人要是漂亮甭管穿什么都好看。
依着苏苏的家世、长相,总会让人以为她有着大小姐的傲气与难接触的性子,不过事实却真的是相差太多,这妮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很好相处,根本就没什么架子。
或许是常年跟自己的哥哥姐姐分开,在遇到我们后这妮子真的是像见了亲人,逮谁蹭谁寻找兄妹感的存在,一点都不含糊。
在小桂电脑侦测的结果下,我们进入徐州后就放慢了追踪的进度,因为那些家伙在这里刷卡的次数增多了。
我们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住下,洛空、寂邈进行着车辆维护及装备更换的事项,我和小桂则是分开行动。
明知除了银行卡的线索外,我们很难再有别的收获,不过我和小桂不死心,见过那些人的我们俩还是一厢情愿地做着某些打探。
小桂租了辆出租车在市里转悠,渴望从司机的嘴里打探到什么,我则步行在市里的每一处犄角旮旯,公车站、火车站,哪人多就往哪钻,渴望能看到李家院人的任何线索。
至于苏苏,想来也是觉得没什么可安排的,洛空对她就说了一句话:想干嘛就干嘛吧,一大早见苏苏屁颠屁颠地出门,瞅那样子,估计跟其他女孩一样,奔着商场什么的就去了,准备再置换几身她的‘行头’吧。
一天时间过去,我是一点收获都没,心里琢磨着只怕小桂那边跟我情况也差不多,我觉得我们的重点还得放到银行卡留下的线索上。
回到小南湖我们住进的酒店,在洛空的房间里我见到了一脸死灰的小桂还有面无表情的寂邈,至于洛空也是一脸漠然地瞅着窗外发呆。
屋子里的床上扔着各种报纸、杂志,我斜眼一瞄,瞅着报纸、杂志那颇为显眼的各类型启事栏,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一趟古楼之行,我们算是收获不少,总算是缕清些头绪,偏偏跟着李家院的人到了这里线索就慢了下来,这心里是不舒服。
其实我心里也害怕李家院的人有所察觉更换了他们使用的银行卡,那我们真的就进了死角。
“苏苏回来了?不会又做了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事吧?”我故意转换话题不提大家都郁闷的事,也稍稍凸显下苏苏的存在感,别说,几天相处,我真的蛮喜欢有这么个很有妹妹感觉的妮子。
靠,这女孩一撒娇,男人真的受不了,就是叫‘哥’也明显是女孩喊得更舒服更受用。
寂邈挑了挑眉头没吭声,小桂则是转动眼珠一个劲地瞄着洛空,洛空扭过那张呆若木鸡的脸看着我,犹豫了下说道:“你哪只眼看到她回来了?”
“她要回来还能一个人待着?早跑来这里忽悠了!”寂邈撇撇嘴,显然觉得我这句转移问题的话语很欠火候与水准。
心里暗自唠叨着你们要不是这么‘忧伤’,我也不至于闲的蛋疼跟个婆娘一样的扯东拉西。
“有线索?”我心里一阵闹腾,偏偏洛空就没瞧出来我比他们的收获也好不到哪去,张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倒吸一口冷气,我稳定了自己也很烦躁的情绪说道:“目前还没,不过再找找应该能发掘出点什么!”
我觉着我这话说的没什么差错,也不想再跟他们三人继续纠缠在这没有结果只会打击人的状况上,于是敷衍地说了句:“我有点困,回房间睡会去!”
“袅,肚子饿了么,要不咱先去吃晚饭吧。”小桂拍拍肚子。
“我也去,我也饿了。”寂邈嘴里这么说着,屁股已经挪窝,人从沙发椅上站起,就奔着我走过来。
瞅了我们仨一眼,洛空忽地说出一句,“我也去!”便闷头擦过我身边,向着门外走去。
我瞅瞅小桂、又看看寂邈,就见这两人撇撇嘴脸上都挂着很受伤的表情,于是低声说道:“瞧你们这稚嫩劲,不就是暂时没什么线索么,就把你们打击成这样子了?”白了两人一眼,我继续说道,“你们的小心脏也太娇嫩了吧。”
“你以为!”小桂接话道:“又纯洁又鲜嫩!”
“靠!你能说的再恶心点么?”
“袅,晚上不会睡太早吧?”走在我前面的小桂猛地回头看着我说道:“小空特没劲,一个劲地让桂爷注意形象,务必守身如玉,这日子过的......我比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还孤独寂寞!晚上我给你讲故事去。”
“我靠!别来!”我再次低吼,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桂亦枫你一个大老爷们没事瞎折腾什么,你闲的蛋疼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偏拉着我垫背真没公德心。
我们仨走进餐厅,服务员早已笑脸相迎将我们带至一个包间,先我们离开的洛空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桌上摆好的筷子,那模样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眼见他这模样小桂也没含糊,屁股坐稳后就拿着菜单一阵点菜,寂邈则是眼珠子一阵转悠,避开服务员频频投射过去的目光,看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眨眼间就成了建筑设计师,研究起这个包间的材质、用料。
瞅着这仨各有鬼胎,郁闷的我拿出手机拨着苏苏的号码。
你们爷爷的,是不是男人?都当苏苏不存在?以为还是前阵子的情况么,摆什么谱!
真他娘的不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