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意的心情因墙上的一幅字,忽而安静,舒缓了。眼前虽是一幅普通的笔墨字,字写得干劲有力,相当干脆,使她吃惊却是它的内容。
她越过金明夷,直直走向前,清冷的嗓音不由自主地响起:“……羡我舒卷之自如么?我却纠缠裹着既不得不解脱,而又解脱不得的紫色的镣铐……尤其——”
“——尤其,我没有家,没有母亲。我不知道我昨日的根托生在哪里,而明天——最后的今天——我又将向何处沉埋……”突然有一把微哑的声音和着她的声音朗诵。
经小意念毕,胸口涌出一缕刺痛,凤眸紧盯着眼前的字,那声音柔软如水。“这是周梦蝶先生的云?”
“是。”他沉吟片刻答道。
“你知道他?!”
“孤独国王。”
经小意微点头,眼眸莹亮,那字仿佛穿透她的心间,铸在永恒的记忆之中。
“他是一位意志坚定的老先生,而我想向他学习。你呢又是为何喜欢他?”
经小意微颤,幽幽地答:“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在怀念。”
金明夷闻之,碧眸射出一道精光,他强压下自己激荡的心情。
“怀念?!”
“怀念和我一起念诗的人。”
背后的那道精光顿成如春水般淌过,经小意听到背后的人哑声问:“那人怎么了?”
“不见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突然消失不见了,不管她如何呼唤他还是没有再回来。阿长,你在哪里?阿长……
金明夷突然从后轻轻地搂住她,下巴轻抵着她的玉肩,温声问道:“如果有天,我也不见了。你也会这么想念我么?”
“不会。”经小意答。
这世上只有阿长值得她这般牵挂,也只有阿长已根植在自己心底,灵魂深处,牵动自己的情绪。她一直认为两人的心灵是相通的,她仰面迎风,甚至还隐隐感觉到他的气息。只是阿长……你到底去哪了?
“哎哟!你还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留啊!”某人幽幽地在美女耳朵吐了一口热气,又冒出痞子的语调。
暗中挡开某人的‘咸猪手’经小意恼斥:“你的手在摸哪里?”
揉了揉胸口,某人猛地咳嗽几声。“咳咳……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嘛!”虽然伤了右肩膀,左手却更加灵活了。
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不摸白不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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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很喜欢梦蝶先生的这首《云》,每次默默吟念,心中皆隐起微痛。。。